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指着自己的额头，眼神嚣张得近乎挑衅，“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只要你扣下扳机，我的命就是你的了。来啊！”
桥本熊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敢对普通华夏人耀武扬威，甚至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杀人，可面对吴青，他却怂了。
这个华夏人不一样——他是田中六跟前的红人，是那个老家伙眼里的“敛财的工具”，身份比他这个大佐还金贵。
刚才田中六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吴青动不得。他要是真敢开枪，别说宪兵大佐的位置保不住，能不能活着走出上海都难说。
“怂货！”吴青见他不敢动手，嗓门更大了，“桥本熊，你就是个怂货！不敢开枪就把枪扔了！”
他步步紧逼，桥本熊就步步后退，肥硕的身体在地板上蹭出“沙沙”的声响，直到后背“咚”地撞上墙壁，退无可退。吴青依旧往前，两人的距离不足半米，他能闻到桥本熊身上的汗臭味。
“你刚才打我打得不是挺痛快吗？”吴青的双眼瞬间红了，那些鞭痕带来的疼、赵二牛和吴彪牺牲的痛，像岩浆似的在胸腔里翻滚，“现在怎么不敢动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扬手，“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桥本熊的右脸上。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得桥本熊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金星乱冒，右脸瞬间肿起老高，带着五个清晰的指印。
桥本熊还没反应过来，吴青的左手又扬了起来，“啪”的一声脆响，左脸又挨了一下。这一巴掌更狠，直接把他打得嘴角淌出血来，鼻涕眼泪混在一起，顺着肥嘟嘟的脸颊往下流，狼狈得像头被揍晕的猪。
他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脸，嘴里发出呜呜的呻吟。
吴青这两巴掌用了全力，上身刚结痂的伤口全被震裂了，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顺着脊背往下淌，浸透了裤子，把裤腿浸得硬邦邦的。
可他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有那两个战士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他们用命换来的安宁，绝不能让桥本熊这种人渣玷污。
”吴青突然抬起膝盖，狠狠顶在桥本熊的大肚子上。
“嗷——”桥本熊像被扎破的气球，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身体猛地弓成了虾米，双手捂着肚子，疼得直翻白眼。
吴青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左臂屈起，手肘带着风声，“咚”的一声砸在他的后背上。这一下力道更猛，桥本熊一张嘴，早上吃的米饭混着酸水全吐了出来，溅得满地都是，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吴青的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桥本熊身上，肩膀、肚子、后背，每一拳都用了狠劲。
徐老倪在旁边看得眼睛发红，也忍不住冲了上去，抬脚就踹在桥本熊的肚子上。“让你嚣张！让你欺负吴哥！”他一边骂，一边拳打脚踢，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桥本熊在墙角缩成一团，只能抱着头哀嚎。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看呆了。黄金荣手里的烟掉在地上，烫了手都没察觉——他混了一辈子江湖，还是头一次见华夏人敢在宪兵队的办公室里，这么明目张胆地暴揍日军大佐，而且看这架势，根本没人敢拦。几个堂口老大也目瞪口呆，看向吴青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和佩服。
一直打到两人胳膊都酸了，才停下手。吴青扶着徐老倪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血顺着裤腿滴在地板上，和桥本熊的呕吐物混在一起，场面惨烈又解气。
桥本熊躺在地上，像堆烂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淌着血，哼哼唧唧地说不出话。
吴青看着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桥本熊，记住了。以后再敢找小爷的麻烦，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最好躲着我走，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让徐老倪扶着自己往外走。推开门时，门口站着的一排宪兵都吓得低下头，没人敢看他们。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鬼子兵，此刻眼里只有恐惧和敬畏——他们刚才在门外，隐约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坐上车往医院去的路上，吴青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后背的伤口疼得钻心，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他知道，这次能赢，靠的不仅是缜密的布局，还有田中六的偏袒，更有那些无声牺牲的人。
“桥本熊这口气，算是出了。”徐老倪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让他按住胸前正在流血的伤口。
吴青点点头，闭上眼：“但这只是开始。”他清楚，桥本熊这种人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路，还得步步为营。
车窗外，阳光正好，可吴青知道，黑暗还没过去。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那些牺牲的战士白白流血。
而桥本熊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钻心的疼。脸颊火辣辣地烧着，嘴角的血腥味混着胃里翻涌的酸水，恶心得他只想干呕。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肥硕的肩膀还在不住地发抖——不是因为疼，是因为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屈辱。
办公室的门没关，外面传来宪兵们刻意压低的脚步声，还有那些若有似无的目光。他知道，那些人一定在偷偷看他。
平日里，这些宪兵看他的眼神，要么是敬畏，要么是谄媚。他是大佐，是宪兵队的顶头上司，哪怕是个空有头衔的草包，也凭着“大和民族”的身份，享受着这些底层士兵的仰望。可现在呢？
桥本熊扶着墙，一瘸一拐地挪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瞥。走廊里的宪兵们正假装忙碌，有的擦枪，有的整理文件，可眼角的余光却像针一样扎过来，密密麻麻地落在他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了敬畏，没有了谄媚，只剩下掩饰不住的鄙夷和嘲弄，像在看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