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永寂回响：故土悲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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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坚硬、死寂。
这是顾白恢复意识后的全部感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喉间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去。他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帘，视野被一片模糊的金星占据，过了好几秒，才艰难聚焦。
眼前并非冰冷死寂的金属坟场，而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如同巨神埋骨之地的封闭空间。
脚下是光滑如镜、呈现出深沉暗金色的金属地面，布满了玄奥却黯淡无光的巨大符文刻痕。空气干燥冰冷，弥漫着浓重的金属锈蚀气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庞大存在腐朽后遗留的陈旧与悲凉，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穹顶高远得望不到尽头，彻底隐没在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四周是同样由暗金金属构成的、布满巨大裂痕的宏伟墙壁，墙壁上依稀可辨残破的浮雕——星辰的诞生在创世的光芒中旋舞，神只驾驭着光铸的战车与难以名状的阴影巨兽搏杀，最终，一尊顶天立地的伟岸身影在无尽星河的中央崩解、陨落……
整个空间死寂得可怕，只有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空旷中回荡，如同闯入巨神墓穴的渺小虫豸。
【叮！进入未知区域…信息检索中…】
【…检索失败…空间坐标锚定异常…能量特征匹配…】
【匹配成功！当前区域：高度疑似“天空与星辰之主·乌拉诺斯”陨落神骸内部（次级空间）】
【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神性残留污染！精神抗性持续检定中…】
【警告！检测到微弱活性反应！方位：正前方，三公里！】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震撼，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天空之神…乌拉诺斯？陨落神骸的内部？！
顾白心中剧震，牵扯得内腑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抽痛。他咬紧牙关，强忍着散架般的剧痛，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背靠着一块冰冷、布满蛛网般裂痕的巨大金属残骸。顾不上查看自身几乎濒临崩溃的糟糕状态，他第一时间低头看向怀中。
那截承载着春晖城百万生灵最后祈愿与悲伤的翡翠母树断枝依旧静静躺着，翠绿的光芒比之前更加内敛，如同沉眠，断口处流淌的晶莹汁液似乎也凝固了些许，不再肆意流淌悲伤。那枚凝聚了伊岚最后执念的【星语之泪】紧挨着断枝，散发着温润而稳定的紫色星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幸好，它们都在。
他无声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一丝，随即立刻沉入内视。
状态糟糕透顶。
强行引动光明神阿波罗的神降虚影，加上连续催动【时间低语】回溯空间节点，以及在SS级空间乱流中那足以撕碎星辰的恐怖撕扯……精神和肉体都遭受了毁灭性的重创。体内原本奔涌的破晓境力量（十分之一）此刻如同彻底干涸的河床，空荡荡一片，传来阵阵令人心悸的空虚与刺痛。
眉心处，那枚黎明神格碎片的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灼烧般的剧痛一阵阵传来，提醒着它几乎耗尽了力量。
没有犹豫，顾白意念微动，直接从【登神长阶】的储物空间内取出整整十滴【纯净的生命泉水（稀释）】，毫不犹豫地一口服下！
温润磅礴、蕴含着精纯生命本源的能量瞬间涌入，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甘泉，迅速渗透进他干涸撕裂的经脉，滋养着濒临破碎的内腑，修复着被空间之力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肌肉与骨骼。后背那道几乎深可见骨、被深渊爪风擦过的狰狞伤口传来阵阵麻痒的愈合感。枯竭的精神力海也如同注入了涓涓细流，开始缓慢地、艰难地恢复。
虽然距离重回巅峰遥不可及，但至少暂时驱散了濒死的虚弱感，稳住了不断恶化的伤势，让他有了喘息之机。
就在他全力引导生命泉水修复伤体，心神沉入最深处的疗愈之际——
哒…哒…哒…
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脚步声，从前方的深邃黑暗中传来。
