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东方魔法种子”的名声越来越响。
大楚的农耕文化,也在欧洲贵族圈里火了起来。
当约翰?史密斯家的巨型南瓜,登上《泰吴士报》头版时,伦敦贵族圈彻底疯魔了。
贵族夫人们,不再只热衷于珠宝华服,纷纷扛起锄头,在自家花园里开辟出一片小菜园。
她们戴着精致的蕾丝手套,小心翼翼地种下,从大楚得来的种子,满心期待着收获的那一天。
贵族沙龙里,也悄然刮起了一股“中土田园风”。
以往摆满奢华装饰品的房间,如今挂上了竹编的灯笼。
摆上了陶制的花盆,甚至有人将稻草人搬进了客厅,当作独特的装饰。
夫人们聚在一起,不再只谈论时尚和八卦,而是兴致勃勃地分享着种菜的心得。
“我种的黄瓜已经结了小果子啦!”
“哎呀,我的西红柿怎么叶子发黄了,快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们的话题里全是这些农作物,仿佛一个个都成了专业的农夫。
而楚知夏的名字,也成了贵族圈里人人皆知的“农耕偶像”。
大家对这位神秘的东方公主,充满了敬佩和好奇。
伯爵夫人伊里莎白,率先在自家庄园里办起“东方农耕沙龙”。
把祖传的波斯地毯卷起来,换上了从大楚商船淘来的竹席。
“姐妹们快来看!”
她戴着缀满珍珠的宽檐草帽,手里的银质锄头在阳光下闪着光。
“这是我托东印度公司,从大楚运来的锄头,据说用的是陨铁锻造!”
十几个贵妇人,挤在新开辟的菜园边,蕾丝手套被泥土弄脏也浑然不觉。
公爵夫人玛格里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黄瓜种子埋进土里:“听说楚知夏公主亲手培育的种子要沾着晨露种?”
她转头问管家,“快去把我那瓶清晨玫瑰露拿来!”
“您可别胡闹!”
伊里莎白一把按住她的手,“我特意写信问过公主殿下,人家说就用普通井水浇就行!”
说着从绣花茶巾里摸出封信,“瞧见没?这可是公主亲笔回信!”
沙龙里的画风彻底变了。
以往摆满水晶吊灯和油画的客厅,现在挂着竹编灯笼,墙角还摆着个稻草人,戴着顶镶钻礼帽。
贵妇人们端着骨瓷茶杯,讨论的不再是巴黎最新款裙装,而是争得面红耳赤。
“我家的西红柿叶子发黄,肯定是缺肥!”
侯爵夫人晃着手里的镀金铲子,“我准备给它们喂点鱼子酱!”
“胡闹!”
伊里莎白用象牙裁纸刀敲了敲茶几。
“公主说要用发酵的牛粪,我已经让管家从乡下牧场订了三车!”
这场“种地竞赛”越演越烈。
男爵夫人甚至把私人画廊,改成了温室,用收藏的文艺复兴画作当隔热板。
某天下午茶时,她神秘兮兮地掏出个锦盒:“我搞到了楚知夏公主培育的神秘紫茄子种子!”
“不可能!”
公爵夫人跳起来,珍珠项链在胸前晃成一片白雾。
“这明明是我上周出五百基尼,从约翰手里抢来的!”
两人差点在茶会上打起来,最后被众人按在藤椅上,一人分了半把种子才平息事端。
在白金汉宫,女王也被这股热潮感染。
她戴着镶满蓝宝石的草帽,在御花园里种下第一株南瓜苗。
“等它们长大了,我们要办一场‘东方丰收舞会’!”
宫廷画师忙不迭地记录下这一幕,画布上女王陛下的钻石王冠,和锄头相映成趣。
而在万里之外的大楚皇宫,楚知夏正对着满桌英文信件发愁。
小太监捧着刚送来的包裹:“公主殿下,又是西洋贵妇求种子的!这次还附了她们种的菜照片!”
楚知夏展开羊皮纸,忍俊不禁。
画面里,公爵夫人穿着天鹅绒长裙,戴着珍珠手套,举着颗歪歪扭扭的小黄瓜。
身后菜园里杂草比菜苗还高。
伊里莎白戴着翡翠项链,却蹲在泥地里,裙摆沾满牛粪,脸上还沾着片菜叶。
“回信道谢,再送些《齐民要术》的译本过去。”
楚知夏提笔写下回信,“告诉她们种菜不是戴着珠宝摆样子,要勤除草、多施肥。”
写完回信,楚知夏搁下笔,望着案头堆叠的羊皮信笺轻笑出声。
窗外的蝉鸣此起彼伏,她忽然想起约翰?史密斯临走时,捧着种子的郑重模样。
那时只当是异国友人的好奇,却不想竟在万里之外,掀起这般热闹的风潮。
指尖摩挲着羊皮纸上晕染的墨迹,眼前浮现出画中贵族女子们的模样。
公爵夫人,刻意摆出的优雅姿势,反倒衬得那根营养不良的黄瓜滑稽可笑。
伊里莎白沾着牛粪的裙摆,与翡翠项链的反差,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这些平日里端坐在沙龙里,谈论诗歌与艺术的名媛。
此刻却为了几株蔬菜,打破了所有的矜持与讲究,这份跨越文化的热情,着实可爱得很。
“原来不论东方西方,对丰收的渴望都是相通的。”
楚知夏喃喃自语,目光落在案头翻开的《齐民要术》上。
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几片干枯的艾草,那是她去年随老农下地时采的。
那些看似寻常的耕种经验,此刻竟成了能跨越山海的珍贵礼物。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送出的哪里只是种子。
分明是将东方千年沉淀的农耕智慧,化作一颗颗破土的新芽,种在了异国的土地上。
小太监又抱来一摞信件,说是还有贵族,托商人送来香料与织锦,只为换得几粒种子。
楚知夏随手拆开一封,信纸间滑落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香气中还带着大西洋海风的咸涩。
信里用蹩脚的汉字写着:“求问何为‘间苗’?幼苗太密该如何取舍?”
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执拗的认真。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绵延的农田。
农夫们弯腰劳作的身影,与画中西洋贵妇笨拙的姿态,渐渐重叠。
原来这世上,没有哪种学问,非得端坐在高堂之上。
也没有哪种热爱,会被身份与地域束缚。
那些精心打理的花园,与广阔的田间地头,本质上都是人们对土地、对生命的虔诚。
“去库房再取些白菜种子,”
楚知夏转身吩咐道,“再备些防虫的草木灰,一并随信寄去。”
她重新坐下,蘸墨时忽然想起太傅那日恍然大悟的模样。
或许这小小的种子,就像当初腌泡菜的道理。
正在用最朴实的方式,让不同国度的人懂得。
有些珍贵的东西,总要脚踏实地,付出耐心与汗水,才能真正懂得其中的妙处。
然而,这场文化热潮背后,暗流正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