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昼对那个哭喊的男人说了什么。
只见男人停下来了，露出怀疑的表情。站在身后的三位玩家也露出犹豫的表情。
似乎在说：能行吗？
“他们在说什么啊？”方束抱着手有点好奇。
“等等就知道了。”宋乐是这里最熟悉小昼的人，“这个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小昼又说了一句什么。
从李灵柩的角度，他能看到小昼宽大的连衣帽下微微弯起的嘴角。
狡黠的，恶作剧即将成功的笑。
李灵柩怀疑小昼是故意给他们看的。
那么大费周章。
图什么？
很快跪坐在地上男人原地磕起了头。
砰！砰！砰！
那么用力。
大厅里都有了回音。
嘴里还喊着什么“求求观众老爷们打赏”“只要打赏我做什么都行”“我们真的不想死”之类的话！
不少玩家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这算是什么方法？能行得通吗？”白炽光怀疑至极。
方束也说：“要是可以的话我也跪下求求！还费个什么劲儿！”
少年站起来。
对还站着的三名玩家发号施令。
三名玩家迟疑了一会儿。
便决绝的效仿跪在地上乞求的男人。
磕到头破血流。
“观众”并没有反应。
玩家们也渐渐没有了耐心。
倒数第二组的玩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个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男人站出来，一口嘲讽的语气，“像你们这种一出事就只会哭爹喊娘的玩意儿！一点骨气都没有！还不如趁早去死吧！省得浪费空气！”
白叶淡淡地说：“他等的猎物上钩了。”
小昼在导一场戏给他们看。
李灵柩：听不懂。
李灵柩：老婆我听不懂！
李灵柩总算知道白叶为什么会关注小昼了。因为他们的思维在同一个维度。
李灵柩吃醋了，重重握了一把白叶的手。
对方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他。
怎么了？
李灵柩准备放开。
哦，没什么。
手没分开。
因为。
白叶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指。
白叶轻轻咳了一下，面无表情：“……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牵手吗？
可以十指相扣吗？
李灵柩完全不受阻力的打开白叶的手。
强硬的握住了。
白叶的手其实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外表干净白皙，指甲软润，握上去才知道白叶的指腹的粗糙，磨得他心里有点发涩。
他忽然煽情了一把。
白叶在副本里也吃了很多苦吧？
白叶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李灵柩。
“哐当”一声！
少年当众扔下一把刀。
刀刃泛着冷光。
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每一个玩家的耳边。
当众杀人？！
那个平庸的男人害怕的后退一步，“你…你们想干什么？！”
已经自乱阵脚了。
“刚刚不是已经验证玩家杀害玩家就可以夺取积分嘛。”少年清脆的声音，天真无邪的语气，与说出口的内容恰恰相反,这种反差通常令人不寒而颤。
少年的动机不言而喻。
白炽光打量了一下那几个玩家，如果要动手，就不会有刚刚那一出来，他实在看不懂小昼大费周章要做什么，他只能说：“那几个玩家不像是会和同类自相残杀的人。至于这个小昼要做什么，他实在是不明白！”
但是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李灵柩看着地上颓丧的几个玩家，尚存良心的可怜老实人，虽然这个形容有点可笑。
“那个什么小昼想让他们杀人？”方束摸不着头脑，“他自己动手不是更加方便吗？现在敲锣打鼓的不是让其他玩家更警惕吗？他下手的机会可就降低了！”
李灵柩能感觉到，不是他们想要杀人。
而是他要杀人，小昼。
不过是借刀杀人。
因为小昼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可是……就算是借刀杀人，这样大张旗鼓又有什么好处呢？李灵柩想不明白。
这里面或许只有白叶知道了，白叶除了李灵柩，跟其他人交流很少，就算是同行的队友也不例外。
明明白叶经常站在人群中却总有一种他是一个的感觉。通常这种违和会引起许多人的兴趣。
“他不动手并不是不想动手，而是他根本动不了手。”宋乐说。
众人等着他解释。
宋乐回忆了一下：“他应该是我走过那么多副本以来，遇见的武力值最低的一个玩家了，偏偏他的排面很高，有一次那个死公会安排我和他一起进副本，刚下车就摔了一跤……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意外，没想到他接二连三的出现状况，包括但不限于平地摔，楼梯摔，喝水被呛，吃饭被哽到，拿不稳东西……”
众人被宋乐罗列出的例子惊到，方束脑海里想到一个雪白的东西，“他是倒霉熊转世吗？”
白炽光尽可能的从科学角度出发，“可能是小脑发育不完整吧。”
白炽光想到了妹妹。
他的妹妹也是残疾人。
宋乐继续补充，“还有……小昼的武器是一副塔罗牌。”一般这种绑定式的武器会和玩家的气质相关。
而且十分稀有。
就算在副本打出mVp也不一定能获得。
这个小昼不简单。
小昼摸索着口袋的牌，“观众”不是喜欢血腥吗？
尚存善心的玩家通过自残获取零星几个积分。
场面可以说得上是血腥。
李灵柩不知道小昼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李灵柩当然不知道别人把生命看得有多重要。
某种程度上，他是一个轻视生命的人。
这个场景……
方束、李雾、白炽光沉默的对视一眼。
上一个副本……
他们想起了鲜血淋漓的献祭。
乩身！
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