脚步声不疾不徐，轻盈得如同暗夜中潜行的灵猫踏在松软的苔藓上，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时间的鼓点之上，敲击在灵魂深处。
顾白瞬间警醒！
银眸倏然睁开，锐利如出鞘的寒刃，穿透尚未散尽的生命辉光，死死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体内刚刚恢复一丝的黎明神力被强行调动，如同微弱的电流在指尖悄然凝聚，虽微弱，却足以在瞬间发出撕裂灵魂的致命一击！
黑暗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走出，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青年，身量极高，穿着早已失去昔日华彩、布满裂痕与焦黑灼痕的暗银色贴身轻甲。轻甲下是深蓝色的星纹内衬，紧紧包裹着宽肩窄腰、线条流畅而充满韧性的身躯，勾勒出薄而匀称的肌肉轮廓，每一寸都蕴含着历经千锤百炼的爆发力与惊人的柔韧。
他有着一头罕见的、如同流淌着凝固月华般的银色长发，随意地用一根黯淡的星光束带系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冷白的额前。
他的面容俊美得近乎不真实，轮廓如同最完美的雕塑，皮肤是久不见天日的冷玉般的白色，鼻梁高挺如刀削，薄唇紧抿成一条冷冽而坚毅的直线。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
没有眼白与瞳孔之分！
那是一双纯粹由璀璨、冰冷、仿佛蕴藏着宇宙奥秘的星辉构成的眼眸！无数细小的星辰在其中缓缓旋转、碰撞、诞生、寂灭，如同两片微缩的、活着的星云漩涡！仅仅是与之对视，就仿佛灵魂都要被吸入那无尽的星辰深渊！
他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古、线条流畅的银色长弓，弓身缠绕着黯淡却依旧流转不息的星辰符文，弓弦则如同由纯粹的空间裂缝凝练而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切割与湮灭波动。弓臂末端，一枚鸽卵大小、内部仿佛封印着螺旋星河的深蓝宝石，正散发着微弱的脉动。
【星穹巡天者·夜翎（神骸守望者）】
【等级：？？？（状态：严重受损\/神性枯竭）】
【种族：星穹高等精灵（天空神裔）】
【特性：？？？（空间亲和\/星辰共鸣\/？？？）】
夜翎在距离顾白十步之外停下脚步。这个距离，既在弓箭的绝对杀伤半径之内，又留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余地。他那双星辉流转的冰冷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平静而极具穿透力地落在顾白身上。
目光先是扫过顾白怀中那截流淌着悲伤气息的翡翠断枝，在那凝固的翠绿汁液上停留了一瞬，星云般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随即，视线掠过那枚散发着伊岚祈愿气息的【星语之泪】，最后，牢牢定格在顾白眉心灵台深处——那枚虽然黯淡微弱、却依旧散发着独特黎明神性辉光的神格碎片之上。
夜翎眼中，那缓缓旋转生灭的星辰似乎骤然停滞了一瞬，如同宇宙的呼吸被强行扼住。
随即，一个清冷、空灵、仿佛带着星辰回响、跨越了漫长时光尘埃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神骸空间内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冰冷的星屑坠落：
“黎明的气息…微弱，却纯粹…”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翡翠断枝，声音里多了一丝沉重：“还有…西凡纳斯（自然之父）枝桠的悲鸣…”
最后，他看向星语之泪，空灵的声音似乎染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喑哑：“以及…伊岚那孩子…最后的星痕…”
星辉眼眸抬起，如同两柄由星辰铸造的审判之矛，再次锁定顾白。那柄缠绕着空间裂缝的银色长弓被他缓缓抬起，弓弦无声绷紧，一支纯粹由冰冷星光凝聚、箭头跳跃着空间湮灭波纹的箭矢虚影，在弓弦之上迅速成型！恐怖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陌生的旅者…”夜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灵魂的冰冷质问，“你带着逝者的遗骸，踏足神之长眠的殿堂…”
“告诉我——”
弓如满月，星矢锁定顾白眉心！夜翎星眸中的光辉炽盛到极致，带着洞穿一切虚妄的锐利与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志：
“你是深渊派来，带来最终终结的使者…”
“还是…”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星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之光，“点燃这死寂余烬的…最后火种？”
神骸空间内，时间仿佛凝固。冰冷的杀机与沉重的悲怆相互交织，形成令人窒息的漩涡。顾白背靠冰冷的残骸，指尖微光跳动，银眸平静无波，直视着那足以洞穿星辰的星矢。空气中弥漫着神性腐朽的尘埃味，以及夜翎身上传来的、如同亘古寒冰般的星辰气息。
