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长安城,通义坊,叶宅。
清晨的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木窗,在卧房内洒下温暖的光斑。叶云帆推开卧房厚重的木门,迈步走了出来。他站在廊下,深深吸了一口大唐清晨特有的、微凉而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感受着与现代都市截然不同的宁静与舒缓。
守在书房外次间里的两名贴身侍女——叶冰和叶清,听到开门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迎候。但当她们看清从卧房里走出来的人时,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脸上写满了惊讶和困惑,面面相觑。
性子较为活泼的叶清忍不住小声惊呼道:“郎君?您……您怎么在卧房里?婢子刚才明明看到您往马场那边的工坊去了呀?这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叶冰也在一旁连连点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她们亲眼所见家主去了工坊,怎么转眼又从卧房出来了?
叶云帆闻言,脚步微微一顿,随即恍然。他刚才融合了分身的记忆,知道此刻分身正在马场新建的玻璃工坊里,指导工匠们尝试烧制第一批玻璃器皿。这两个小丫头显然是看到了分身,没想到“本体”会突然从卧房里出现。
他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随意地摆了摆手,用一种仿佛在谈论天气般轻松的语气说道:“哦,这个啊,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家郎君我嘛,会一点小小的‘分身’之术。一个我去工坊看看进度,另一个我嘛,就在卧房里休息休息。哈哈哈。”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同惊雷般在叶冰和叶清心中炸响!分……分身?!这简直是传说中神仙才有的手段!两个侍女瞬间瞪大了美眸,小嘴微张,彻底呆立当场,看向叶云帆的眼神,瞬间从平时的恭敬变成了近乎虔诚的敬畏和崇拜,仿佛在仰望一位游戏人间的谪仙。
叶云帆没理会她们内心的惊涛骇浪,径直吩咐道:“别愣着了,去把石管家叫到书房来。另外,给我弄些早食过来,简单清淡点就行。”
“诺!郎君!”叶冰和叶清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连忙躬身应命,压下心中的激动,小跑着去执行命令了。对于家主的种种神奇,她们已经渐渐有些习惯,但每次遇到,依旧忍不住心潮澎湃。
叶宅,马场工坊区。
管家石俨正神情专注地在新落成的玻璃工坊内巡视。炉火熊熊,工匠们按照叶云帆(分身)之前指点的方法,正小心翼翼地尝试将熔化的石英砂等原料塑形,气氛紧张而忙碌。
就在这时,叶冰小跑着过来,找到石俨,低声禀报道:“石管家,郎君在书房,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石俨闻言一愣,下意识地转头,想寻找刚才还在与工匠交谈的“叶云帆”(分身),但此时已不见身影,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家主明明就在这里,怎么突然又跑到书房去了?
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老管家,深知自家这位家主手段通天,不能以常理度之。或许家主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方法瞬间回去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对工坊管事交代了几句,然后快步跟着叶冰朝主宅书房走去。
叶宅,书房。
石俨匆匆赶到书房,轻轻推门进去,果然看到叶云帆正悠闲地坐在茶海前,手法娴熟地冲泡着茶水,茶香袅袅。
“老奴参见家主。”石俨压下心中的波澜,恭敬地躬身行礼。
“老石,来了。”叶云帆抬了抬手,示意他免礼:“有两件事要你去办。”
“家主请吩咐。”石俨在下首的凳子上欠身坐下,神色肃然。
“第一,”叶云帆一边斟茶,一边说道:“你派人往卢国公府上递一张我的拜帖,就说我明日午后前去拜访。”
“是,家主。老奴记下了。”石俨点头应道。
“第二,”叶云帆继续说道:“我已在府库中存放了一批新到的酒水。你安排人手,从中清点出50瓶白瓷瓶装的(2斤装),50瓶那种小玻璃瓶精品装的(1斤装)。然后将其分成两份包装,一份各30瓶,另一份各20瓶。备好马车,我一会儿要进宫一趟。”
他顿了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补充道:“另外,明日去卢国公府拜访的礼物,也从这批酒水里出。从中等大小的陶罐装里(20斤装),取四坛装好。”
这些酒水,正是他刚从现代“古韵酒香”采购来的、带有唐风包装的仿古酒。
石俨恭敬应道:“老奴明白,这就去安排清点、装车。”
“嗯,去安排吧。”叶云帆点了点头。
石俨躬身退下,立刻雷厉风行地去安排拜帖、清点酒水、准备车马等事宜。
叶云帆则继续悠闲地品茶。不多时,叶清端着食案送来早食,是熬得香糯的清粥、几样清爽的小菜和造型精致的点心。
这时,书房门外传来石管家的禀报声:“家主,车马已备好,酒水也按您的吩咐分装完毕,放在了副车上。”
“好。”叶云帆放下茶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他换上了一身符合他身份的圆领澜袍,外罩一件薄氅,显得稳重而不失体面。
在石管家的陪同下,叶云帆走出主宅,来到大门前。一辆由两匹神骏健马拉着的、车厢宽敞朴素的马车已经等候在那里,这是他的主车。后面还跟着一辆稍小些的货车,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包装好的酒水礼盒。
车辕上,坐着两名神色沉稳、手法老练的车夫。马车旁,一名穿着利落劲装、腰佩横刀、身形精干的汉子正牵着一匹毛色油亮的骏马肃立等候,正是今日轮值负责护卫的部曲班长刘旺。
“家主!”见到叶云帆出来,刘旺和两名车夫立刻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叶云帆点了点头,对刘旺吩咐道:“刘旺,今日你随我进宫。”
“喏!属下明白!”刘旺抱拳领命。
叶云帆登上了主车马车。车厢内铺设着软垫,空间舒适。
石管家站在车窗外,最后叮嘱道:“家主,老奴在家中等候您归来。”
“嗯,家里就交给你了。”叶云帆应了一声,对车夫道:“出发吧。”
“驾!”车夫一声轻喝,鞭子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两匹骏马迈开稳健的步子,拉着马车平稳地驶出叶宅大门,拐上了通义坊略显狭窄但打扫干净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