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条件反射般捂住肚子，又立刻换成孕妇标准的托腰动作，笑容假得像糊了层浆糊：“新新啊，酸菜好吃记得跟姐说~”
关窗时发现窗框上有几道新鲜的指甲划痕，看弧度像是被强行撬开过。
小七在划痕处嗅了嗅，“呸”地吐了口唾沫，把我吓一大跳，这货平时可爱干净了。
“小宝，”我揉着它脑袋问，“咱们今晚睡哪？”
小七跳下窗台，尾巴尖指向腌菜坛，又指了指门外。凭着我和小七的默契，我大概懂了——坛子有问题，但得留着引蛇出洞。
晚饭时，我故意大声夸酸菜好吃，还把空碗摆在窗台上。
小七蹲在暗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
半夜被轻微的“咔嗒”声惊醒，看见窗缝里慢慢伸进来根铁丝，正试图拨开插销。
月光下，李姐的影子投在窗帘上。她肚子位置的轮廓歪了，像是塞在那里的包袱没绑牢。
铁丝碰到我放在窗台上的空碗，“当啷”一声脆响。
影子僵住几秒，然后慌慌张张地缩回去，隐约还能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小七蹿到窗边，爪子扒拉着什么。
我过去一看，窗台上留着几片酸菜叶，摆成了箭头的形状，指向楼下的垃圾站。
那里隐约有个蓝光在闪烁，频率跟腌菜坛监听器的“滴滴”声一样。
凌晨三点十七分，垃圾站的蓝光还在闪。
我压根没睡，裹着棉被趴在窗边，这招是跟周大妈学的，厚棉被能吸收声音，连呼吸声都闷在里面。
小七默默地守在腌菜坛旁边，尾巴有节奏地轻拍地面。
外面的酸雨又开始下了，雨点砸在遮阳棚上噼啪响。
李姐的影子突然出现在垃圾站旁边，她没打伞，蓝光映出她撩起孕妇装下摆的动作，这下我看清了，那根本不是肚子，是个绑在腰上的帆布包，鼓鼓囊囊装满了东西。
“啧，假孕妇。”我嘀咕着往被窝里缩了缩。
小七蹿过来，爪子按在我眼睛上，我刚好从指缝看见李姐从包里掏出个东西，蓝光顿时亮了好几倍。
腌菜坛里传来“咔啦”一声脆响。掀开盖子一看，内壁爬满蜘蛛网似的蓝色结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速度增生。
小七的毛全炸开了，前爪扒着坛沿，嫩芽绷得笔直。
窗外有布料的摩擦声。李姐的影子贴在隔壁墙上，正一点点往我窗口挪。
月光把她的轮廓投在窗帘上，那个假肚子歪到了一边，露出腰间别着的什么器械，形状像手枪但不是。
我悄声对小七说：“这结晶看着眼熟啊？”
它蓝眼睛瞪着我，一下子跳进坛子里。
嫩芽碰到结晶的瞬间，那些蓝色物质“噼里啪啦”爆裂开来，像跳跳糖扔进汽水里。
碎末溅到墙上，居然发出微弱的荧光，把整个房间照得如同水族馆。
李姐的影子僵住了，她似乎发现了屋内的异样，蹲下身从窗缝塞进来片菜叶，是白天那种防腐处理过的。
小七闪电般扑过去，叼起菜叶甩进坛子。
结晶接触到菜叶，立刻“滋啦滋啦”地融化，冒出一股带着铁锈味的黄烟。
我赶紧用棉被堵住门缝。这么一来，黄烟全闷在屋里，结晶碎末的荧光反而更亮了。
小七在光晕中像个幽灵，灵活地跳上书架，把哥哥的笔记本推下来摊开。
某一页上画着类似的结晶结构图，旁边潦草地写着：“遇生物碱分解→剧毒”
窗外“咚”地一响，李姐的帆布包掉在地上，撒出几包奶粉和婴儿奶嘴，她手忙脚乱地捡，假肚子完全歪到了腋下。
远处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把一个奶嘴塞进嘴里，吹出尖锐的哨音。
小七的耳朵瞬间转向声源。巡逻队的脚步声停了，紧接着是李姐压低的声音：“7栋503，蒋烨的妹妹，那只怪猫……”
我抓起结晶碎末往门把手上抹，这玩意儿当荧光粉挺好使，谁碰过都会留下痕迹。
小七却咬住我裤腿往厨房拽。洗碗池下的水管不知什么时候结了层蓝霜，“咔咔”地往地板上掉冰渣。
“怎么，水管也中招了？”
我拧开水龙头，流出的水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小七把嫩芽伸到水流下，水质立刻变得清澈。这么一来，我算是明白了：李姐不光在监视，还在搞水源污染。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李姐终于走了。
她在楼下垃圾站停留了一会儿，从假肚子里掏出个东西埋进垃圾堆。
小七的嫩芽指向那里，发出淡淡的绿光。
酸雨渐渐停了，但空气中弥漫着某种甜腻的味道，闻多了嗓子发痒。
对面楼的王婶开窗晾衣服，刚把衬衫挂出去就剧烈咳嗽起来，我看到那件衣服上别着和李姐同款的孕妇徽章。
小七跳上灶台，把装结晶碎末的碗推下来。
玻璃碎裂的声音中，它叼起最大的一块碎片，轻盈地跃入晨光里。
碎片在它齿间闪着蓝光，那一瞬间我有种恍惚感，好像看到了神。
晨雾还没散尽，小七已经叼着结晶碎片溜回来了。
碎片上的蓝光暗了不少，边缘被它的牙磨出几道白痕。
我刚想接过来，这货头一甩，直接把碎片扔进了装奶粉的铁罐里，就是李姐昨晚掉的那个。
“滋啦！”
罐子里的奶粉立刻结块膨胀，冒出股甜得发腻的烟。
小七嫌弃地后退两步，尾巴扫过桌上的奶嘴，塑料奶嘴突然发出“嘀”的电子音。
“这奶嘴……”
我捏起来对着光看，发现奶嘴底部藏着个微型电路板。
这么一来，小七倒来劲了，蹿上来用爪子扒拉奶嘴，硬是把它改成了个简易监听器。
我试了，如果对着奶嘴孔听，能隐约听到tS-7巡逻队的无线电杂音。
酸雨过后的街道闪着种金属光泽，我裹紧雨衣跟踪李姐，小七在前头带路，嫩芽时不时指向地面。
李姐的脚印在特殊粉末下闪着微光，估计是沾了结晶碎末。
她七拐八绕地进了栋废弃邮局。透过破窗户，我看见里面摆着几个印有tS-7标志的补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