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业务定位——法则快递
拥有了林疯狂那5.17%的基础能量作为支撑，我们这对难兄难弟（难姐难车？）的组合，总算摆脱了“完全残障”的尴尬境地，初步具备了自主移动的能力。尽管他所谓的“行驶”，其速度之缓慢，足以让任何一只以沉稳着称的神界玄龟都为之鄙夷，但终究是依靠他自身的动力在前进。这微不足道的进步，却让我节省了至少七成用于拖拽和平衡的体力和神力，得以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和潜在危险的预警上。
我们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那处临时提供庇护的金属板夹角，开始尝试着在碎星神墟相对“人流”密集一些的区域进行谨慎的探索和游荡。所谓的“密集”与“繁华”，也不过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建筑残骸、神器碎片和小型位面尸骸堆积得更加紧凑，偶尔能看到一些用自身神力勉强支撑起来的、歪歪扭扭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塌的棚屋或者简陋洞府。一些气息强弱不等、但大多带着疲惫与麻木神态的神人，如同幽灵般在其间穿梭、进行着无声或以神念进行的交易，或者干脆就眼神空洞地坐在某个角落，呆呆地望着神墟永恒昏暗、缺乏生机的天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气息，绝望与挣扎是主调，混乱的法则涟漪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但在这片死亡的废墟之上，又顽强地滋生着一丝诡异而扭曲的生机，如同腐肉上开出的毒花。
“环境扫描持续进行中……侦测到多个微弱但清晰的‘需求’法则波动……”林疯狂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他特有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分析腔调，“东北方向，偏角15度，距离约三百二十米，有目标散发出强烈渴求‘一缕精纯的庚金之气’的意念，初步判断用于修补某种攻击性神器的核心裂痕……嗯，这个暂时排除。庚金之气锋锐无匹，攻击性极强，以你目前尚未完全恢复的状态，捕捉和引导起来风险系数过高，容易遭受反噬，而且其独特的锐利波动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觊觎。”
“正前方，那个蹲在巨大齿轮残骸阴影下、面前只摆了几块看不出原貌矿石的家伙，他需要的竟然是‘一段因背弃而产生的、充满怨毒的誓言残响’……好家伙，这玩意儿阴损晦气，能量性质极其不稳定，极易反噬承载者，搞不好还会污染心神，pASS，坚决pASS！”
“左前方，大约一百五十米处，那个将自己完全笼罩在能够扭曲光线的匿踪神术中的身影……咦？他散发出的需求是‘加密神念信息的定点传递’？要求只有四个字：绝对保密，防止任何形式的中途截获与解密！而报酬是……两块劣质神晶！”
林疯狂的汇报高效而精准，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智能业务筛选系统，快速分析、评估着周围环境中那些无形无质、却又通过某种玄妙的法则联系真实存在的“需求”。这些需求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绝大多数都围绕着各种具象或抽象的法则碎片、情绪能量、信息流等非实体事物，几乎看不到对常规实体物品的需求。这也完全符合碎星神墟的现状——在这里，最不值钱的，恐怕就是遍地都是的各种物质残骸了。
“加密神念的定点传递……”我沉吟着，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林疯狂冰凉的车身。这个订单听起来，似乎比之前捕捉那娇贵易碎的“喜悦”情绪要“安全”和“单纯”一些。至少，我不需要直接以自身心神去接触和引导那些容易引发自身法则动荡或心神摇曳的法则实体或情绪能量。而且，“绝对保密”这个要求，正契合了我们这种初来乍到、根基浅薄、需要最大限度保持低调和隐匿行踪的生存策略。
“详细分析这个订单的具体内容、路线以及潜在风险。”我示意林疯狂将运算资源向这个订单倾斜。
