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古逸雪尚未得空邀请薛素兰,次日,赵氏便陪同邓氏登门致歉。
深知邓氏心眼多,古逸雪不愿与她过多纠缠,稍作周旋便将人打发走了。
岂知邓氏离了福府,却将这口恶气暗暗记在心头。
望着邓氏远去的背影,翎儿可没忘记,邓氏那侄子在其中起的作用。
谁还没个帮手呢。
想到庄子上那几个少年,翎儿勾唇浅笑,正好让他们出山历练一番。
待她驱马赶到庄子,只见青佑正领着数位大夫在田间查看稻禾状况。
几位大夫与经验丰富的庄老汉商议后,薛大夫道:“我们商议了一个方子,先用上再看看效果如何。”
青佑面色凝重:“尽管开方,我即刻派人快马去城中购置所需药材,今日就用上,不能再拖了。”
“好。”
翎儿查看了一眼田中稻禾,没想到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也难怪能让青佑彻夜苦思对策。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但愿大夫能寻得克制之法,否则今年清远百姓恐难捱。
她并未上前打扰,直接往后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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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隔日便陆续有邓远山的消息传来。
翎儿从鸽子腿上取下密信。
五更天自赌坊出,输银二十两银。
天黑方醒,会友,胡吃海喝,胡吹乱嗙直至四更天。
宿花楼,点春兰姑娘,天亮归家。
邓氏至。
邓远山每日生活,黑白颠倒,花天酒地,颇为丰富多彩。
不过,那邓氏又往娘家去了,莫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招?
吩咐继续将人盯紧,她便不再理会。
青佑忙了几日方回府,听说已找到了解决之法,清远周边的粮食好歹保住了五成,可偏远之地就没有如此幸运了。
眼见他憔悴了不少,翎儿心中泛起心疼,决定亲自下厨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次日初十,古逸雪约了薛素兰,二人于青水庵相见。
二人甫一照面,古逸雪便仔细端详起薛素兰的脸色。
见她面色白皙中透着粉嫩,眼神清亮有神,眼下亦无黑眼圈,精神状态尤胜初五那日,这才安下心来。
“呵!”
薛素兰知晓对方在关心自己,干脆于原地转了一圈,调侃道:“如此可放心了吧!我没那么想不开。倒是你,眼看着憔悴了些,可是为我忧心了?”
“你以为呢,我可没你如此心大。”
“是是是,都怪我不好,这几日忙着家事,才没来得及和你见面,累地我的好姊姊替我操心了,这厢给您赔不是了。”
言罢,一本正经朝古逸雪行了一礼。
古逸雪拿她无可奈何,只得嗔她一眼。
“我这几日我可忙得脚不沾地呢。”
“你莫不是将她……”,古逸雪用手刀比了比自己的脖颈“去母留子了?”
不怪古逸雪有此猜测,薛素兰向来雷厉风行,颇有治家之道。
“哈……”
“雪儿,你还是如此单纯,可见福煜堂将你保护得极好。”
“诛人容易,诛心难,我才没那么蠢。”
“我已将那对母子接入府中,顺便给他另纳了四房美妾,皆是温柔婉约、楚楚动人的。”
古逸雪满脸不可置信。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如今我将人接进府,二人日日相处,省的他天天惦记。也好让他看清对方到底是人是鬼。”
“还有她那儿子,只要我不愿让他记到我名下,那他这辈子都只是个庶子。”
古逸雪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高,实在高。”
“呵呵,我已有三个乖巧懂事的女儿,不比那些令人头疼的不孝子强上许多。”
“言之有理,我看蕊儿年纪轻轻便已深谙生财之道,那生意经一套一套的,煜堂也夸赞说,若不是受规矩束缚,她不比任何男子逊色。”
提及薛素兰的大女儿,她脸上流露出自豪之色:“可不是,如今我衣食无忧,又有女儿孝顺,除了长命百岁,还有何可忧虑的。”
“快快,去拜拜菩萨,祈求佛祖保佑我们多活几年。”
古逸雪忍俊不禁,今日究竟是谁宽慰谁呢?
好姐妹心性豁达,她毫无用武之地。
古逸雪被很好的宽了心,亦脚步轻快地跟上对方,一同朝着庵堂走去。
翎儿正在书房给左云飞写信,一只鸽子扑棱棱地落在窗口的鸟架上。
她瞥了眼,嘀咕道:“今日太阳是从西边升起了?”
“青天白日便开始活动了。”
待看完密信,她面色当即一沉。
“不知死活,那就休怪我出手狠辣了。”
回了一封密信后,她放飞了信鸽。
径直从马厩牵出一匹马,朝着青水庵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