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菌瘤绿光大盛,刺得人眼睛发疼!无数根原本缓慢蠕动的菌索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绷直,带着破风声就朝我们劈头盖脸地抽了过来!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操!”我骂了一声,一把将还在发愣的秦秀莲拽到身后,同时反手抽出了后腰的柴刀!
柴刀嗡鸣,暗红色的锈气自主缭绕而上,对着抽来的菌索就迎了上去!
**啪!嗤啦!**
几声脆响夹杂着腐蚀声,冲在最前面的几根菌索被柴刀轻易斩断,断口处喷溅出墨绿色的粘液,落在地上嗤嗤作响。但更多的菌索从四面八方缠来,那株怪树整体都在蠕动,仿佛活了过来!
“啊——!”异管司那小子抱着脑袋缩在墙角,吓得哇哇乱叫。
秦秀莲被我护在身后,身体却在剧烈颤抖。她后脑的锈目死死盯着那颗搏动的巨大菌瘤,暗红的眼球里齿轮纹路疯狂旋转,胎膜下的怨魂阴影扭曲嘶嚎,那股子厌恶和愤怒几乎化为实质。
她猛地抬起手,不是对抗菌索,而是再次指向怪树底部那截半掩的、锈迹斑斑的断裂枪头!
“……坏……”她的锈语变得尖锐,带着一种命令式的腔调,“……毁……掉……”
仿佛响应她的命令,那截沉寂不知多少岁月的断裂枪头,竟猛地**震颤**了一下!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凛冽的**锈蚀寒意**从枪头散发出来!这寒意与柴刀的凶戾、菌毯的腐败截然不同,它更古老、更绝对,带着一种冻结万物、令其归于沉寂的规则力量!
寒意过处,那些疯狂抽打的菌索动作猛地**一滞**,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灰白色的**霜锈**,蠕动变得迟缓僵硬!连那颗剧烈搏动的巨大菌瘤,光芒都暗淡了几分,搏动节奏被打乱!
有效果!
我眼睛一亮,虽然不知道那锈枪头是啥来历,但能克制这鬼菌毯就行!
“好丫头!指得好!”我吼了一嗓子,趁着菌索被那枪头的寒意暂时压制,抡起柴刀就往前冲!目标直指怪树底部的枪头!
柴刀似乎也明白了意图,嗡鸣着爆发出更强的锈蚀气息,帮我劈开那些动作变慢的菌索。粘稠的汁液不断飞溅。
越靠近那枪头,那股凛冽的寒意就越强。我感觉自己握刀的手都快被冻僵了,右眼窟窿里的锈气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这玩意儿敌我不分啊!
但效果也是显着的。以那枪头为中心,灰白色的霜锈正在菌毯上快速蔓延,所过之处,躁动的菌丝纷纷僵死、失去活性。那株怪树像是感受到了致命威胁,发出一种无声的尖啸,所有菌索放弃攻击,疯狂回缩,试图包裹保护那颗巨大的菌瘤!
“想跑?”我瞅准机会,一个箭步冲到怪树根部,柴刀狠狠劈下!
**铛!!!**
火星四溅!
柴刀没能劈断那截枪头,它比想象中坚硬得多!但这一刀巨大的冲击力,却将包裹着枪头根部的大量菌丝震得粉碎,让它更多地暴露了出来!
更浓烈的锈蚀寒意爆发开来!
这一次,连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离得最近的几根粗壮菌索瞬间变得灰白脆弱,咔嚓一声断裂落地!那颗巨大的菌瘤剧烈抽搐,表面的绿光忽明忽灭,搏动得毫无规律,仿佛随时会停止!
秦秀莲看着暴露更多的锈蚀枪头,后脑的锈目闪过一丝微光,她像是耗尽了力气,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丫头!”我赶忙回身想去扶她。
就在我分神的刹那——
那剧烈抽搐的菌瘤顶端,绿光猛地凝聚,**噗**的一声,喷射出一大团**浓郁粘稠的、散发着强烈生命气息的绿色孢子弹**,不是射向我们,而是直接射向了我们来的那条通道方向!
这孢子弹速度极快,瞬间没入黑暗。
紧接着,整个菌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下去,绿光急剧黯淡,连带着整株怪树和周围大片的菌毯都开始失去光泽,变得灰败。那凛冽的锈蚀寒意失去了主要的抵抗目标,也开始缓缓收敛。
它…它好像把核心的能量喷出去逃跑了?
“核…核心孢子弹…它要进行转移重生!”墙角的异管司小子结结巴巴地喊道,带着惊恐,“必须…必须阻止那孢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迅速枯萎的怪树和暴露的锈蚀枪头,又看了看通道方向,最后扶住快要晕倒的秦秀莲。
妈的,顾哪头?
柴刀嗡鸣着,指向那截锈蚀枪头,传递出强烈的**收取**意愿。
这枪头绝对是宝贝,能克制这种诡异的菌毯生命。
但让那孢子弹跑了,天知道它会在别的地方长出什么更邪门的玩意儿!
“操!”我骂了一句,瞬间做出决定。
先捡现成的!
我冲到怪树根部,用柴刀撬动那截锈蚀枪头。这玩意儿扎得极深,又冰冷刺骨,费了好大劲才把它从彻底僵死的菌丝和岩石中撬了出来。
枪头入手沉甸甸的,一股能冻僵灵魂的寒意顺着手臂往身上蔓延,我右眼的锈气自动涌出抵抗,才勉强握住。它断裂处的痕迹古老而狰狞,仿佛被什么更可怕的力量生生击断。
来不及细看,我把它往腰后一别,拉起快要昏迷的秦秀莲,又冲墙角的怂包小子吼了一嗓子:“不想死就跟上!追那孢子!”
那小子连滚爬爬地起来,跟着我冲向通道。
身后,那巨大的怪树彻底枯萎坍塌,化作一堆灰败的残骸。只有那凛冽的锈蚀寒意,还久久不散。
我们沿着黑暗的通道狂奔,追逐那可能已经远去的孢子。
这条通道,又会通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