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机已逝，余音袅袅。
凤舞那句霸道到极致的话，却仿佛还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每一个字，都化作了最深刻的烙印，刻进了灵魂深处。
古玩街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聚宝阁门口那个魁梧如山的身影——雷豹。
如果说，凤舞是降下神罚的九天神女。
那么此刻的雷豹，就是行走于人间的……执法判官！
他缓缓直起身，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面对藏锋时的半分恭敬，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北境万年冻土般的冷酷与漠然。
他，是凤舞战神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战神的意志，将由他，来贯彻执行。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了跪在地上，早已屎尿齐流，抖如筛糠的李战雄身上。
“战神有令。”
雷豹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像是从地狱深处吹来的寒风。
“李家，当诛。”
李战雄猛地抬起头，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上，只剩下无尽的哀求与恐惧！
“不！将军！将军饶命！”他连滚带爬，试图抱住雷豹的大腿，“我错了！我李家愿意献出所有家产！只求将军能饶我父子一命啊！”
“家产？”雷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的东西，现在……已经是国家的了。”
他说着，甚至都懒得再看李战雄一眼，只是对着身后那十六名铁血战士，下达了第一个，也是最血腥的命令。
“清场。”
“是！”
十六名战士轰然应诺！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动作整齐划一，转身，举枪，拉开保险，对着那些躺在地上，还没从凤舞气势威压中缓过神来的李家保镖和打手。
“噗！噗！噗！噗！”
一连串沉闷而压抑的轻响，取代了激烈的枪声。
装配了消音器的军用步枪，在此刻，化作了最高效的死神镰刀。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那些刚才还杀气腾腾的黑衣大汉，眉心处，无一例外地多出了一个细小的血洞。他们的身体，只是轻轻地抽搐了一下，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鲜血，无声地蔓延开来，染红了聚宝阁门前那片古老的青石板。
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硝烟的味道，刺得人几欲作呕。
秦雪瑶看着这宛如地狱绘卷般的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扶着墙角，“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她这辈子，都从未见过如此高效、如此冷酷的……杀戮！
这根本不是打架斗殴，这是单方面的……处决！
“接下来，是你。”
雷豹走到已经彻底吓傻了的李战雄面前，那张国字脸上，没有半分怜悯。
“战神有令，废其武功，打断四肢。”
“不……不要……”李战雄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哀嚎。
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废掉武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但雷豹，显然没有跟他商量的意思。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快如闪电，在李战雄的丹田气海处，轻轻一拍。
“噗！”
李战雄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弓成了虾米状，一口精血狂喷而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了数十年的内劲，正在如潮水般退去！
紧接着，雷豹抬起了脚。
“咔嚓！”
“咔嚓！”
“咔嚓！”
三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接连响起！
李战雄的左腿，以及两条手臂，被雷豹毫不留情地，一一踩断！
那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血肉，暴露在空气中，触目惊心！
“啊——！！！”
这一次，李战雄再也压抑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很快，他的惨叫就变成了一声闷哼。
雷豹嫌他吵闹，随手一记手刀，将他敲晕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雷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早已昏死在轮椅上的罪魁祸首——李昊。
一个士兵走上前，拎起一桶不知从哪找来的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下去。
“啊！”
冰冷的刺激，让李昊悠悠转醒。
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父亲如同一条死狗般，瘫在血泊中的凄惨模样。
然后，他看到了雷豹那张，如同死神般的脸。
“轮到你了。”雷豹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战神有令，你的两条腿，她都要了。”
“不……不……我是李家大少！我爸是李战雄！你不能动我！”李昊彻底疯了，语无伦次地嘶吼着。
“李家？”雷豹笑了，那笑容，比恶鬼还要狰狞，“从今天起，天海……再无李家。”
“咔嚓！”
最后一声骨裂，为这场审判，画上了一个血腥的句号。
李昊双眼一翻，这一次，是彻底吓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雷豹口袋里的一个军用卫星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立正站好。
“是，明白。”
“是，一切按计划进行。”
“战神放心。”
简短的通话后，他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那对如同死狗般的李家父子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忘了告诉你们。就在刚才，来自京都的联合执法队，已经全面接管了李氏集团。你们李家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股票、房产，已被全部冻结。”
“你们的家族核心成员，一个也跑不了。”
“天亮之前，李家，将从天海市……彻底除名。”
说完，他一挥手。
“把这两个废物，带走。”
两个士兵上前，像拖垃圾一样，将不省人事的李家父子，拖了出去。
至此，曾经在天海市呼风唤雨，横行无忌的李家，在短短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内，灰飞烟灭！
处理完李家，雷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全场最后一个“犯人”——秦雪瑶的身上。
秦雪瑶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知道，现在，轮到她了。
雷豹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那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彻底笼罩。
“秦小姐。”
雷豹的声音，依旧冰冷。
“战神有令，秦家，贬为庶民，三代不得从政从商。”
“你，应该感谢先生。”
“若非先生心善，此刻的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秦雪瑶嘴唇哆嗦着，泪水，无声地滑落。
感谢？
她现在心中，除了悔恨，还是悔恨！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宁愿跪着，去求那个年轻人，不要撕毁那份婚书！
可是，没有如果。
雷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了摇头，似乎也失去了兴趣。
他对着周老，微微抱拳。
“周老先生，今日之事，多有打扰。战神有令，聚宝阁的一切损失，由北境军部一力承担。另外……”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先生在天海市的这段时间，他的安全，就拜托您多费心了。”
“若先生再少了一根汗毛……”
“我雷豹，必将亲自带兵，踏平此地！”
周老闻言，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道：“将军放心！老朽以性命担保，绝不会让先生，再受半分委屈！”
“如此，甚好。”
雷豹点了点头。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狼藉的街道，一挥手。
“收队！”
十六名战士，动作整齐划一，收枪，转身，奔向八架直升机垂下的绳索。
很快，所有人都登机完毕。
八架武装直升机，连同那架黑色的神鸟战机，组成编队，带着巨大的轰鸣声，浩浩荡荡地，消失在天际。
来时，石破天惊。
去时，干脆利落。
只留下，一个被彻底颠覆的天海市格局，和一个……烂摊子。
周老看着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失魂落魄，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秦雪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秦雪瑶身边，用一种怜悯的语气，缓缓说道。
“姑娘，你知道，你今天，都错过了什么吗？”
秦雪瑶没有回答，只是无声地流着泪。
周老仰头，望着那早已恢复平静的天空，喃喃自语。
“那是一条，本该属于你的，通天之路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死寂。
是秦雪瑶的手机。
她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地，拿出了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
“父亲”。
她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她父亲秦天明，那带着无尽绝望与恐惧的，嘶哑的哀嚎。
“雪瑶……完了……一切都完了……”
“京都……京都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