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嘶哑、疯狂,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不甘。
姜星晚侧身一躲,轻易避开了这记猛扑。
那道黑影因为用力过猛,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可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次疯了一样冲向姜星晚。
借着从通风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姜星晚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那是姜月灵。
曾经光鲜亮丽、众星捧月的姜家大小姐,此刻形容枯槁,头发油腻地黏在脸上,那件名贵的裙子早已又脏又破。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神涣散而疯狂。
气运被反噬,加上姜家倒台的巨大打击,已经彻底逼疯了她。
“我的气运……我的美貌……我的钱……全都没了!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姜月灵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指甲又长又尖,直直地抓向姜星晚的脸。
姜星晚没有再躲。
她抬手,准确地抓住了姜月灵的手腕。
入手只剩一把骨头。
“你的东西?”姜星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手腕被钳制住,姜月灵疯狂地挣扎,另一只手胡乱地捶打着姜星晚的身体。
“放开我!你这个强盗!小偷!你把我的一切都还给我!”
姜星晚手上微微用力,姜月灵便疼得尖叫起来。
“吵死了。”
姜星晚反手一个擒拿,将姜月灵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面上。
“姜月灵,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所拥有的一切,本就不是你的。我回来,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是你,贪心不足,强求不属于你的命运,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不!不是的!”姜月灵趴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肮脏的水泥地,绝望地哭喊。“我才是姜家大小姐!我才是!你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野种!凭什么抢走我的一切!”
姜星晚懒得再跟一个疯子废话。
她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三下五除二将姜月灵捆了个结结实实,又撕了块破布堵住她的嘴。
世界终于清静了。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这个如同垃圾场的地下室。
空气中弥漫的霉味更重了。
她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走向最深处的那个角落。那里堆满了各种废弃的杂物,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破旧的木箱。
锁已经锈死,姜星晚懒得去找钥匙,直接用蛮力破坏了锁。
“吱呀——”
箱盖被打开,一股更加浓郁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箱子里,几件洗得发白的婴儿襁褓,静静地躺在最上面。
而在襁褓之下,一支笔杆暗沉、毫毛枯黄的胎毛笔,散发着即将熄灭的微弱金光,被一团浓重的黑气死死缠绕。
那道黑影带着腥臭的风扑来,直指姜星晚的面门。
姜星晚脚下轻轻一错,身体便挪开了半步,那道黑影直直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她身后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来人正是姜月溪。
曾经精致到头发丝的姜家假千金,此刻头发油腻地纠结成一团,脸上沾满污垢,那件价值不菲的连衣裙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她的双眼充斥着血丝,眼神涣散,整个人形容枯槁。
别墅里积攒的浓重怨气侵蚀了她的心智,让她呈现出一种半人半鬼的恐怖模样。
“我的……我的气运……”姜月溪趴在地上,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她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扑向姜星晚。
她的理智,早已被无尽的怨恨与不甘彻底吞噬。
姜星晚正准备出手制服她,忽然,地下室入口处又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一个比姜月溪更显臃肿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正是疯癫的张岚。
她头发散乱,双目赤红,手里竟然还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可她的目标却不是姜星晚。
张岚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正要扑向姜星晚的姜月溪身上,她脸上的肌肉疯狂扭曲,嘴里发出尖锐刺耳的叫骂。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害了我们姜家!是你害得我们一无所有!”
张岚疯了一样,挥舞着手里的水果刀,猛地冲向姜月溪。
姜月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岚一把抓住头发,狠狠向后拽倒。
“啊——!”
两个女人就在这狭小肮脏、弥漫着腐烂气味的地下室里,疯狂地扭打撕咬在一起。
“你还我的钱!还我的豪宅!是你把姜家给毁了!”张岚状若疯魔,她根本分不清现实与幻觉,只知道所有不幸都来自眼前这个“女儿”。她骑在姜月溪身上,手里的水果刀胡乱挥舞着。
“不是我!是姜星晚!是那个贱人!”姜月溪尖叫着反抗,双手在张岚身上疯狂抓挠,指甲划出道道血痕。
曾经的母女情深,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仇恨与暴力。
姜星晚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场母女相残的丑陋闹剧,眼中平静无波。
这是她们的因果报应,与她无关。
她收回目光,催动了“因果之眼”。
眼前的世界褪去色彩,她无视那两个扭打在一起、怨气冲天的身影,循着黑暗中最微弱、却也最顽固的金光,径直走向储藏室的最深处。
角落里堆满了废弃的家具和杂物,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结满了蛛网。
姜星晚很快找到了那个破旧的木箱。
箱子上的铜锁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
她懒得费力撬锁,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向锁扣。
“砰!”
一声巨响,腐朽的锁扣应声而断。
箱盖向上弹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瞬间,浓重得令人作呕的霉味和怨气,猛地扑面而来。
姜星晚屏住呼吸,用手机手电筒照向箱内。
几件破旧的婴儿襁褓下,一支笔杆已经微微发霉、毫毛枯黄的毛笔,静静躺在那里,被浓郁的黑气死死缠绕,只剩下笔尖一点微弱的金芒在苟延残喘。
就是它!
姜星晚立刻伸手探入箱中,朝着那支胎毛笔抓去。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笔杆的瞬间,身后那两个疯狂扭打的身影,突然安静了。
姜月溪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用力,将压在她身上的张岚狠狠推开。
张岚重心不稳,头一歪,重重磕在旁边布满青苔的墙壁上。
她只来得及发出闷哼,身体便软软滑倒在地,头彻底歪向一边,一动不动,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姜月溪顾不得查看张岚的死活,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额头在刚才的撞击中磕破了,鲜血顺着发丝流下,染红了半边脸颊。
她的双眼,怨毒到极致,死死锁定了姜星晚正要从箱中拿出的那支胎毛笔。
“那是我的!你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姜月溪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不甘与疯狂。
她四肢并用,以惊人的速度再次扑了过来!
这一次,她的目标不是姜星晚,而是那支即将被姜星晚握在手中的胎毛笔!
她张开五指,又长又尖的指甲带着黑色的污垢,直直抓向那支笔。
电光石火之间,姜星晚的手指终于握住了那支冰冷的胎毛笔。
一股阴冷、腐朽的气息顺着指尖传来。
她来不及多想,正要立刻在心中默念回收指令。
突然!
她右手手腕上的凤凰图腾猛地传来剧烈的灼痛!
一个惊恐到变调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疯狂尖叫起来,是鬼仆萤。
【主人小心!她的身体里……有福安大师留下的咒印!她要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