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军撤退的第三天，襄阳城的空气中仍弥漫着硝烟味。我站在南城门楼上，看着城下丐帮弟子与朝廷士兵一同清理战场，断箭、碎石和烧焦的攻城云梯散落满地，几只乌鸦落在残破的城墙角上，发出沙哑的叫声，让这战后的场景更添几分萧瑟。
“林长老，这是刚统计出来的伤亡数字。”情报堂的弟子陈默捧着一卷竹简快步走来，他脸上沾着灰尘，眼底布满红血丝，显然这几天没少熬夜。我接过竹简，指尖划过那些用墨笔记录的名字，心里一阵沉重——丐帮弟子战死八十七人，受伤两百余人，朝廷守军的伤亡更是我们的三倍。这还只是蒙古小股部队的试探性进攻，若真等到他们的主力大军压境，后果不堪设想。
“蒙古军的尸体处理得怎么样了？”我问道。眼下天气渐暖，若不及时处理尸体，很容易引发瘟疫，这对本就兵力紧张的襄阳城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集中焚烧后深埋了，城内外的水源也派专人看守，防止有人投毒。”陈默答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我们在清理蒙古军营时，发现了几门被遗弃的回回炮，虽然有些损坏，但大体结构还在，赵老栓舵主让我问问您，要不要拆开研究一下？”
我眼睛一亮，回回炮可是蒙古军的利器，之前在樊城之战中，这东西给朝廷守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若是能摸清它的构造，说不定能找到克制之法，甚至改良出更厉害的攻城武器。“走，带我去看看。”
跟着陈默来到城外的空地上，几门庞大的回回炮静静立在那里。这玩意儿通体由实木打造，炮身前端是一个巨大的投石兜，后端连接着沉重的配重块，单看尺寸就透着一股威慑力。赵老栓正蹲在一旁，用手敲打着炮身，眉头紧锁。
“林长老来了？你快瞅瞅，这鬼东西到底是怎么运作的。”看到我，赵老栓立刻站起身，黝黑的脸上满是疑惑，“我问过几个被俘的蒙古兵，他们只说这玩意儿能把百斤重的石头扔到城头，可具体怎么弄，他们要么不说，要么就是根本不知道。”
我绕着回回炮走了一圈，伸手摸了摸投石兜的绳索，又查看了配重块的结构。这东西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配重块的重力拉动炮杆，将投石兜里的石块抛射出去。但难就难在如何精准控制射程和角度，还有那巨大的配重块，需要十几个人才能抬起来，装填速度肯定慢得惊人。
“这回回炮虽然威力大，但缺点也很明显。”我指着炮身对赵老栓和陈默说道，“第一，装填速度慢，每次发射后都要重新调整配重块，至少需要半柱香的时间；第二，射程有限，根据石块的重量，最大射程估计也就两百步左右；第三，精准度差，全靠操作人员的经验判断角度，很容易打偏。”
赵老栓听得连连点头：“这么说，我们只要在蒙古军回回炮的射程外设置防线，就能避开这东西的攻击？”
“没那么简单。”我摇了摇头，“蒙古人肯定会改进这玩意儿，说不定下次来，他们的回回炮射程会更远，装填速度也会更快。我们现在要做的，不仅是找到克制之法，还要想办法加固城墙，就算回回炮真的打到城头，也不能让城墙轻易倒塌。”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名朝廷的斥候骑着快马飞奔而来，到了城门口翻身下马，神色慌张地朝着我们跑来。“林长老、赵舵主，不好了！蒙古军又回来了，这次带了足足二十门回回炮，正向襄阳城赶来，估计明天一早就能抵达城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蒙古军来得这么快，而且还带了这么多回回炮。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拿下襄阳城，这次恐怕不再是试探性进攻了。
“通知下去，让所有丐帮弟子立刻集合，朝廷那边也派人去通报一声，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我当机立断，对着陈默吩咐道，“另外，把城内的铁匠和木匠都召集起来，我们要连夜加固城墙。”
陈默应声而去，赵老栓看着我，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林长老，二十门回回炮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这襄阳城的城墙虽然坚固，但也经不住这么轰啊。”
“放心，我有办法。”我拍了拍赵老栓的肩膀，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现代的防御工事知识虽然不能完全照搬到南宋，但一些基本的原理还是通用的。比如在城墙外侧修建马面，增加防御面积；在城墙根部挖掘壕沟，减缓蒙古军的进攻速度；还有用沙袋和木材加固城墙薄弱处，增强抗打击能力。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襄阳城彻底沸腾起来。丐帮弟子们扛着沙袋、木材穿梭在城墙上，朝廷的士兵则在城外挖掘壕沟，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木匠们忙着制作防御用的拒马和栅栏。我穿梭在各个施工现场，一会儿指导弟子们如何堆砌沙袋才能最大限度地抵御冲击，一会儿又给铁匠们讲解如何改良箭头，增加穿透力。
忙到半夜，我才抽空回到传功堂休息。刚坐下没多久，就感觉怀里的青铜丐钵微微发热，我把它掏出来放在桌上，只见钵身刻着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是之前在樊城之战中解锁“疗愈”技能后，青铜丐钵第一次有了动静。难道是又要解锁新技能了？
