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空间内,时光的流逝似乎与外界截然不同。自木屋传承开启后,不过月余光景,南宫羽墨的成长速度已到了令人瞠目的地步。寻常婴孩此时或许刚刚能勉强抬头,他却已能挣脱母亲的怀抱,摇摇晃晃地在这方小天地里蹒跚学步。虽然步伐尚显笨拙,时常需要扶着灵泉边的光滑石头或是那株神奇的牡丹花枝,但那坚定的小模样,已然透出一股不凡的气韵。
云芷凝看着儿子,心中既骄傲又隐隐担忧。墨儿的成长太快了,快得超乎常理。她细心观察,发现儿子在空间之外,那具小小的身躯似乎遵循着某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并不会显露出如此惊世骇俗的成长速度,依旧保持着符合其月龄的婴孩体态,只是眼神格外清明灵动。
然而,这种“正常”仅仅是表象。
一日,云芷凝正抱着羽墨在别院安静的室内玩耍,窗外阳光正好,院内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被风隐卫严格限制在一定范围内的细微声响。怀中的羽墨原本正玩着自己的手指,却突然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那双酷似南宫烨的凤眸锐利地转向紧闭的窗扉,小小的眉头微微蹙起,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固执地指向院墙之外的方向。
云芷凝一怔,下意识顺着儿子所指的方向凝神细听。起初,她只听到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以及更远处一些模糊的、属于王府日常运作的嘈杂背景音。她屏息静气,将内力凝聚于双耳,听觉瞬间被放大数倍,这才终于从那一片混沌的背景音中,捕捉到了极其细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窃窃私语——
那是两个负责洒扫外围、离别院至少有数百步远的下人,正躲在某处假山后偷懒嚼舌根。声音压得极低,内容无非是些关于“别院”、“野种”、“王爷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之类的污言秽语。
‘这么远……这么轻微的声音!’云芷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若非动用内力,根本不可能听见!而墨儿,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竟能如此清晰地捕捉到,并精准地指出方向!
这绝非偶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芷凝有意无意地多次验证。有时是极远处天空中飞鸟振翅的微弱气流声,有时是藏在厚重锦盒底层、药丸相互碰撞的细微响动,甚至有一次,羽墨在她抱着他于廊下散步时,突然不安地扭动,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目光警惕地望向王府东南角的院墙。不久后,风隐卫便传来消息,在那个方向发现并处理了一个试图窥探的可疑身影。
不仅仅是听觉。云芷凝还发现,羽墨的视觉也远超常人。他能清晰地看到百步外花蕊上停驻的蝴蝶翅膀纹路,能在烛光昏暗的室内,准确无误地找到被她故意藏在阴影里的一颗小玉珠。这分明是……千里眼与顺风耳的雏形!
《紫薇帝曜经》的传承,竟在潜移默化中,开始改造着这具幼小的身体,赋予他超越凡俗的感官能力。这并非主动的神通运用,而更像是一种被动的、随着传承融合而自然觉醒的天赋。
最让云芷凝感到惊奇的是,羽墨虽然还无法用语言表达,但他似乎天生懂得如何运用肢体动作和眼神来传递信息。当他听到或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时,会用指向、凝视、或是抓住母亲衣襟的力度来示意。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时常会流露出思索、警惕、好奇等完全不属于婴儿的复杂情绪,仿佛他那小小的身体里,已然住进了一个成熟的、正在快速学习和适应这个世界的灵魂。
(云芷凝心理活动):
‘墨儿……你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她轻轻抚摸着儿子柔软的发顶,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感。有对儿子天赋的欣喜,有对他未来注定不平凡命运的忧虑,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娘亲一定会保护好你,让你平安长大,让你有能力去承担这份天赐的……重任。’
她知道,儿子的这种能力,在眼下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提前预知危险,也可能因其异常而引来更多的窥探。她必须更加小心地掩饰,同时,也要开始思考,如何引导和帮助墨儿,更好地掌控这与生俱来的天赋。
南宫羽墨,这个尚在襁褓中的未来帝王,正以一种超越常人理解的速度成长着。他的视野与听觉,早已超越了别院的高墙,悄然投向更远、更未知的远方。而那无声的传承,仍在日夜不息地,塑造着这位天命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