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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血腥味、汗味和某种刺激性化学药剂气味的狂暴气息,如同飓风般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瞬间冲散了周围的阴冷和吴仁义残留的精神波动!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面对移动山岳般的窒息压迫感!

他缓缓收回拳头,面具下那双唯一露出的眼睛,如同野兽般冰冷、漠然、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暗红色电子眼,冷冷地扫了一眼瘫在墙角、痛苦呻吟的吴仁义,随即转向林谈和老九。没有言语,但那眼神中的含义清晰无比:废物,解决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拿捏的、如同舞台剧演员般抑扬顿挫的腔调,从街道另一侧浓雾的阴影中传来。

“哎呀呀,看来我们亲爱的‘协调员’吴先生,似乎没能完成他‘和平邀请’的使命?真是令人遗憾的……外交事故呢。”

伴随着清脆的、如同金属敲击地面的“笃、笃”声,一个矮胖的身影拄着一根造型极其夸张、顶端镶嵌着巨大黑曜石、通体由某种暗银色金属打造的华丽手杖,缓缓踱步而出。

他身高不足一米六,体型圆润得像个球,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用料奢华的紫红色天鹅绒燕尾服,内衬雪白的丝绸衬衫,打着精致的黑色领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发亮,中间已经有些稀疏。圆圆的脸上堆满了和善的笑容,但那双深陷在肥胖脸颊里的小眼睛,却如同精密的探针,闪烁着精明、贪婪、算计和一种近乎病态的掌控欲光芒。他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正袅袅冒着青烟的哈瓦那雪茄。

他走到那如同人形凶兽般的巨汉身边,个头只到对方的腰部,但气势却丝毫不弱。他用手杖轻轻点了点地面,发出“笃”的一声,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到来。

“自我介绍一下,” 矮胖的男人拿下雪茄,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笑容可掬地对着惊魂未定的林谈和老九微微鞠躬,“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朋友们都喜欢叫我‘企鹅先生’。忝为阿卡姆共进会资源管理部主管,以及……一点微不足道的‘信息渠道’经营者。”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自己华丽的手杖。

他的目光扫过林谈,在那条异常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落到老九身上,笑容更加“和善”:“至于这位勇猛的战士,想必就是‘佣兵’贝恩先生了。他的‘维恩’强化系统,总是能带来……最直接的解决方案。效率惊人,不是吗?” 他用手杖轻轻碰了碰贝恩那如同钢铁浇筑般的小腿。

贝恩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双暗红色的电子眼漠然地俯视着科波特,如同看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他背后的金属罐体发出低沉的“嘶嘶”声,粗大的软管微微起伏。

科波特似乎早已习惯,毫不在意地转向墙角痛苦呻吟的吴仁义,用手杖遥遥一指,语气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戏谑:“至于这位吴先生……啧啧啧,真是狼狈。看来贵会的‘蛇之诱惑’,似乎对来自东方的‘龙’,效果欠佳啊?回去告诉‘兄长’,阿卡姆共进会,正式接管这两位客人了。如果他执意要在我们的地盘上继续他那套拙劣的‘牧羊’把戏……”

科波特脸上那和善的笑容瞬间消失,小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如同剃刀般的锋芒和毫不掩饰的杀意:“……我不介意,让贝恩先生去他的‘蛇巢’里,好好‘清理’一下卫生!”

瘫在墙角的吴仁义怨毒无比地瞪了科波特和林谈等人一眼,挣扎着想说什么,但剧痛和恐惧让他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他胸前的十字架吊坠再次亮起微弱的白光,一股扭曲的空间波动瞬间将他包裹!

“刷!”白光一闪,吴仁义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在墙角,只留下一滩血迹和碎裂的眼镜片。

“空间传送?哼,逃命的本事倒是不赖。” 科波特嗤笑一声,重新叼起雪茄,仿佛只是赶走了一只苍蝇。他拄着手杖,转向林谈和老九,脸上瞬间又堆满了那副职业化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和善”笑容。

“好了,烦人的苍蝇终于飞走了。” 他用手杖指了指街道前方浓雾深处,一栋隐约可见的、规模庞大、哥特式尖顶高耸入云的阴森建筑轮廓。

“欢迎来到阿卡姆,两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我们可是等你们很久了。” 科波特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请吧。阿卡姆共进会正在里面……恭候大驾呢。”

浓雾如同有生命的幕布,在科波特手杖的指引下,无声地向两侧缓缓分开,露出一条通往那栋巨大、沉默、如同匍匐巨兽般的哥特式建筑的、被昏黄路灯勉强照亮的冰冷石板路。

浓雾如同粘稠的灰白色裹尸布,紧紧缠绕着阿卡姆精神病院那高耸、尖峭、布满滴水兽狰狞雕像的哥特式外墙。沉重的、包裹着铁皮、布满铆钉的橡木大门,在科波特那根镶嵌着巨大黑曜石的金属手杖轻轻一点下,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如同巨兽苏醒般缓缓向内敞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不是单纯的消毒水味,也不是普通医院那种混合着药味和体味的空气。这里的味道更加复杂,更加……古老而沉重。浓郁的、带着苦涩根茎气息的草药味是基底;其上混合着陈年书籍纸张腐败的尘埃味,如同打开了尘封千年的图书馆;还有浓烈的、刺鼻的化学药剂的味道;最深处,则是一种若有若无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带着硫磺和冰冷金属气息的……混沌感。空气冰冷潮湿,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了沉淀百年的疯狂与绝望。

门内是一条极其宽阔、挑高惊人的门厅。地面铺着磨损严重的深色大理石,缝隙里沉积着洗刷不掉的暗红色污渍,不知是血迹还是别的什么。两侧是巨大的、直达天花板的拱形落地窗,但窗外只有翻滚的浓雾,将微弱的天光过滤成一片惨淡的灰白。墙壁上覆盖着深色的、印着繁复而压抑花纹的壁纸,许多地方已经剥落、霉变。几盏巨大的、由扭曲铁枝和浑浊玻璃构成的枝形吊灯从高高的穹顶垂下,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线,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将门厅内林立的、形态怪异扭曲的石柱和雕像的影子拉得如同鬼魅般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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