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山用几乎废掉一条手臂的代价,换来了那石破天惊的一砸!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如同审判的号角,在迷宫核心轰然回荡,强行扼住了看守者那疯狂开合的冷柜门,将那颗冰蓝色的核心,短暂地、赤裸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鸣梦!”
林夜的厉喝如同鞭子抽在我的神经上。不需要他多说,我早已将全部的精神力凝聚起来!念动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压缩,化作一道无形却凝练到极致的尖锥,撕裂空气,带着我所有的意志和决绝,直刺向那暴露的冰蓝核心!
一定要中!
然而,就在我的念动力尖锥即将触及核心的瞬间——
嗡!
一层肉眼难以察觉、却散发着绝对零度波动的半透明力场,如同最坚韧的冰壳,骤然出现在核心周围!我的念动力尖锥狠狠撞在上面,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玻璃与金属摩擦的刺耳尖鸣!
力场剧烈波动,荡漾开一圈圈冰蓝色的涟漪,却没有被击穿!
反而,一股远比之前任何寒意都要冰冷、都要霸道的反噬力量,顺着念动力连接,如同高压电流般猛地反馈回来!
“呃啊——!”
我大脑如同被冰锥狠狠凿击,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鼻子一热,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精神力像是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倾泻,念动力尖锥几乎要当场溃散!
这核心,有极强的低温力场保护!普通的念动力冲击,根本无法突破!
完了吗?
陈铁山的牺牲……苏媚的坚持……林夜的谋划……所有人的希望……就要因为这层该死的力场付诸东流了吗?
不甘!愤怒!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如同岩浆般在我胸腔里沸腾!
不!不能放弃!
我看着那颗在力场保护下、仿佛在嘲讽我们的冰蓝核心,看着陈铁山因为脱力和反噬而单膝跪地、依旧死死撑着盾牌的背影,看着苏媚那充满绝望和最后期盼的眼神……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混合着不甘、愤怒、守护的执念,以及……右臂那灰黑色纹路传来的、愈发刺骨却仿佛与之共鸣的侵蚀寒意,猛地从我灵魂深处爆发出来!
我的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澎湃、燃烧!
不再满足于精细的操控,不再局限于无形的束缚!
它渴望破坏!渴望爆发!渴望用最纯粹、最野蛮的方式,碾碎眼前的一切阻碍!
一个模糊的、源自本能的概念,在我几乎被各种情绪和力量撑爆的脑海中炸开——
如果尖刺无法穿透……
那就用重锤!
如果细微操控无效……
那就用最纯粹的冲击!
将所有的精神力,不再塑形,不再拟态,而是转化为最原始、最狂暴的——震击!
“给我……破!!!”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将体内所有奔涌的力量——澎湃的精神力、不屈的意志、甚至那右臂侵蚀带来的诡异寒意——全部压缩,然后不顾一切地、如同引爆核弹般,沿着念动力的通道,朝着那层该死的低温力场,轰然爆发!
这不是念动力操控,这是……念动力震击!
一种纯粹由精神和意志驱动的、最粗暴、最直接的能量冲击波!
嗡——!!!!
一道无形的、却仿佛扭曲了光线的剧烈震荡波,以我的身体为起点,悍然轰出!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连地面细微的冰晶都被瞬间震成齑粉!
这道震荡波,不再是冰冷的能量,它蕴含着我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决心,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
它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那层半透明的低温力场上!
咔嚓——!!!
一种清晰无比的、仿佛万年冰层被巨力砸碎的脆响,刺破了所有的噪音!
那层坚固无比的低温力场,在这纯粹暴力的震荡冲击下,连一秒都没能坚持住,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然后轰然崩溃!化作漫天飞舞的、失去活性的冰蓝色光点!
失去了力场的保护,那颗冰蓝色的核心,如同被剥去了甲壳的软体动物,彻底暴露在震荡波的余威之下!
轰!!!
震荡波的残余力量,毫无花哨地直接命中了核心本体!
核心表面,那深邃的冰蓝色光芒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疯狂闪烁、明灭!一道道清晰的、触目惊心的裂纹,以被击中的点为中心,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了整个核心!
看守者庞大的身躯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痛苦与愤怒的无声尖啸,所有僵直的冷柜门疯狂地抽搐、试图闭合,但核心遭受的重创让它的控制变得混乱不堪。
而我,在轰出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后,感觉整个灵魂都被瞬间抽空!
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耳朵里充斥着高频的耳鸣,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精神力彻底枯竭,大脑像是被烧坏的处理器,传来阵阵灼痛和极致的空虚感。
“鸣梦!”苏媚的惊呼和林夜及时伸出的手,是我失去意识前最后感知到的东西。
我瘫倒在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有胸腔还在剧烈起伏,证明我还活着。
但我知道,我们……成功了。
在我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
那颗布满裂纹的冰蓝核心,在疯狂闪烁了几下后,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细微的“噼啪”声,光芒彻底熄灭。
紧接着,庞大的看守者身躯,如同被推倒的积木,所有冷柜门无力地垂落,支撑步足断裂,庞大的结构开始分崩离析,化作无数冻结的尸块、扭曲的金属和失去光泽的冰晶,轰然坍塌!
迷宫核心的威胁……解除了。
我,秦鸣梦,在绝境中,以精神力瞬间枯竭为代价,终于领悟了念动力更深层的应用——震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