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佑拿着自己的寝衣再次返回浴池时,翎儿已经整理好自己。
正于屏风后的小榻上,轻轻擦拭着自己的一头秀发。
青佑赤裸着上身迈入水池后,翎儿这才走出屏风。
她搬来一个小杌子在池边坐下,解开青佑头上的束缚,正儿八经给他沐起头来。
“爷,您看婢子这下手的力道还妥当吗?可要再加重些。”
青佑轻笑一声,这是扮上了。
“不错,伺候好了,爷有赏。”
“那婢子就先谢过爷赏了。”
翎儿越发卖力:“爷,您在外奔波多日,着实辛劳,婢子好好给您按按,解解乏。”
“嗯。”
“只是有一事,婢子不知当不当问?”
“问吧,爷今儿高兴,恕你无罪。”
翎儿当即受宠若惊道:“多谢爷!哎,婢子甚是惦记家乡父老,不知今年能否吃得上饭?所以想问问爷,这趟视察的情况如何?可还乐观?”
青佑幽幽一叹:“哎,时间拖得太久,各地县城或许能保住三成,更偏远之地情况恐不容乐观呀。”
翎儿的手指顿了顿,“那官府应该会有应对之策吧?”
“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百姓心中着急之时,若是种下去的粮食将要颗粒无收,不知会逼疯多少人呢。”
青佑眉头皱了皱道:“放心吧,朝中会有应对之法的。”
待沐好发,翎儿甩了甩手中的水道:“好了,那我便功成身退了。”
头上那双柔夷突然撤走,青佑心中一阵怅然若失。
可还未等他暗自感叹。
“噗通”一声。
翎儿已经跌入水池中,且就在他眼前。
惊喜来得太快。
青佑将人抱了个满怀。
调侃道:“夫人这是下来亲自帮夫君沐浴吗?”
翎儿无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怎就忘了那块胰子就放在脚边。
猝不及防踩了一脚,她都来不及惊呼,人就落入池中。
此时已被某人眼疾手快捞入怀中。
腰上环着一双强劲有力胳膊,且对方还裸着上半身,这让翎儿感到十分不自在。
她挣了挣道:“你先放开我。”
“夫人怎能耍赖,是你自己跑到我怀里来的。”
翎儿眼珠一转。
“爷,您认错人了,婢子是九香,你快放开我,否则让夫人瞧见了,婢子就没法活了。”
这是扮上隐了,青佑无奈。
感觉怀中人在挣扎,不想将人吓坏,遂道:“想让我放开你也可,答应我一件事。”
“行。”
~
晚膳后,当青佑抱着头枕和衾被出现在正房时,翎儿恨不得时光能够倒回。
她那时怎就如此迫不及待。
当真,一失嘴成千古恨。
想起青佑当时笑得一脸得意的样子。
只有四字能形容:小人得志。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已与浴池中的水融为一体了。
只得按下心中的尴尬,劝慰自己,好歹是夫妻,睡一起天经地义。
当她还在自我催眠的时,青佑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夫人,该安置了,不介意我睡外边吧。”
“嗯,你随意。”
翎儿裹紧身上的寝衣,爬到了床榻的里侧。
“夫人睡相如何?诸如踹人,抢被子之类的。”
青佑一脸不放心道。
“放心,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绝对不越雷池半步。”
“以此为界。”
说着将床上另一个头枕横在二人中间。
青佑心中好笑,某人对自己的睡相还真是不自知。
也对,每次睡得那么沉,当初不知帮她盖了多少次被子,她愣是一次也没发现。
怎么办?很期待她的表现。
以及,明日她的反应。
果然,睡了没多久,翎儿那床被子已被踢到床角处。
待下半夜更深露重,温度骤降时,一个软乎乎的身子挪啊挪,青佑掀开一个被角,便眼睁睁看着她滚进自己被窝里。
那脸上的笑容何止是小人得志,简直犹如一只偷了腥的野狐狸。
那厢翎儿犹自不够暖,循着热源,缓缓靠近青佑,随后一只脚成功搭在青佑的腰腹上,这才安分了,沉沉睡去。
青佑亦满意了,唇角高高翘起,缓缓闭眼。
他微微侧头,将脸颊轻轻贴着翎儿的额头,这才心满意足跟着睡去。
好梦,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