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最残忍的煎熬，尤其是当电话铃声固执地保持沉默。——林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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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际几乎是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从知道村田清水离职那天算起，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
这三天，他像个上了发条的人偶，重复着上班、下班、回家的轨迹。
但所有动作都失去了以往的流畅，带着一种心不在焉的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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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处班办公室里。
松田阵平正把腿翘在办公桌上，拆解一个复杂的定时装置模型，手指灵活得让人眼花缭乱。
萩原研二则懒散地靠在窗边，小口喝着罐装咖啡。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林际身上。
林际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半天没有敲下一个字，眼神发直，明显心神不宁。
“小林际～”
萩原研二走过去，语气轻松自然，像随口闲聊：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还在想村田前辈的事？”
林际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没、没有。就是在——想拆弹方案。”
他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心虚了。
很明显，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萩原的眼睛。
松田阵平头也没抬，懒洋洋地插话，语气一如既往的直接：
“细节？我看你是细节太多，把脑子塞住了。你那方案下午不就交了吗？”
他放下手里的零件，眼眸锐利地扫过林际有些苍白的脸：
“脸色这么差，没睡好？”
林际被两人问得有些无所适从，心底的不安像被戳破的气球，加速漏气。
他无法解释那种源自血脉亲情的恐慌，只能含糊地应道：
“可能……可能是有点没睡好。最近天气闷。”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都察觉到了林际的异常，也隐约知道他和姐姐关系极为亲密。
那个女人，神秘，强大，背景成谜。
他们私下有过一些基于零碎线索的、接近真相的大胆猜测。
但都默契地没有深究。
更没有对林际提起。
此刻看到林际这副模样，很难不联想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姐姐。
“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不要辛苦自己哦。”
萩原研二拍了拍林际的肩膀，语气温和：“工作是做不完的。”
松田阵平也难得地没有唱反调，只是哼了一声：
“别硬撑，到时候操作失误，我可不想给你收拾烂摊子。”
同事的关心像暖流，却无法驱散林际心底不断积聚的寒意。
他低声道谢，收拾东西的手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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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空荡荡的公寓比以往更加寂静。
林际没有开灯，就径直走到客厅，掏出手机。
屏幕干净，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新信息。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
姐姐，林之唯。
无论身处何地，执行多么危险的任务。
只要条件允许，几乎每晚都会在一个相对固定的时间段给他打一个简短的报平安电话。
或者至少发一条加密过的信息。
这是他们姐弟这么久以来的默契和约定，是林际在漫长担忧中唯一的精神支柱。
三天了。
整整七十二个小时。
那个熟悉的号码再也没有亮起过。
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仿佛要将它盯穿。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
姐姐受伤了？任务出了意外？被敌人抓住了？还是……
遇到了连她都无法应付的危险？
不，不会的。
姐姐那么厉害。
她答应过会保护好自己的。
她说过忙完就来看他。
他试图用这些念头安慰自己。
但村田清水那张空荡荡的办公桌和此刻死寂的手机，像两把冰冷的铁钳，从左右两侧挤压着他的理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天色彻底暗沉下来。
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
往常这个时间，姐姐的电话早就该来了。
林际猛地站起身，在昏暗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一次又一次地点亮手机屏幕，检查信号，确认没有设置静音，甚至怀疑是不是手机坏了，重启了好几次。
一切正常。
除了没有姐姐的消息。
他停在窗前，看着楼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灯，那些光亮却无法照进他心底的黑暗。
一种冰冷的恐惧，如同细密的蛛网，开始沿着他的脊椎向上蔓延。
姐姐绝对不会这样对他。
除非……
她不能。
这个认知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捂住胸口，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难以自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隐隐的差觉，变成了几乎可以确定的恐慌。
好像……有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真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