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墙上那幅被朱笔涂改得面目全非的疆域图，眼神有点发直。
“妈的，老子这生意，好像真做大了啊……”他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点难以置信，又有点理所当然的嘚瑟。
但林澈心里门儿清，钱赚得越多，摊子铺得越大，接触到的层面就他妈越不一样了。以前对付个钱万贯，用点阴招，借借御史的刀，还能在底层商贾的圈子里扑腾。可现在呢？光是整合商会，就已经隐隐触碰到了一些背后有官员影子的商户利益。这还只是商业层面。
要是真像传闻那样，公主跑到市面上来溜达……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林澈，很可能要直接或间接地，跟这个帝国最顶层的权力圈子，产生交集了！
“我靠！想想还有点小刺激呢！”林澈非但没怕，眼睛里反而冒出了光，那是一种混合着野心、好奇和“搞事”冲动的光芒。
机会？那绝对是天大的机会！
要是能跟公主搭上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哪怕只是混个脸熟，或者让“焕颜阁”的产品入了公主的法眼，那带来的无形价值，简直无法估量！这比他辛辛苦苦打广告、搞商会、压成本来得快多了！简直就是一条通往“皇商”的捷径！到时候，什么江南市场，什么蜀中原料，还不是一路绿灯？
“嘿嘿，要是公主殿下用了咱的胭脂，赞一句好……那老子就直接起飞了！品牌效应拉满！全京城的贵女还不得疯了一样来抢购？”林澈搓着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仿佛已经看到金山银山在向他招手。
可下一秒，他发热的脑子就迅速降温。
危机？这他妈也是显而易见的！
公主那是何等身份？金枝玉叶！碰掉根头发丝可能都是罪过！自己一个没啥实权的侯府少爷，还是个“名声在外”的病秧子，贸然往上凑，一个不留神，被人扣上个“惊扰凤驾”、“图谋不轨”的帽子，那乐子可就大了！钱万贯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掉脑袋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公主出宫，盯着的人肯定不少。各路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想借此机会捞取政治资本或者别的什么。自己一个搞商业的卷进去，搞不好就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妈的，这简直就是走钢丝啊！”林澈挠了挠头，感觉有点蛋疼，“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这公主殿下，真是个烫手山芋……不对，是烫手金元宝！”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脑子里两个小人疯狂打架。
一个小人怂恿他：怕个球！富贵险中求！找准机会就上！万一成了呢？
另一个小人警告他：稳一手！小命要紧！现在钱也够花了，别作死！
纠结了半天，林澈猛地停下脚步，脸上那点犹豫瞬间被一种混不吝的痞气取代。
“操！想那么多干蛋！”他骂了一句，一脚踢在旁边的椅子上（结果疼得自己龇牙咧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能从一个快破产的纨绔混到今天，靠的就是胆大心黑脸皮厚！啊呸，是靠智慧和魄力！”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侯府略显陈旧但依旧气派的庭院，一股豪气（或者说莽气）涌上心头。
“生意做到这个份上，想完全避开权力圈子，那是痴人说梦！除非老子现在就卷铺盖回乡下种地！可那是老子想要的吗？不是！”
“公主出宫这事儿，就是个意外，但既然让老子知道了，那就不能当不知道！机会也好，危机也罢，它来了，老子就得接着！”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甚至还带着点兴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什么公主王爷，皇亲国戚！只要别主动来惹老子，大家相安无事。要是真有那么点机会能让老子借借东风……嘿嘿，那老子也不介意陪他们玩玩！”
“至于风险？”林澈嗤笑一声，脸上露出那种熟悉的、带着点无赖和自信的笑容，“老子连钱万贯那种地头蛇都搞死了，还怕这个？大不了见招拆招！老子底牌多着呢！”
这一刻，他不再仅仅是一个满足于赚钱的商人，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更高的地方。他意识到，真正的挑战和机遇，或许才刚刚开始。
“来吧！让暴风雨……啊不是，让公主殿下，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