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之源只手镇全场，劳动改造添新丁
书接前文。
苍梧界宗主段长罡与洪烈长老含怒出手，半步道境与迷惘境五重天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撞向定边城！金光与赤芒交织，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城墙上的符文明灭不定，普通士兵更是感到呼吸停滞，如同被无形山岳镇压，几欲跪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哼。”
一声平淡的冷哼，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穿透了所有的能量轰鸣与喊杀声，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更直接撞入了段长罡与洪烈的心神深处！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漠然，仿佛九天之上的神只，俯瞰着蝼蚁的挣扎。
段长罡与洪烈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那滔天的气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坚不可摧的叹息之墙，竟硬生生被阻断、消弭于无形！
两人脸色骤变，眼中同时爆发出骇然与难以置信的光芒！
下一刻，在他们与定边城之间的虚空中，一道身着玄色常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他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周身没有丝毫强大的能量波动，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却又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整个战场的绝对中心！
正是李之源！
他来了！在双方高端战力即将碰撞，定边城面临最大压力的关键时刻，他如同约定好了一般，准时降临。
“王爷！”城头上，王强、张贲以及所有玄唐将士，看到这道身影，无不精神大振，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之前的凝重与压力瞬间消散大半。就连隐匿在暗处的墨渊、凌霜、笑弥陀三位朝廷供奉，此刻也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又为李之源这般无声无息、却又掌控全局的出现方式感到深深震撼。
李之源的目光平淡地扫过脸色铁青的段长罡和惊疑不定的洪烈，最终落在了后方同样脸色剧变的韩幽与孙不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四位，远来是客。不过，不请自来，还带着刀兵，吓到我玄唐的百姓和将士，这就有些失礼了。”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但话语中的内容，却让段长罡四人感到无比的屈辱与愤怒。
“你就是此界之主？”段长罡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悸，厉声喝道，半步道境的气息再次攀升，试图冲破那无形的束缚，“装神弄鬼！给本宗主死来！”
他终究是称霸一界的人物，心志坚定，虽觉李之源诡异，但绝不甘心就此罢休。与洪烈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同时将功力催谷到极致！
“天罡霸拳！”
“焚天掌！”
段长罡一拳轰出，拳意凝聚如实质的金色山岳，携带着碾压一切的霸道意志！洪烈双掌拍出，赤红色的真元化作滔天火海，焚烧虚空，温度骤然升高，连空气都发出了噼啪的爆鸣！
一拳一掌，一刚一柔，一山一火，相辅相成，威力倍增，几乎达到了半步道境的极限！这是他们二人压箱底的合击之术，自信便是真正的道境初期强者，也要暂避锋芒！
然而，面对这足以崩碎山脉、蒸发江河的恐怖合击，李之源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闪避的动作。
就在那金色山岳与焚天火海即将临体的刹那——
“去。”
李之源轻轻吐出一个字。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一股无形却浩瀚如星海、深邃如归墟的恐怖意志轰然降临！那不是真元，不是法力，而是更高层次的……！虽然并未完全展开，但仅仅是一丝意蕴的流露，已然足够！
嗡——！
段长罡那足以轰碎城池的金色拳罡，洪烈那足以焚山煮海的赤红掌印，就如同撞入了无边无际、粘稠到极致的宇宙星云之中，前冲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跌，光芒迅速黯淡，其上附着的狂暴能量与武道意志，被那无处不在的、更高层次的法则力量强行分解、消融、同化！
不过眨眼之间，那声势骇人的合击，便在李之源身前三尺之外，如同冰雪消融般，无声无息地湮灭殆尽，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仿佛那毁天灭地的攻击，只是一场逼真的幻象！
“噗！”
“不可能！”
段长罡与洪烈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茫然！他们的全力合击，竟然……竟然连让对方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甚至被对方一个字就轻易化解？
这是什么境界？！这是什么力量？！
不仅仅是他们，后方的韩幽与孙不惑也彻底吓傻了，浑身冰凉，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城上城下，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论是玄唐将士还是苍梧界残兵，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李之源缓缓抬起右手，对着段长罡四人轻轻一按。
“跪下。”
平淡的两个字，却如同蕴含着天地至理，带着不容置疑的法则力量！
段长罡四人只觉得周身空间瞬间凝固成了比金刚石还要坚硬千万倍的无形枷锁，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作用在他们的肉身与神魂之上！
“呃啊——！”
四人发出痛苦不甘的嘶吼，拼命催动毕生修为抵抗，护体罡气疯狂闪烁，却如同螳臂当车，连一息都无法支撑！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四声沉闷的跪地声，如同重锤般敲在每一个苍梧界联军幸存者的心上！