我伸手触碰钵身，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涌入体内，脑海中突然多出一段信息——“防御加固：可通过注入内力，强化指定物体的防御能力，持续时间随内力强弱而定。”
我又惊又喜，这技能来得太及时了！有了它，我们加固城墙的工作就能事半功倍。我立刻起身，拿着青铜丐钵来到城墙最薄弱的西城门。此时，几名丐帮弟子正在用木材加固城墙，看到我过来，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
“你们先让开。”我对他们说道，然后将青铜丐钵放在城墙根部，运起丐帮心法，将内力缓缓注入钵中。只见青铜丐钵的符文越来越亮，一道金色的光芒顺着城墙蔓延开来，原本有些松动的砖块瞬间变得坚固无比，木材与城墙的连接处也像是被浇筑了铁水一般，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这……这也太神奇了！”一旁的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惊叹不已。
我收起青铜丐钵，满意地看着加固后的城墙。有了“防御加固”技能，再加上我们之前的准备，应该能抵御住蒙古军回回炮的攻击。不过，光靠防御还不够，我们还得想办法反击。
第二天一早，蒙古军果然如期而至。二十门回回炮整齐地排列在城外两百步处，黑洞洞的投石兜对着襄阳城，蒙古士兵们穿着厚重的铠甲，手持弯刀，眼神凶狠地盯着城头，空气中弥漫着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放！”随着蒙古将领的一声令下，二十块巨石同时被抛射向空中，像二十颗流星般朝着襄阳城砸来。城墙上的丐帮弟子和朝廷士兵们屏住呼吸，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等待着石块的撞击。
“轰隆！轰隆！”巨石砸在城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城墙剧烈摇晃，不少砖块被震得脱落下来。但出乎蒙古军意料的是，城墙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倒塌，只是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凹痕。
“怎么回事？这城墙怎么变得这么坚固？”蒙古将领见状，不禁皱起眉头，一脸难以置信。
我站在城头，看着蒙古军慌乱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赵舵主，该我们反击了。”我对着身边的赵老栓说道。
赵老栓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放箭！”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立刻松开弓弦，一排排裹着油布的火箭射向蒙古军的回回炮阵地。火箭落在干燥的木材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蒙古士兵们惊呼着扑火，但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就有两门回回炮被烧毁。
蒙古将领见状大怒，下令再次发射回回炮。这次，他们调整了角度，将石块对准了城墙的马面。马面是城墙外侧突出的部分，主要用于防御和反击，若是被摧毁，城墙的防御能力将大大降低。
“不好！”我心中一紧，立刻运起内力，将青铜丐钵的“防御加固”技能再次激活。金色的光芒笼罩在马面上，就在巨石即将撞上马面的瞬间，光芒突然变得耀眼起来，硬生生将巨石挡了回去。
蒙古军的士兵们彻底傻眼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一个个愣在原地，忘了继续攻击。
“就是现在！”我抓住机会，对着身后的弟子们喊道，“扔火药包！”几名丐帮弟子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火药包点燃，朝着蒙古军的阵地扔了过去。火药包在蒙古军阵中爆炸，烟雾弥漫，惨叫声此起彼伏。
蒙古将领见势不妙，知道今天再攻下去也讨不到好处，只得下令撤军。看着蒙古军狼狈逃窜的背影，城墙上的丐帮弟子和朝廷士兵们欢呼起来，之前的紧张和恐惧一扫而空。
“林长老，您可真厉害！”赵老栓拍着我的肩膀，兴奋地说道，“这下蒙古军肯定不敢轻易来犯了。”
我摇了摇头，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胜利。蒙古军这次虽然撤退了，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下次再来，说不定会带来更厉害的武器和更多的兵力。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做好更充分的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边修复城墙，一边加强防御。我让人将蒙古军遗弃的回回炮拆开，仔细研究它的构造，然后结合现代的力学知识，对其进行改良。我们增加了配重块的重量，优化了炮杆的角度，还在投石兜里加装了铁片，这样不仅能增加射程，还能让石块在撞击时产生更大的破坏力。同时，我们还制作了大量的火药包和火箭，准备在蒙古军下次进攻时，给他们一个更大的惊喜。
