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言浅之的意识海中再度鸦雀无声。
好半晌,小白才讷讷的回了句:
【怎么可能啊……】
【水又软又脆弱,还极度难以掌控,怎么可能用来做武器呢???】
方才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击铃和灭灯的声音都不算小。
再怎么样,都应该是硬物吧?
比如,一颗小石子之类的?
大黑呆愣愣的眨巴着眼睛,这次罕见的跟小白站在了统一战线。
【对啊……这个时代也没有水枪水刀之类的,怎么可能有人能用水做这样的事嘛……】
【姑奶奶,我觉得你一定是听错了。】
言浅之微微勾唇,眼神仍定格在放在被熄灭的最后一站莲花灯上。
【的确是水。】
【而且,不管是灭灯还是击铃,她都只是——】
【用之间蘸取了一滴而已。】
【就像,这样……】
说着,她便将纤白的指尖浸入酒中,随后放在眼前轻轻一弹——
只一瞬的功夫,原本还脆弱不成型的水滴顷刻凝结成珠,在裹满内力后,如坚硬的子弹般飞了出去。
而后,劲直熄灭了不远处的一盏莲花灯。
这下,大黑跟小白彻底傻眼了。
他们各自都见过厉害的宿主,但如言浅之这般的……
简直强得人神共愤啊。
【那什么……姑奶奶。】
大黑颤巍巍的补了句,【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得去会一会那个高手啊?】
【否则,她要是哪天被言茹悦收了去,那就危险了。】
言浅之点头,而后浅浅抿了口沁香的茶水。
【嗯。】
【不过,得在救下凌惊鸿以后。】
一人俩统唠嗑时,方才那段奏乐已悄然结束。
随后响起的,是更加清丽不俗的琴音,配上最初那种不知各种乐器奏出的乐声,轻易便再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十二位美人翩翩起舞,眨眼间,一条飘逸的红绸从舞台正中央倾落。
不知何时,整个天香楼刮起香艳的风。
无数新鲜的蔷薇花瓣随风飘舞,楼内的各色菱纱也被风卷得四处翩飞。
香风略过每个人的鼻尖,留下的,只有悄悄燃起的燥热与悸动。
似是知道这风中席卷着什么,不过片刻,言浅之就微微掩住了口鼻。
待她回头想提醒徐硕时,那人也早已捂住了口鼻。
“别担心。”
徐硕拍拍胸脯,自信的笑道:
“跟我爹走南闯北,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言浅之点头,随即瞥了眼宴茗秋跟言思瑾所在的包间。
宴茗秋久经沙场,抵抗这点迷情香亦不在话下。
但未经世事的言思瑾跟薛崇安就没这么好运了。
此时,这两人就跟着了魔一样,目光痴痴的望着台上的那些美人。
尤其是薛崇安……
都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但,言思瑾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寻常。
他饮了口烈酒,而后狠狠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
效果似乎不那么明显。
“阿瑾?”
宴茗秋坐到了身边,还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果然,很烫。
“阿瑾,来。”
他想将言思瑾扶出天香楼,却被言思瑾倔强的推了推。
“阿宴……我还,还不能走。”
“为什么?”
宴茗秋的眉头紧锁,毕竟到现在为止,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言思瑾会出现在天香楼。
“浅儿……我不能让浅儿被人亵渎……”
“???”
宴茗秋甚至再度瞥了眼言浅之所在的包厢——
她仍好好的坐在那里看舞品茶,丝毫未受到迷情香的影响啊……
“阿瑾?阿瑾你迷糊了。”
他知道言浅之悄悄出宫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并未在此时暴露她的行踪。
宴茗秋继续道:
“阿浅好好的在宫里,怎会在这儿被人亵渎呢?”
“来,我先扶你出去清醒清醒。”
言思瑾坚定的摇头,还再度推开了宴茗秋。
“不……”
他脸颊滚烫,随后就伸手,颤颤巍巍的指向了舞台的正中央。
“她在。”
这时,一直望着美人流口水的薛崇安终于清醒了一瞬。
他拍了拍宴茗秋的肩膀,低嘲道:
“国公爷,你还不知道吧~”
“这花魁我之前见过一次。”
“那上半张脸,简直跟阿瑾的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阿瑾就是倔脾气,爱屋及乌得有些过头了。”
“哪怕是跟她妹妹有几分相似的人,他都要如珠如宝的护着~”
“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他要把这花魁赎回去做媳妇儿呢~”
说完这些,薛崇安打了个嗝,又继续专注的看美人跳舞了。
闻言,宴茗秋却一脸茫然。
最近他忙着部署对付夜照安的事情,关于薛崇安方才所说,他还真不知道。
于是他抬起头,再度望向舞台中央。
彼时,沿红绸飞舞的美人已落在了舞台中央。
与那十二位舞姬不同,花魁的打扮显得更加魅惑撩人。
她头戴花冠,身披浅紫与白色相间的白色纱裙。
三层轻纱如云雾般缠绕在她的手腕上,轻易便勾勒出了美人的冰肌玉骨。
但,相较于较为清雅的衣裙,华贵的浑身上下佩戴的首饰就显得华贵异常了。
缀满流苏的花冠,镶满宝石的手链、项链、臂钏。
就连纤细的脚腕和指甲上,都镶嵌着玲珑不俗的配饰。
舞动间,花魁脸上的轻纱轻轻飘落,只隔着一层流光四溢的珍珠流苏面帘,她的相貌也大致映入了众人的眼底。
眉如远黛,一双灿若星河的含情目泛着潋滟水光,就连被珠帘掩住的薄唇也格外晶莹剔透……
她只是站在舞台中央,就仿若沧桑大漠中唯一的那抹柔情。
千娇百媚,顾盼生姿,美得不可方物……
让人忍不住想占为己有,然后……
为她奉上世间最好的一切。
方才那十二位舞姬明明也算得上是极美。
但站在这位明艳动人的花魁身边……
竟都显得黯然失色了。
众人的心绪被美人的一颦一笑牵动,再无心挂念其他。
这其中,也包括不经意间抬眸的言思瑾。
他深知自己现在的行为极为低劣,但就是控制不住落在那人身上的目光……
直至舞乐毕,四面薄如蝉翼,却又形似牢笼的菱纱落下。
再度将台中央的美人笼罩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