【卧槽！！！！这Npc帅炸了！！！银发星瞳！这建模经费在燃烧啊！】
【天空神裔！高等精灵！这气质绝了！冷得像万载寒冰，但声音好听到耳朵怀孕！】
【他认识自然之父的树枝！还认识那个星语者小姐姐！他到底是谁？！】
【完了完了！乱码哥重伤状态！这精灵帅哥一箭下来怕是要凉！】
【快解释啊大佬！说你是火种！火种！看他眼神好像有戏！】
【前面的别天真！这种守护者Npc疑心病最重！乱码哥怀里抱着的东西能量反应太复杂了！】
【那把弓！空间裂缝做的弦！我隔着屏幕都感觉灵魂要被切开了！乱码哥顶住啊！】
顾白沉默着。解释？在对方绝对的力量锁定和沉痛的质疑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他能感受到夜翎目光中那深沉的、几乎融入骨血的悲伤，以及对“火种”那一丝渺茫到近乎虚幻的期待。这份期待，比冰冷的杀意更让他心神触动。
他缓缓抬起未被伤势严重影响的左手，不是攻击，也非防御，而是轻轻拂过怀中那截翡翠断枝。指尖温润的黎明微光如同最温柔的安抚，渗入断枝冰凉的表面。断枝似乎感受到了同源神性的慰藉，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断口处凝固的悲伤汁液，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翠绿涟漪。
这个细微的动作，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夜翎星眸中旋转的星辰猛地一滞！绷紧的弓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他死死盯着顾白指尖与断枝接触的地方，那缕微弱却无比纯正的黎明神性，与断枝内蕴藏的、属于西凡纳斯的自然生命本源产生了奇异的共鸣！这绝非深渊侵蚀者所能伪装！
然而，就在这微妙平衡、杀意稍缓的刹那——
嗡——！！！
异变陡生！
顾白眉心灵台深处，那枚沉寂虚弱的黎明神格碎片，仿佛受到了某种源自血脉、跨越时空的强烈刺激，竟不受控制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混杂着无尽悲恸与滔天怒焰的意志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轰然冲垮了他竭力维持的平静！
“呃啊——！” 顾白闷哼一声，身体剧颤，刚刚被生命泉水压下的伤势瞬间反噬，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
几乎同时！
夜翎手中那支蓄势待发的星光箭矢，似乎被顾白眉心骤然爆发的神格光芒所引动，箭尖跳跃的空间湮灭波纹瞬间狂暴！他瞳孔骤缩，扣住弓弦的手指本能地就要松开！
而顾白怀中，那枚【星语之泪】也仿佛感应到了神格剧烈的波动与夜翎箭矢上爆发的恐怖空间能量，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紫色星光！
三股性质迥异、却都蕴含着本源法则之力的能量——黎明神性、空间箭矢、星语祈愿——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轰然碰撞、纠缠！
轰隆！！！
并非物理的爆炸，而是法则层面的剧烈冲突与扭曲！以顾白和夜翎为中心，神骸空间那稳固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暗金色地面和空气，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骤然荡漾起肉眼可见的、层层叠叠的银色涟漪！涟漪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镜面般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时空乱流！源点：神格碎片\/星痕\/空间箭矢共鸣！】
【警告！空间结构极不稳定！强制位移触发！】
系统的警报在顾白脑中尖锐炸响！
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撕成碎片的恐怖吸力从四面八方传来！眼前夜翎那惊愕的星眸、蓄势的银弓、以及整个冰冷死寂的神骸空间景象，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瞬间被拉扯、旋转、扭曲成一片混沌的光怪陆离！
身体失去了所有重量，意识在狂暴的时空乱流中沉浮、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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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眩晕和剥离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温暖的风带着清新的草木芬芳拂过脸颊，耳边是清脆婉转如同天籁的鸟鸣，还有…一阵阵充满生机与欢笑的喧嚣。
顾白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随即，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立在原地，银眸中倒映出难以置信的震撼与茫然。