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如同神魔般的宗主和三位太上长老，此刻竟如同罪人一般，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压得跪倒在虚空之中，面向着定边城，面向着那个玄衣青年！他们浑身颤抖，嘴角溢血，脸上充满了屈辱、恐惧和彻底的绝望！
“宗主！”
“长老！”
苍梧界联军中，残余的宗师、先天们发出悲愤或恐惧的呼喊，但无一人敢上前。连最强的四位都被对方如同蝼蚁般随手镇压，他们上去又能如何？
李之源看都未看跪着的四人，目光扫过下方那些丢盔弃甲、面如死灰的苍梧界残兵，对城头上的王强吩咐道：“王强。”
“末将在！”王强强压激动，肃然应道。
“所有入侵者，修为尽数封印，押解起来，登记造册，核实身份。”李之源的命令清晰而冷酷，“顽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王强立刻领命，开始指挥麾下将士出城，执行命令。面对失去了斗志和首领的残兵，接收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
直到此时，李之源才仿佛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定边城楼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他的父亲，曾经的闲散王爷李修，正被两名王府侍卫“保护”着，全程观摩了这场大战。
李修此刻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有震撼，有茫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这个儿子。
李之源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李修身边，挥手让侍卫退下。他看着父亲那复杂难言的表情，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
“父王。”
李修浑身一颤，有些僵硬地看向儿子。
“看到刚才儿子出手，”李之源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您……可还满意？是否想起了些什么？比如，当年您老人家，也是这般‘兴致勃勃’不告而别，加入青牛观。儿子第一次‘请’您回家的时候，您那手纸人傀儡替身、金蝉脱壳的遁法，可是让儿臣好一番寻觅，至今记忆犹新啊。”
这番话，如同揭开了李修心底最尴尬的旧伤疤。他老脸一红，又是窘迫，又是后怕，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讪讪地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当年他自以为精妙的遁术，与今日儿子谈笑间镇压四尊强敌的手段相比，简直如同儿戏！他这才真切地体会到，自己这个儿子，已经成长到了何等不可思议的地步。
李之源见父亲这般模样，也不再调侃，笑了笑，便将目光重新投向战场。
此时，王强已经指挥军队，将包括跪在空中的段长罡四人在内的所有苍梧界俘虏，全部用特制的符文镣铐锁住，封印了丹田气海。
“王爷，所有俘虏均已控制，共计八万八千余人，伤着五万余人，尸体两万余人，其中迷惘境四人，宗师境七十三人，其余皆为先天境。”王强上前禀报。
李之源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些面如死灰的俘虏，尤其是跪在地上，眼神怨毒却又带着恐惧的段长罡四人，淡淡开口，声音传遍全场：
“尔等苍梧界，犯我疆土，杀我军民，按律，当斩。”
一句话，让所有俘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段长罡更是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然，”李之源话锋一转，“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亦非嗜杀之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他指着段长罡、洪烈、韩幽、孙不惑四人：“尔等四人，身为首恶，修为尚可，肉身强横，真元充沛。正适合发配至‘熔火界’深处，开采地火炎晶核心，或是去‘冰川界’极寒冰眼，挖掘万载玄冰髓。以此劳作，洗刷罪孽。”
接着，他又看向其他俘虏：“其余人等，按修为高低，分派至各高危异界矿场、危险种植园、或是大型基建工程，进行劳动改造。以工代罚，以赎其罪。表现良好者，未来或可减刑，甚至获得有限自由。”
“劳动……改造？”段长罡愣住了，他从未听过如此古怪的惩罚。不是囚禁，不是杀戮，而是……让他们去干活？
“怎么？不愿意？”李之源眼神一冷，“那便现在形神俱灭，选一个。”
感受到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段长罡四人浑身一颤，到了嘴边的不甘与愤怒，硬生生咽了回去。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他们这等修为？去未知险地劳作，总比立刻死了强！
“愿……愿意……”段长罡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洪烈、韩幽、孙不惑也颓然低头，算是认命。
“很好。”李之源满意地点点头，对王强道，“将他们单独关押，严加看管。稍后会有风行商行的人前来接手，统一安排‘劳动改造’事宜。”
“末将明白！”王强躬身领命，看向那些俘虏的眼神，已然带上了几分同情。熔火界深处？冰川界冰眼？那可是连王爷麾下的探险队都要小心翼翼的地方……这些家伙，往后的日子，恐怕比死了也好不了多少。
处理完俘虏，李之源再次将目光投向北方，那空间通道的方向，眼神微动。
“这条通道，虽然不稳定，倒也算个‘捷径’……”他若有所思，“或许，该派支勘探队过去看看，这苍梧界，除了好斗，还有什么‘特产’……”
一场突如其来的跨界入侵，就这样，在李之源绝对的实力面前，以一种近乎戏谑的方式落下了帷幕。入侵者全军覆没，高层沦为苦力，而玄唐，几乎未伤元气，反而可能因此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定边城内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是劫后余生与对强大守护者的由衷拥戴。
而李之源，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第九十八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