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木长老和萧辰呆立当场,如同被雷劈中,被柳凡的话雷的不行。
前两个条件虽然苛刻,但尚在可商议的范围内。
钧天遗迹的记载属于宗门秘辛,但复制一份并非绝无可能;虚空晶砂是炼制空间法宝的顶级材料,珍稀无比,但以太上道宗的底蕴,挤一挤或许也能凑出十斤。
可最后一条……
宗主的爱鲤?
七彩龙鲤?
炖汤?
玄木长老的脸皮剧烈抽搐了几下,差点没维持住化神后期高人的风范。
萧辰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手按上了剑柄,若不是玄木长老在场,恐怕已经拔剑砍过来了。
“凡尘宗师……”
玄木长老艰难的开口,声音都有些吞吞吐吐和尴尬。
“前两个条件,老夫或许还能尽力周旋,可这最后一条……恕老夫直言,您这是在戏耍我太上道宗吗?”
那条七彩龙鲤可是宗主的心头好,养了上千年,据说蕴含一丝稀薄的真龙血脉,关乎宗主修炼的一门重要神通!
让我去捞来给您炖汤?
别说他一个内门长老,就是宗主他亲爹从坟里爬出来也不敢这么干啊!
柳凡一脸无辜的眨眨眼:“戏耍?没有啊!我很认真的,那鲤鱼看起来肥美异常,灵气充沛,炖汤肯定大补!再说了,是救你徒弟重要,还是一条鱼重要?你们宗主不会这么小气吧?”
玄木长老:“……”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
萧辰忍无可忍,厉声道:“长老!何必与他废话!此人分明毫无诚意,辱我宗门!直接拿下便是!”
“闭嘴!”
玄木长老呵斥住萧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火气,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宗师说笑了,那龙鲤关乎宗主道途,实在动不得,您看……能否换个条件?只要我太上道宗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柳凡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
“这样啊!那我吃点亏,龙鲤不要了。”
玄木长老刚松半口气。
柳凡接着道:“换成你们太上道宗藏宝库里那根万年养魂木的树心吧!也不用多,来个七八尺长就行。”
噗……
玄木长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万年养魂木的树心?
那比七彩龙鲤还珍贵!
那是滋养神魂,炼制分身和抵御心魔的至宝!
整个宗门也就那么一截,是镇宗之宝之一!
七八尺?
您当是砍柴呢?!
“凡……尘!”
萧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剑气已经抑制不住的外泄。
玄木长老脸色变幻不定,死死盯着柳凡,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戏谑的痕迹,但他只看到一片坦然和认真。
这家伙是认真的?
他真的觉得这些条件很合理?
玄木长老感觉自己几百年修来的养气功夫今天要彻底破功了。
他强忍着拂袖而去的冲动,咬牙道:“宗师您这条件,未免也……”
“也什么?太简单了?”
柳凡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救你徒弟这等大事,报酬太轻显得不够重视?哎呀,你看我这人,就是实在。那这样,前面两个不变,养魂木树心再加三尺,凑个整,一丈吧!再送十坛你们宗主珍藏的千年醉仙酿,听说味道不错。”
玄木长老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萧辰赶紧扶住他。
“长老!您没事吧?”
“没……没事……”
玄木长老扶着额头,感觉神魂都在颤抖。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爷根本不是来谈条件的,就是来消遣他们的!
他深吸一口气,彻底放弃了讨价还价的念头,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绝望。
“宗师直说吧!您到底要怎样才肯出手?”
柳凡见火候差不多了,再玩下去这老头可能真要气晕过去了,这才收起玩笑的神色淡淡道。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跟我这儿演什么宗门情深呢!救你徒弟可以,钧天遗迹的所有记载拓本一份不能少,虚空晶砂五斤。另外告诉我你们宗门关于寂灭星殿知道的一切。答应现在就去救人,不答应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玄木长老一愣,没想到柳凡突然变得如此干脆,条件也大幅降低,虽然依然苛刻,但至少不再是天方夜谭。
他仔细琢磨着这几个条件,钧天遗迹记载虽是秘辛,但复制一份的代价相对最小;虚空晶砂五斤虽然肉痛,但还能承受;至于寂灭星殿,这个名号在宗门高层也属于禁忌,知之甚少。
比起徒弟的性命和未来道途,这些代价可以接受!