“目标神念信息已进行多重加密，其加密结构复杂，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无法破解，也无法探知其具体内容。出发地定位：东区标志性建筑‘断矛广场’附近。接收地定位：西区‘沉眠尖塔’下层指定坐标。初步路线规划……需要迂回穿越三个已知的小型法则乱流区，以及一片被标记为‘可能存在神识暗哨’的高风险地带。综合评估风险主要来源于环境本身的不可预测性干扰，以及可能存在的信息拦截者。以我们当前的综合状态计算，成功完成此订单的概率约为……67.4%。”林疯狂迅速调出了模拟路线图和一串评估数据。
67.4%的成功率……不算高，但绝对值得一试。更重要的是，这个订单的性质，让我们清晰地看到了在神界这片混乱之地，我们这对特殊组合所能扮演的独特角色和潜在的生存空间。
“看来，在神界，咱们这‘闪电快递’的招牌，得彻底更新换代，进行战略转型了。”我抚摸着林疯狂那带着细微锈迹却依旧坚固的车把，感受着他体内那微弱却真实流淌着、驱动着他缓缓前行的神力，嘴角不由地勾起一丝混合着自嘲与决然的弧度，“以前在凡界九洲，我们送的是丹药、符箓、灵材；在仙界，我们送的是仙馐、琼浆、机密文书。到了这神界……嘿，咱们要送的，是‘法则’，是‘情绪’，是‘信息’，是一切无形却有质、寻常神人难以安全传递之物！”
“法则快递？妙啊！这名字起得高端！大气！上档次！逼格直接拉满！”林疯狂立刻来了精神，车灯都兴奋地闪烁了两下，亮度似乎都提升了一丝，“一听就比那些吭哧吭哧运送矿石、神料实体的传统货运队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完美契合了咱们的核心竞争力！妹子，我必须得说，你这商业嗅觉，绝了！这定位精准地把握了市场空白，充分发挥了你苏轻雨身负《红尘百媚图》、对情感欲望等抽象法则拥有超凡亲和力与掌控力的独特优势，以及我林疯狂——稳定、可靠、保密性超强、潜力无限的终极运输平台的优势！”
他又开始习惯性地往自己脸上贴金，但不可否认，他这番话确实切中了要害。在神界底层这片混乱的法则废土上，这种针对抽象概念、特殊能量、加密信息的安全配送服务，似乎确实存在一个尚未被充分开发的利基市场。寻常的神人，要么挣扎于自身的修炼与生存，无暇他顾；要么缺乏像林疯狂这样可以提供稳定承载、内部隔绝以及一定抗干扰能力的特殊“工具”；要么，就像之前的我一样，虽然能模糊感应到这些“需求”，却缺乏有效、安全地捕捉、引导和运输这些特殊“货物”的手段与能力。
而我们，恰好具备了填补这个市场空白的全部条件。我，苏轻雨，拥有直指情欲本源、对抽象法则感应敏锐的《红尘百媚图》传承，以及仙帝级（虽被压制却底子犹在）的深厚根基与超凡感知力。林疯狂，拥有机械之心带来的绝对理性稳定、强大的分析与计算能力，以及……嗯，虽然目前处于严重掉线状态，但曾经证明过其价值、并且未来必然能恢复甚至更强的“背包空间”和“护盾”、“速度”等系列能力。
“方向就这么定了。”我拍板定论，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从今天起，在神界，我们‘闪电快递’的核心业务，就是‘法则快递’！你，负责利用你的扫描和分析能力接单筛选、规划最优路线、提供运输过程中的稳定保障以及……必要的吹嘘造势。我，负责‘货物’的捕捉、承载、维护以及与客户的最终交付。”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林疯狂信心爆棚，车头都昂起了几分（心理作用？），“那这个‘加密神念传递’的订单，咱们是接，还是不接？”
“接！”我斩钉截铁，“正好用这第一单‘法则快递’业务，来全面验证我们的新模式，同时也更深入地熟悉一下碎星神墟东西两区的具体环境和潜在规则。”
做出了决定，我们不再迟疑，立刻调整方向，朝着东区那个名为“断矛广场”的坐标点，以一种虽然缓慢但目标明确的步伐，稳稳驶去。林疯狂的车轮在混杂着各种法则碎片的尘埃地面上，碾出两道浅浅的、不断被新的尘埃覆盖的痕迹。速度依旧慢得能让急性子的人发疯，但这一次，是我们主动选择的前行，是为了在这绝望之地杀出一条生路、蹚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配送”之路！
碎星神墟的“法则快递”时代，就在这昏暗、混乱、危机四伏的背景下，由我们这对一人一车的组合，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帷幕。前路依旧迷雾重重，风险无处不在，但至少，我们不再迷茫，我们找到了一个可能……不，是必须走下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