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商行的窗棂吹过,带着黄浦江的潮气,吹动了账房先生手里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看着是利润,实则是一条条通往胜利的路。
吴青站在窗前,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戏,还得接着唱下去。
时间来到1945年1月,农历新年的气息在空气中隐隐浮动,可对于日本来说,这注定是一个无比煎熬的时期。
自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美军参战之后,日本的处境便急转直下,如同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回顾太平洋战争的历程,一系列关键战役都见证了美军对日军的沉重打击。
1942年5月的珊瑚海战役,日军为切断美国和澳大利亚的联系,进攻所罗门群岛和莫尔兹比港,与美军爆发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航母之间的海战。
此役日军损失一艘轻型航空母舰“祥凤号”,两艘航母受重创,舰载机几乎全毁,进攻势头被遏制。
同年6月的中途岛海战,日本航母舰队遭到美军伏击,4艘主力航母被击沉,损失大量舰载机和优秀飞行员,日本自此开始丧失在太平洋战场的战略优势。
1942年8月,为争夺南太平洋战略要地瓜达尔卡纳尔岛,美日展开了瓜岛战役,历经半年多的苦战,日军损失惨重,完全丧失战略主动权,转为战略防御。
到了1944年,美军的攻势愈发猛烈。1944年6月开始的马里亚纳海战,美军凭借强大的海空力量,重创日本海军,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日本苦心经营的“绝对国防圈”被突破,美军还占领了马里亚纳群岛,为直接轰炸日本本土创造了条件。
随后的菲律宾战役,从1944年10月持续到1945年7月,美军投入大量兵力,经过激烈的海空作战和地面战斗,成功收复菲律宾,并重创日本海空军。
其中的莱特湾海战,是太平洋战争中规模最大的海战,日军在这场战役中损失了大量的舰艇和飞机,海军主力基本被消灭,彻底丧失了制海权和制空权。
而从1944年中期开始,美军就已经开始对日本本土实行战略轰炸。
1945年,美军的轰炸更是变本加厉。
2月4日,美军出动70架轰炸机,在日本神户实验性地投下160吨燃烧弹。
2月25日,又出动170多架轰炸机,向东京投下了450吨的燃烧弹,近3万幢建筑物被夷为平地。
3月9日,334架b - 29轰炸机从关岛起飞,对东京进行了大规模火攻,利用夜间低空轰炸和凝固汽油弹,使东京陷入一片火海,造成了极其惨重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之后,美军又对日本的大阪、名古屋、神户等城市进行了持续不断的轰炸,日本98座城市遭到空袭,全日本24%的房屋变成废墟,大量的工厂、基础设施被摧毁,战争潜力遭到极大破坏。
在这样的强大攻势下,日本的飞机场、重要的重工业区域等都成为了美军轰炸的重点目标,损失极为惨重。
曾经不可一世的日本,此时犹如风中残烛,在美军的猛烈打击下摇摇欲坠,苦苦支撑,等待着他们的,必将是失败的命运。
而在中国战场,日军也早已没了侵华初期的嚣张气焰,日子过得愈发捉襟见肘。
正面战场上,国民党军队在豫湘桂会战受挫后,逐步调整部署,趁着日军兵力向太平洋战场抽调的空隙,发起局部反攻。
1944年下半年起,滇西缅北战场传来捷报——中国远征军攻克腾冲、松山,收复龙陵,与盟军合力打通中印公路,不仅恢复了国际援华物资通道,更重创了日军精锐的第56师团。
到1945年初,广西的柳州、南宁相继收复,日军在华南的防线被撕开一道道口子,被迫收缩兵力,固守大中城市和交通线。
敌后战场更是让日军焦头烂额。
八路军、新四军和地方抗日武装趁势展开“局部反攻”,频繁袭击日军据点、破坏交通线。
冀热辽军区的部队深入伪满边境,晋察冀军区在北平周边连拔日伪据点,山东军区部队攻克莒县、沂水等县城,把日伪分割在孤立的城市里。
尤其是铁道游击队在鲁南、冀中回民支队在华北,神出鬼没地袭扰日军运输,让“皇军”的物资补给线变成了“死亡线”——火车时常在隧道里被炸翻,公路上的汽车队动不动就遭伏击,连押运的士兵都提心吊胆,生怕冷不丁从庄稼地里冒出一梭子子弹。
日军的兵力早已捉襟见肘。
原本用于中国战场的精锐师团,一批批被调往太平洋填窟窿,留在中国的多是补充兵和老弱残兵,甚至有不少是强行征召的朝鲜人、台湾人,战斗力大打折扣。
驻守县城的小队,有时连像样的机枪都凑不齐,据点里的士兵饿得啃树皮,冬天还穿着单衣,只能靠抢夺百姓的粮食过冬,百姓怨声载道,“皇军”的“王道乐土”成了笑话。
更要命的是物资匮乏。日本本土被美军炸得稀巴烂,军火、汽油、药品运不到中国,前线日军的步枪子弹都要省着用,坦克成了动弹不得的铁壳子,飞机更是稀罕物,偶尔升空侦察一圈就得赶紧返航,生怕被游击队的高射机枪打下来。
伤员在据点里哀嚎,没药没绷带,只能用脏布裹着伤口,死亡率高得吓人。
沦陷区的伪政权也人心惶惶。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汉奸,见日军节节败退,开始偷偷给自己找后路,有的往重庆递消息,有的跟地下党暗通款曲,连伪警察都懒得为日军卖命,遇上“清剿”任务就敷衍了事,背地里骂一句“鬼子快完蛋了”。
1945年的春节,日军军营里冷冷清清,没有酒肉,没有庆典,只有哨兵缩着脖子在寒风里跺脚,望着远处村庄的鞭炮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