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看周边在溜冰的年轻女同志们，只见她们的目光纷纷被沈砚坻吸引，眼睛里闪烁着倾慕的光芒。
她还听到她们小声地交头赞叹道：“可真厉害。”
不知怎么地，杭景枝有些想笑，她转过脸去，不看那开了屏的。
叔叔阿姨，一直担心沈砚坻找不到对象，按照他今天这种开屏的劲，还是有点指望的......
沈砚坻虽然在冰面上炫技，但是目光一直留意着裴霜霜的方向，却见她并未看自己。
眸色不由有些黯淡。
紧跟在沈砚坻身后的裴纪，总觉得今天的沈砚坻滑得格外“花样百出”、这技炫得呀叫他眼花缭乱，是自己太久没滑了，比不过了。
溜冰场里有不少人早就注意到杭景枝这一新面孔，之前因为有沈砚坻在身边，大家觉得不好上前搭讪。
这会儿见沈砚坻离开了，总有胆大的、过分热情的，这会就有个男同志在众人的推搡下，正想上前。却见一个身影像护食一样迅速赶在他之前，一溜烟地来到了杭景枝面前。
杭景枝抬眸看过去，见是沈砚坻滑了回来。
沈砚坻稳稳地停在杭景枝面前，他微微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却丝毫不减他的英气。
漆黑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看着杭景枝，眼中带着一丝期待，说道：“再溜一圈，敢不敢?”
杭景枝愣了一下，随后眉眼间露出一抹清美明媚的笑意，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沈砚坻带着她再次滑向溜冰场中央。
杭景枝不得不承认，沈砚坻是一个好师傅，还是一个很稳妥的依靠。
在他的带领下，杭景枝感觉自己仿佛找到了窍门，滑行变得越发顺畅起来。
她的双脚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听使唤，每一次滑动都能跟上沈砚坻的节奏。
很快，一圈就顺利地溜完了。
她兴奋得脸颊通红，太过高兴而不自知地抓住沈砚坻的衣角，水润透亮的眼睛明媚又亮眼，说道：“你看到没，我会滑了!”
沈砚坻漆黑深邃的眸子，望着那红艳水润的唇瓣漾着的笑意，心里也被这抹情绪感染。
裴纪在不远处看到这两人，尤其是沈砚坻对待裴霜霜的态度，让他有一丝丝担忧：砚坻，该不会真的.....？
跟沈砚坻认识那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见过沈砚坻如此主动。
之前但凡有任何女同志接近他，他全身上下就都是抗拒，但是现在，他不仅允许景枝挨他那么近，甚至他算是看出来了，砚坻还很期待、还很主动、很愿意.......
老处男第一次开窍，要是知道自己被骗了.......
裴纪挠挠头，他是不是不应该答应帮景枝这个忙？
溜冰场的人们仍然在欢快地滑行着，笑声与邓丽君那柔美的《甜蜜蜜》歌声交织在一起。
溜冰场上下来。
沈砚坻、杭景枝和裴纪三人坐在溜冰场旁的长椅上，各自手中握着从沈砚坻那军绿色水壶中倒出的的热水，杯里的水还散发着微微的热气。
沈砚坻深吸一口气，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搪瓷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转过头，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崩得紧紧的，连带着全身肌肉青筋绷紧凸显，背脊挺得笔直。
目光直直地落在裴霜霜温软娇媚的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缓缓开口问道：“裴霜霜同志，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一问，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和谐氛围。
裴纪原本正慢悠悠地将搪瓷杯举到嘴边，准备喝上一口水润润喉，听到沈砚坻这个问题，他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口水含在嘴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紧接着，他猛地呛咳起来，“噗” 的一声，口中的水如喷泉般喷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
他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抬起头，用一种 “你怎么能这么问” 的眼神看向沈砚坻，心中直呼：这问法也太直接了吧!这还是那个平日里冷峻、沉稳，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沈砚坻吗?
基于对沈砚坻的刻板印象，杭景枝完全没有想歪……也没有想太多，目光坦然地看向他，直言不讳地说道：“沈营长，你是个好人。”
她的声音温软好听，在嘈杂的溜冰场中，清晰地传入沈砚坻的耳中。
沈砚坻得到了这个正面的答案，眸光亮了亮，心中安定些许，又接着说道：“裴霜霜同志，我可以追求你吗?”
这一问，犹如一道惊雷在杭景枝的耳边炸响。
杭景枝原本正准备将搪瓷杯中的水喝下去，听到这句话，她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她的喉咙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一口水含在口中，无法咽下。
紧接着，她猛地向前倾身，“噗” 的一声，口中的水喷了出来，溅到了身前的冰面上。
她慌乱地放下搪瓷杯，用手捂住嘴，眼神慌乱地躲避着沈砚坻的目光。
此时，冰场里邓丽君的《甜蜜蜜》歌声依旧轻柔地飘荡在空气中：“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这歌声仿佛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增添了一抹更加浪漫而暧昧的色彩。
周围的人们依旧在欢快地滑冰，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但在这长椅周围的一小片空间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裴纪坐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沈砚坻!沈营长!
你这话是这么说的吗？！
说你是好人就是拒绝你呀，怎么还继续问？！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的眼神在沈砚坻和杭景枝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暗自叫苦、欲哭无泪：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帮景枝瞒着身份，如今砚坻却直接告白了，这要是被砚坻知道真相，还不得剥了自己一层皮?
想到这里，裴纪的后背微微发凉，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沈砚坻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递给杭景枝。
他没有对别的异性动过心，只有在面对她时，会克制不了自己，也认定了她，既然已经认定，他就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