这天下午，我正在城墙上指导弟子们训练，突然看到远处有一队人马朝着襄阳城赶来。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几名随从，看那架势，像是朝廷派来的官员。
“林长老，您看，那是不是朝廷的人？”陈默指着远处的人马问道。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疑惑。蒙古军刚退没多久，朝廷怎么会突然派人来？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等那队人马到了城下，我才认出为首的官员是朝廷主战派的将领曹友闻。之前在樊城之战中，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此人为人正直，骁勇善战，是南宋少有的良将。
“曹将军，不知您此次前来，有何要事？”我对着城下的曹友闻抱了抱拳，问道。
曹友闻勒住马缰绳，抬头看着我，高声说道：“林长老，我奉朝廷之命，前来襄阳慰问各位将士，同时带来了一批粮草和药品，以支援襄阳的防御。”
我心中一喜，连忙让人打开城门，迎接曹友闻进城。曹友闻带来的粮草和药品，正好解了襄阳城的燃眉之急。之前与蒙古军的战斗，消耗了我们大量的物资，若再得不到补充，恐怕撑不了多久。
进城后，曹友闻跟着我来到丐帮总部。耶律齐帮主早已在大厅等候，双方寒暄过后，曹友闻开门见山地说道：“耶律帮主、林长老，此次蒙古军虽然撤退，但据可靠情报，他们正在北方集结兵力，预计不久后就会再次南下，目标仍是襄阳。朝廷希望能与丐帮进一步合作，共同抵御蒙古入侵。”
耶律齐点了点头，说道：“曹将军放心，保卫襄阳是我们丐帮的责任，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朝廷的行动。”
这时，净衣派的柳长风突然开口说道：“曹将军，既然朝廷有意合作，不如将丐帮弟子编入官军序列，这样既能统一指挥，又能让弟子们得到更好的装备和训练，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皱了皱眉头，柳长风这话说得好听，实则是想让丐帮依附于朝廷，失去独立性。之前在舵主大会上，他就提出过类似的建议，被我和赵老栓等人反驳了回去。
“柳长老此言差矣。”我站起身，对着曹友闻抱了抱拳，说道，“曹将军，丐帮弟子素来自由惯了，若是编入官军序列，恐怕会束缚手脚，反而不利于战斗。而且，蒙古军此次只是试探，后续必有大军，我们丐帮熟悉襄阳的街巷地形，可以开展游击战术，与朝廷守军相互配合，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曹友闻点了点头，说道：“林长老说得有道理。朝廷也只是希望能与丐帮加强合作，并非要将丐帮弟子编入官军。此次我带来了一些精良的武器和铠甲，希望能帮助丐帮提升战斗力。另外，朝廷还决定在襄阳周边增派兵力，与丐帮共同构建防御体系。”
听到这话，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曹友闻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有被柳长风的话影响。有了朝廷的支援，再加上我们丐帮的准备，相信这次一定能守住襄阳城。
接下来的几天，曹友闻带来的武器和铠甲被分发到了丐帮弟子手中，朝廷的援军也陆续抵达襄阳。我和曹友闻一起制定了详细的防御计划，丐帮弟子负责城内的街巷防御和情报收集，朝廷守军则负责城墙的防守和城外的巡逻，双方各司其职，相互配合，整个襄阳城呈现出一派众志成城的景象。
这天晚上，我再次拿出青铜丐钵，仔细研究起来。经过这几次战斗，我对青铜丐钵的能力有了更深的了解。它不仅能解锁各种实用的技能，还能在关键时刻给我提示。我隐隐觉得，这青铜丐钵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与我穿越到南宋的原因有关。
就在我陷入沉思时，青铜丐钵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钵身的符文开始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我心中一惊，连忙将内力注入钵中，想要稳住它。但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段画面——一群穿着蒙古服饰的人，正在一座帐篷里密谋着什么，帐篷中央放着一个与青铜丐钵相似的器物，只不过那个器物是黑色的，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画面一闪而过，青铜丐钵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来。我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刚才那段画面，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蒙古人也有类似青铜丐钵的器物？那个黑色的器物，又是什么东西？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让我彻夜难眠。我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而我和丐帮，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