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洛阳,两仪殿内的气氛,因北疆突如其来的急报而骤然紧绷。
东南孙权的求援尚在权衡,北方狼烟已冲天而起,且是女真与突厥联军,声势浩大,远超此前小规模的边境摩擦。
李世民面色沉静,但眸中锐光如电,扫过殿内文武。
他并未因两面受敌的潜在危局而显慌乱,反而有一种久违的、遇强则强的战意在被点燃。
“北虏欺人太甚!真当我大唐无人否?”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回荡在殿中,
“东吴之事,暂且按下。登州军械,依旧按计划秘密输送,然边境演武之兵,即刻转赴北疆!”
他目光落在一位气质沉毅、正值壮年的将领身上:“苏烈!”
“末将在!”
苏定方踏出班列,声如洪钟。
他乃李靖弟子,曾灭三国皆生擒其主,骁勇善战,尤擅长途奔袭与以少胜多,正是应对北方乱局的上佳人选。
“命你为北道行军大总管,统辖幽、并、朔方诸州兵马,节度北疆诸军事!徐世绩为副,薛仁贵为先锋!务必给朕将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蛮虏,挡在国门之外,伺机予以重创!”
李世民令箭掷下,决断如山。
“末将,领旨!定不负陛下重托,必使胡马不敢南窥!”
苏定方单膝跪地,接过令箭,眼中燃烧着熊熊斗志。
与此同时,汉中,汉王宫。
刘邦翘着腿,听着探子从各方传回的消息,脸上乐开了花,哪有半分王者威仪,倒更像是个瞅见了便宜的地痞。
“打起来了!都打起来了!”
他拍着大腿,对一旁的张良和萧何笑道,
“老朱去打孙权,突厥和女真那两个愣头青去惹李世民!哈哈哈,这热闹,好看!”
萧何相对谨慎:“大王,北疆战事一起,李世民必被牵制,确是我等良机。然我军新成,贸然卷入,是否……”
“哎,萧何你就是太稳当。”
刘邦摆手打断他,看向张良,“子房,你说,这火中取栗,该怎么个取法?”
张良羽扇轻摇,成竹在胸:
“大王,此乃天赐良机,岂能错过?然我大汉,不必直接卷入任何一方战团。陛下可还记得韩信将军如今在何处?”
刘邦眼睛一亮:“陇西!你的意思是……”
“正是!”
张良走到地图前,手指沿着韩信目前活动的区域,猛地向西北方向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直插突厥广袤疆域的西南腹地!
“让韩信将军,不必再小打小闹,整合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以其无敌之兵锋,执行真正的‘黑虎偷心’之策!”
他详细阐述道:
“突厥主力皆被吸引在东线与大唐对峙,其王庭所在及广袤西部,必然空前空虚!
令韩信将军,率精锐骑兵,携带足够补给,以最快速度长途奔袭,不为占领城池,只为破坏、掠夺、震慑!
横扫其后方部落,焚其草场,掠其牛羊,断其兵源补给,甚至……
若时机把握得当,直捣其兵力空虚的王庭!”
“此计若成,伊利可汗后院起火,必军心大乱,前线战事难以为继,只能回师救援。
届时,不仅可解大唐北疆之围,让我大汉卖个人情给李世民,更能借此战,极大地削弱突厥实力,缴获无数,并将我大汉的势力与威名,真正楔入西北!
此乃一石三鸟之上策!”
陇西,临羌城外,汉军大营。
韩信接到了由刘邦与张良联名签署的密令。
他仔细阅罢,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极致锐利的光芒,如同出鞘的绝世宝剑。
他走出大帐,望向西北方那片无垠的戈壁与草原。
风沙拂过他坚毅的面庞,带来远方的气息。
“击鼓聚将!”韩信沉声下令。
片刻之后,中军大帐内,韩信麾下主要将领以及归附的羌氐部落头人齐聚。
韩信没有多余废话,直接指向地图上标识的突厥王庭大致方位。
“大王有令,北伐突厥,直捣黄龙!”
帐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北伐突厥?
就凭他们这几万人马?
韩信目光如刀,扫过众人:
“突厥主力东进,其腹地正如熟透的果子,唾手可得!
此战,不攻坚城,不执着一城一地之得失。
我们要做的,是像风一样掠过草原,像火一样焚烧一切!
让突厥人知道,他们的后院,我大汉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他开始调兵遣将,语气冷静而高效:“李左车,你率本部及羌骑五千为左翼,沿祁连山北麓扫荡!”
“羌族首领柯木兹,你率本部勇士为右翼,目标居延海周边部落!”
“其余各部,随我中军,直插核心!记住,速度要快,下手要狠,缴获的牛羊财物,三成归个人,七成充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跟随兵仙作战!
所有将领的疑虑瞬间被贪婪和战意取代,齐声怒吼:“谨遵将军令!”
三日之后,一切准备就绪。
韩信亲率三万精锐骑兵,其中包含一万归附的羌氐骑兵,一人三马,携带大量肉干、乳酪及淡水,如同一股沉默的钢铁洪流,离开了临羌城,一头扎进了茫茫西北戈壁,向着突厥的腹地,开始了这场惊天动地的长途奔袭。
他们避开大道,专走小径,利用向导对地形的熟悉,日夜兼程。
韩信用兵如神,对后勤的计算精确到每一天每一人,对行军路线的选择更是匪夷所思,往往能出现在突厥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大唐北疆。
苏定方已抵达范阳,与张世贵合兵一处。
他并未急于与联军决战,而是利用城池要塞,层层设防,消耗联军锐气。
薛仁贵则率领精锐骑射,不断袭扰联军侧翼与粮道,白衣白袍所到之处,必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令女真与突厥联军颇为头疼,进展缓慢。
北疆战局,暂时陷入了胶着。
就在韩信大军消失在西北方向十余日后。
一支约百人的突厥巡哨小队,在戈壁边缘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大量新鲜的马蹄印,方向直指他们部落的冬季牧场所在。
小队首领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百夫长,他蹲下仔细查看马蹄印的深浅和方向,脸色骤然一变:
“不对!这不是小股马匪!这数量……至少是上万精锐骑兵!看这蹄印的深度,他们携带的辎重不多,但马匹极好……是冲着我们腹地去的!”
他猛地站起身,对副手嘶声喊道:
“快!快放飞所有信鸽!用最快的马,分三路向王庭和大汗报信!有敌军……规模巨大的敌军,从西南方向,杀进来了!”
然而,他的反应,已然慢了数拍。
韩信的兵锋,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
数日后,当第一支被韩信击溃的突厥部落残兵逃到附近大部落求援时,关于“一支来自南方、打着‘汉’字旗号、作战方式诡异而凶狠的军队正在后方疯狂劫掠”的消息,才开始像瘟疫一样,在突厥广袤的西部草原上蔓延开来。
恐慌,如同野火,开始悄然滋生。
而远在前线,正与苏定方对峙的伊利可汗,尚未意识到,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悄无声息地抵近了他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