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匕首没柄而入。葛二蛋的眼睛猛地瞪圆,嘴巴张得老大,刚要喊出声,徐老倪的左手已经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这辈子作孽太多,下辈子做个好人吧。”徐老倪的声音冷得像冰,手腕用力一绞——鲜血顺着匕首的缝隙喷溅出来,溅了他一手。
葛二蛋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腿一软,瘫了下去,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甘和惊恐。
“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徐老倪回头一看,刚才守在门口的一个乞丐听到动静,刚伸进一条腿想进来查看,就被王金一刀捅进了后心,此刻正软瘫在地,嘴里嗬嗬地冒着血沫,眼看是活不成了。
“处理干净。”徐老倪把手上的血,往葛二蛋身上蹭了蹭,对王金低声道,然后快步走到最近的一个女人身边,用匕首割断她身上的麻绳。
那女人愣了愣,看着地上葛二蛋的尸体,又看看徐老倪手里的匕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里涌出泪水,却不是哭,而是激动。
“你们得救了。”徐老倪的声音放软了些,“你去把其他人都解开,我们出去解决外面的人。”
女人木讷地点点头,先是用力搓了搓被捆得发麻的胳膊,然后踉跄着走到下一个柱子前,颤抖着手去解绳子。其他女人见状,眼里也燃起了光,纷纷催促着,屋里终于有了些生气。
“走。”徐老倪对王金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反手虚掩了门。
徐老倪深吸一口气,突然对着前院大喊起来:“快来人啊!后院的‘货’要跑了!快帮忙拦住!”
前院的乞丐们正围着桌子、赌钱,一听这话,顿时炸了锅。“什么?!”“敢跑?”三十多个人呼啦啦地涌了过来,个个光着膀子,虽然瘦,却都精悍,手里还抄着棍子、砍刀,有几个甚至提着土制的手枪单打一。
“在那边!快追!”徐老倪指着关押女人的房间,故意往旁边让了让,给他们让开道路。
乞丐们一窝蜂地往房间冲,根本没注意到徐老倪和王金已经退到了墙角。第一个人刚冲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屋里突然伸出一支汤姆逊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是王金!他刚才趁乱溜回屋里,撩开风衣从里面拿出汤姆斯冲锋枪,此刻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冷得像冰。
“哒哒哒——”枪声骤然响起,像爆豆似的,子弹带着劲风扫了出来。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乞丐瞬间被扫倒,鲜血溅在墙上,像开了片红得发黑的花。
后面的人吓傻了,刚想往后退,王金已经打完一个弹夹,来不急换弹夹,从腰里拔出两把勃朗宁手枪,左右手齐开,“砰砰砰”的枪声不绝于耳,子弹像长了眼睛似的,专打要害。
“想跑?”徐老倪也敞开风衣,端起藏在里面的汤姆逊冲锋枪,堵住了后路。有几个乞丐想从侧面溜走,刚跑出两步,就被他一梭子子弹扫倒,再也爬不起来。
枪声很快停了。院里静得可怕,只有受伤的乞丐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王金提着枪,一步步走进尸体堆里,仔细检查着,发现还有气的,就补一枪,直到确认所有人都死透了,才对着徐老倪点了点头。
屋里,那些被解救的女人已经全部解开了绳子,正互相搀扶着走出来,看着院里的尸体,有的吓得发抖,有的却露出了解恨的神色。
徐老倪看了一眼天色,对领头的女人说:“从后门走,出去后尽量走小巷能回家的赶快回家,没有家道我这里有些钱,你们分了,到了外面先找间旅馆住下,第二天天亮了你们再出城。”
女人们感激地点点头,带着其他人踉踉跄跄地往后门走去。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血沫,徐老倪和王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释然——又一个祸害,除掉了。
徐老倪和王金看着那群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回了大院。风卷着雪沫子往脖子里钻,两人却没觉得冷——刚才的血腥气还没散,混着烟火味,在空气里翻腾。
葛二蛋住的房间锁着,王金抬脚就踹,“哐当”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屋里比正堂更奢华,梳妆台、大木床,甚至还有个西洋镜,柜子里堆着绫罗绸缎,箱子里码着银元、金条,还有些女人的首饰,显然这些都是用那些可怜人换来的。
“都带上。”徐老倪扯过一条床单,王金上手就往里面划拉,金条银元叮叮当当地响,很快就装了半袋。
徐老倪又翻出几本账簿,看了两眼,里面记着拐卖人口的明细,哪年哪月从哪里拐了多少人,卖给谁了,赚了多少,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字迹却歪歪扭扭,透着股血腥气。他冷笑一声,把账簿也塞进麻袋。
“走。”两人扛着麻袋出了房间,徐老倪从酒柜里拿出一些酒,然后倒到床上木椅上,最后让王金点火。
火舌很快舔上棉絮,“噼啪”地烧了起来,浓烟顺着窗户往外冒。两人快步走出大院,身后的火光越来越亮,映红了半边天,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里,还夹杂着木头炸裂的脆响——这满院的罪恶,也该烧干净了。
***同一时间,群花楼对面的巷子里,黑色轿车像块石头似的窝在阴影里。乔四叼着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眼睛却死死盯着群花楼门口那两盏红灯笼。王银坐在副驾驶,手指敲着膝盖,敲得人心烦。
“这狗东西,不会真在里面过夜吧?”王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乔四没说话,只是吐了个烟圈。他刚才进去侦查过,一楼茶座里坐着两个穿黑衣、戴礼帽的,面前摆着茶杯,却一口没喝,眼睛时不时往楼梯口瞟——那是韩庆伟的保镖,错不了。
这说明韩庆伟就在楼上,而且没打算久留,不然不会让保镖在楼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