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沉默不语,眼神凝重。
一位白发老者轻咳一声,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此事非同小可。”老者缓缓道,“向无咎若真有大宗师修为,非我等所能敌。”
“能否拉拢?”另一位幕僚问道。
张正嗤笑一声。
“拉拢?我军曾设伏杀他,如今又抓了他巡抚司的人,这是死仇!”
众人陷入沉默。
半晌,一位年轻幕僚开口:“当务之急,是将此事禀告王爷。”
“正是。”张正点头,“我即刻写信,连夜送出。”
他转向亲兵:“传令下去,全军戒严,加强巡逻!”
“是!”
不一会儿,军营外围巡逻的士兵骤然增多。
火把照亮了黑夜,刀枪闪烁着寒光。
中军帐内,张正挥毫泼墨,将事情始末一一写下。
“嗖嗖嗖!”
不一会儿,数只信鸽从军营中飞出,向着不同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如墨,信鸽很快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军营外的山坡上,向无咎静静伫立。
月光下,他的身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冷峻而锋芒毕露。
他看到了那几只飞出的信鸽,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军营蹲守了。
之前他也曾在此地蹲守数日,但对方每次都是放出多只信鸽,飞往不同方向。
他无法全部截获,更无法同时跟踪所有方向。
“楚王啊楚王,你究竟藏在何处?”
向无咎轻声自语,眼神越发冰冷。
看着那些信鸽消失在夜空中,他知道,无法从此处获取楚王的位置了。
他必须另寻他法。
夜风呼啸,吹乱了他的发丝。
向无咎的身影在城门前显得格外醒目。
汉沙城已经戒严,层层叠叠的士兵围成一圈又一圈,宛如铁桶。
刀枪密布,杀气腾腾。
向无咎缓步走来,面色平静,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
“是向大人!”
一名士兵认出了他,声音颤抖。
“向无咎来了!”
消息如风般传开,前方的士兵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无人敢拦,也拦不住。
指挥士兵的小队长脸色发白,手中长矛都拿不稳了。他们接到的指令很简单——不许进,不许出,向无咎除外。
反正也拦不住。
但其他人一律不能放过。
“向大人。”小队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干涩。
向无咎淡淡点头,目光扫过四周,径直穿过士兵的人墙,走进汉沙城。
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这就是大宗师的气势啊……”
“只是看一眼,就感觉魂都要被吸走了……”
“听说他一刀就能劈死一个宗师……”
向无咎充耳不闻,大步流星地走向巡抚司。
巡抚司内,气氛凝重。
灯火通明,却照不亮众人心中的阴霾。
向无咎刚踏入大门,众人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向大人!”
“您终于回来了!”
“总督他真的……”
七嘴八般,众声喧哗。
大厅中央,唐冰倩和庆云瑶站在一起,眼眶通红。显然二人刚刚哭过。
“师傅真的……走了吗?”唐冰倩声音颤抖,眼中犹带泪光。
向无咎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庆云瑶低下头,泪水无声滑落。她知道,师傅对她的期望,如今却……
“师傅临终前可有什么嘱托?”唐冰倩强忍悲痛,声音哽咽。
向无咎摇了摇头:“一切来得太突然……”
众人陷入沉默,悲伤的气氛弥漫整个大厅。
有人跪倒在地,放声大哭。有人咬牙切齿,眼中满是仇恨。还有人呆立原地,仿佛失了魂。
向无咎环视四周,眼神逐渐坚定。
“各位。”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楚州各地的巡抚司,恐怕已经被拔干净了。”
他声音低沉,却能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一人之力,无法挽回楚州的大势。”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骤变,眼中满是绝望。
向无咎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保住城内的众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一丝希望的火花在众人眼中点燃。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巡抚司大将赵天一上前一步,眼中满是坚定。
向无咎沉思片刻:“先固守汉沙城,等待时机。”
众人点头,虽然前路未卜,但有向无咎在,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对了。”向无咎忽然问道,“有人知道何锦灵的下落吗?”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都摇了摇头。
“离开汉沙城后,再无音讯。”唐冰倩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向无咎眉头微皱,何锦灵是总督的大弟子,她的安危,关乎巡抚司的未来。
庆云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我听说,她去找黄标他们,去向并不知晓。”
......
齐王府。
“王爷,有紧急密报。”
侍卫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
齐王放下手中的古籍,微微挑眉。
“念。”
侍卫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张。
“禀王爷,楚州有变。一个名叫向无咎的巡抚大将,将倒向楚王的巡抚司叛徒赵老、李老以及众多将领士兵当街斩杀,并在城中宣告楚王谋反......”
齐王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有趣。”
他接过信函,仔细看了看,又将其随手丢在桌上。
“可怜的弟弟,掌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这么难。”
齐王面无表情地放下信纸,眼神却冰冷如刀。
“来人。”
侍卫立刻上前:“王爷有何吩咐?”
“传我令,派人接触向无咎,尽全力拉拢。”
“是!”
燕王府,内堂。
燕王刚刚结束晨练,浑身是汗,正用毛巾擦拭着脖颈。
“王爷,北方送来的密信。”
燕王抬眼看了一眼侍卫手中拿着的信封,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他接过信,快速浏览一遍。
“楚王...向无咎...”
燕王冷笑一声,将信纸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一旁的火盆中。
“噗”地一声,纸张瞬间化为灰烬。
“楚王,不足为虑了。”
他重新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