一个个震古烁今、足以让任何知晓其含义的存在心神俱裂的称号,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苍烈的脑海,也通过某种信息共享,传递到了刚刚苏醒、挣扎着赶到回廊入口的星儿心中!
两人都彻底呆住了,望着那悬浮于白色坐标之上、受亿万信息流朝拜的光芒虚影,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一路同行、亦师亦友、屡次在绝境中指引他们、如今只剩残魂沉寂的云澈……其真正的身份,竟然是这恐怖而神秘的晶碑文明的最高创始人兼领导人之一?!是凌驾于这庞大秩序体系之上的……“定义者”和“评议长”?!
这身份的落差,大到足以让任何心智坚定者崩溃!
那光芒虚影——云澈苏醒的这部分本质意识,似乎并未在意下方的震惊。他(它)的目光,或者说意志,平静地“望”向那秩序壁垒之外,锁定着此地的“虚空净除者”。
一段并非语言,却蕴含着无上权威与古老契约信息的意念,如同律令般传荡开来,直接与那冰冷的“净除者”意志进行着交流:
“以吾‘元初定义者’云澈之名,行使《创始宪章》赋予之特权。”
“此子苍烈,及其关联者星儿,为吾选定之‘秩序变数载体’及‘星辰守望者’,其存在关乎‘秩序’与‘异常’之终极平衡,纳入最高观察与保护序列。”
“其一切‘扰动’,皆在宪章允许范畴之内。‘净除者’,汝之职责已完成,退下。”
没有威胁,没有请求,只有平静的宣告与命令。
秩序壁垒之外,那冰冷绝对的“净除者”意志,在接收到这段信息后,陷入了更长的沉默。那锁定苍烈的、令人绝望的“目光”缓缓移开,似乎在重新评估,在与某种更底层的规则进行验证。
片刻之后,那旋转的白色坐标悄然消散,笼罩前哨站的恐怖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净除者”……离开了。因为云澈的一句话。
光芒虚影缓缓降下,落在了苍烈和星儿面前。那浩瀚的威压收敛,显露出了内部更加清晰的、与云澈平日神念有七八分相似的轮廓,只是更加威严,更加深不可测。
他看向苍烈和星儿,那由光芒构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带着些许疲惫和欣慰的意味。
“小家伙们,”一个温和了许多,却依旧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直接在两人灵魂深处响起,“看来,吾沉睡的这段时间,你们经历了不少事情,也……给了吾不小的‘惊喜’。”
苍烈和星儿这才从极度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到极点的云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云澈的目光扫过苍烈左臂的瑕疵烙印,又看了看星儿依旧虚弱的状态,最后落在苍烈体内那新生的混沌之力上。
微微颔首:“终焉为骨,混沌为血,瑕疵为变……强行糅合,竟真的让你踏出了这一步,走出了属于你自己的‘道’的雏形。不错,不愧是被吾选中之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真正的赞赏,但随即又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你们闯入‘源核之殿’,并在其中留下‘变数’印记,此举虽胆大妄为,却也真正引起了那几个老家伙的注意和……杀心。”他所说的“老家伙”,显然指的是“母源”核心那几道接近永劫层次的意志。
“此地不宜久留。‘第七前哨站’虽能暂时阻隔它们,但并非万全。吾需借助此地资源,尽快恢复部分力量,带你们离开。”
他转向回廊深处,那由无数信息流构成的星璇依旧在盘旋。云澈虚影抬手轻轻一点,整个前哨站的能量如同百川归海,开始向他虚影以及苍烈怀中的核心疯狂汇聚!其效率,远比苍烈和星儿自行吸收时高了何止万倍!
“在此期间,”云澈看向苍烈,目光深邃,“你需尽快熟悉和掌控你体内的‘变数’。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你拥有的力量,或许将成为打破僵局的关键。”
他又看向星儿:“小星灵,你的道路与此地秩序兼容,可在此安心恢复。未来,你的星辰之力,亦不可或缺。”
安排完这一切,云澈的虚影变得略微暗澹了一些,显然刚才与“净除者”的交流以及调动前哨站能量,对他刚刚苏醒的本质意识也是不小的负担。
“吾需集中精力重塑核心,非生死存亡之际,勿扰。”
话音落下,他的虚影化作一道流光,重新没入苍烈怀中那枚已然焕然一新的核心之中。核心表面的混沌符号缓缓旋转,吞噬着汇聚而来的磅礴能量,其内部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散发出的波动越来越强。
回廊之中,恢复了寂静。只有能量流动的嗡鸣,以及那依旧在缓缓盘旋、仿佛朝拜着君王的信息星璇,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苍烈和星儿相视无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撼、茫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们一直依赖和信任的云澈大人,其背景竟然恐怖如斯!这让他们感到安心,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拥有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强大靠山;但也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被卷入的旋涡,其层次远超他们之前的想象!
“秩序变数载体”……“星辰守望者”……云澈口中的这些称谓,似乎预示着他们未来的道路,早已与这宇宙最顶层的博弈紧密相连。
苍烈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那新生的、被云澈寄予厚望的“变数”之力,眼中重新燃起了坚定的火焰。
无论前路如何,无论对手是谁,他唯有握紧手中的力量,一步步走下去!
他盘膝坐下,不再去思考那遥不可及的身份秘辛,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开始真正尝试去理解和掌控那融合了终焉、混沌与瑕疵的……属于他自己的混沌终焉之道!
星儿也默默走到他身边坐下,引导着周围浓郁的秩序能量,加速修复自身的星辰本源。
晶体殿堂无声,能量如潮涌动。在短暂的震撼与喘息之后,更深的潜流正在酝酿。
云澈的苏醒与身份的揭露,如同一块投入命运长河的巨石,其激起的涟漪,必将扩散至更加遥远的未来。
云澈的虚影没入核心,那令人窒息的威严感渐渐收敛,但回廊中弥漫的肃穆与朝拜般的氛围并未立刻散去。
亿万信息流构成的星璇依旧在缓缓盘旋,如同忠实的臣民守卫着沉睡的君王,散发着柔和而规律的光芒,将这片空间映照得如同神圣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