脚下是光洁温润的白玉铺就的宽阔街道，街道两旁，是难以想象的宏伟奇观——巨大的、如同翡翠雕琢而成的古树拔地而起，虬结的枝干构成了天然的房屋与桥梁，流淌着星辉的藤蔓如同灵蛇般缠绕其上，绽放着永不凋零的奇幻花朵。无数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晶石点缀在枝叶间，将整个街道映照得如梦似幻。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纯净的生命气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洗涤着灵魂的尘埃。街道上人流如织，却井然有序，充满了勃勃生机。
身形轻盈、长着透明蝶翼的花妖精提着装满晨露的花篮轻盈飞过；身材魁梧、皮肤如同花岗岩的矮人扛着闪烁符文光芒的金属锭大声谈笑；
穿着飘逸长袍、耳朵尖尖的精灵乐师坐在树屋露台上，指尖流淌出洗涤心灵的竖琴乐章；穿着素白学徒袍的年轻人类德鲁伊们，在街心花园的茵茵草地上，跟随着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德鲁伊，虔诚地练习着引导自然之力的手势，点点翠绿的光屑随着他们的动作在花雨中飘散……
天空是纯净的、令人心醉的宝石蓝色，几缕白云慵懒地漂浮。远处，城市中心，一株庞大到难以想象、树冠仿佛支撑起整个天穹的翡翠巨树散发着柔和的绿光，如同世界的支柱。那是…翡翠母树·西凡纳斯！全盛时期的母树！
这里…是春晖城？！
未被“永寂之暗”侵蚀之前的、活着的、充满无尽生机的第七星域明珠——春晖城！
就在顾白心神剧震，几乎被眼前这极致的繁华与祥和冲击得无法思考时——
“哎呀！”
一个小小的、带着奶气的惊呼声在腿边响起。
顾白下意识地低头。
一个约莫四五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小裙子、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羊角辫的小女孩，似乎跑得太急，一头撞在了他的腿上。她怀里一个用彩色碎布缝制的、有些旧了的兔子布偶脱手飞出。
小女孩踉跄了一下，没摔倒，抬起一张粉雕玉琢、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她的眼睛很大，圆溜溜的，像两颗浸在清泉里的黑葡萄，此刻因为惊吓和布偶掉了，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小嘴委屈地扁了起来，眼看就要哭出来。
“小芽？！” 一个清朗声音带着焦急响起。
一个身影飞快地从旁边跑来，动作敏捷得像只小豹子。
那是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穿着朴素的深灰色短打，身形还未完全长开，却已能看出未来挺拔的轮廓。他有着一头略显毛糙的黑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鼻梁高挺，嘴唇抿着，带着一股子远超年龄的认真和倔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如同淬炼过的星辰之铁，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少年一把扶住叫小芽的小女孩，连声问：“撞疼了没？没事吧？” 他蹲下身，动作利落地捡起地上的兔子布偶，仔细地拍掉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塞回小芽怀里，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却又无比温柔的责备：“让你别跑那么快，看，撞到人了吧？”
他这才抬起头，看向被小芽撞到的“人”。
四目相对。
少年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清晰地倒映出顾白此刻的模样——银色的短发在春晖城和煦的阳光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俊美却带着茫然与惊愕的面容，还有那双…仿佛蕴藏着无尽深邃与悲伤的银色眼眸。
那个少年人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本能的敬畏。他扶着抱着布偶破涕为笑的小芽，站直身体，对着顾白露出一个充满阳光气息、略带歉意的笑容，声音清朗：
“对不起啊，大哥哥！小芽她跑得太急了，没撞疼你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顾白那双独特的银眸上，带着少年人纯粹的好奇与赞叹，补充道：“你的眼睛…真好看，像…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阳光透过翡翠枝叶的缝隙洒下，在少年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庞上跳跃。街道上，精灵的竖琴声悠扬婉转，德鲁伊学徒引导的翠绿光屑在花雨中飘舞。小芽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兔子布偶，仰着小脸，看看顾白，大眼睛里充满了懵懂的好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