“好!老夫答应了!”
玄木长老生怕柳凡反悔,立刻应下。
“还请宗师立刻出手救治劣徒!东西稍后必定奉上!”
“带路吧。”
柳凡站起身,爽快得让玄木长老都有些恍惚。
一行人很快来到太上道宗在此处的别院,病榻上躺着一个面色灰败气息奄奄的青年,正是玄木长老的徒弟。
伤势确实极重,金丹布满裂纹,神魂之光黯淡,寻常丹药难救。
柳凡检查了一下,便取出金针,再次施展那玄奥针法,暂时稳住伤势,然后现场开炉炼丹。
这一次,他炼制的是一炉九转还魂丹的改良版,加入了此界几种特有灵药,并引动了一丝生命法则。
丹成之时,异香弥漫整个别院,甚至引来了药王谷几位大师的神念窥探。
丹药服下,不过半个时辰,那青年弟子便悠悠转醒,虽然虚弱但金丹裂纹开始愈合,神魂也稳定下来。
玄木长老激动得老泪纵横,对柳凡更是感激涕零,之前那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连声道谢,并立刻命人回去准备报酬。
消息很快传开,太上道宗核心弟子的重伤被凡尘宗师轻易治愈!
这让柳凡的名声在药王谷达到了顶点,再也无人敢质疑其宗师地位。
次日,丹道法会正式开启。
巨大的广场上,数千丹师云集,高台上,药王谷谷主,一位气息渊深面带微笑的白发老者亲自主持,其身旁坐着几位气息同样恐怖的存在,包括玄木长老和另外几位大宗门的代表。
法会先是常规的丹道交流和灵药展示交易,气氛热烈。
柳凡坐在贵宾席上偶尔发言,寥寥数语便直指丹道核心,引得满场沉思惊叹,风头甚至盖过了几位老牌宗师。
莫大师脸色铁青,全程黑脸,却再不敢挑衅。
最后,重头戏到来。
药王谷谷主亲自请出了一份残破的古老玉简。
“诸位同道,此乃我药王谷偶然所得的一份上古丹方残卷,名为九天融元丹。据考证,此丹极可能出自早已失传的钧天古道统,有融汇万法和淬炼本源之奇效,或许对化神修士突破瓶颈都有助益!可惜丹方残缺大半,核心部分缺失,药材记载也多已湮灭。今日借此法会,望集思广益,若能补全一二,实乃丹道之幸,星域之福!”
钧天古道统!
柳凡心中一动,目光落在那残破玉简上。
天道之眼微微发热,那玉简上的古老气息,与他手中的青铜碎片,以及记忆中那崩毁的巨殿隐隐呼应!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钧天古道统!
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其留下的丹方价值无可估量!
无数丹师激动不已,纷纷上前尝试解读和补全,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那丹方太过玄奥,残缺部分涉及的核心法则与现今丹道体系迥异。
药王谷谷主和玄木长老等人眼中都流露出失望之色。
就在这时,柳凡缓缓站起身。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他走到高台中央,拿起那枚残破玉简,神识沉入其中。
片刻后,他放下玉简,随手取过旁边备用的演示玉板,以指代笔,灵力为墨,开始飞速刻画起来!
一个个闻所未闻的古老符文,一道道截然不同的药性融合轨迹,一种种早已绝迹的上古灵药名称,就这样被他行云流水般刻画出来!
他并非完全补全,而是根据那残卷的脉络,结合自身对古老法则的理解和天道之眼的推演,将缺失的核心部分推演出了十之七八!
随着他的刻画,整个广场鸦雀无声,所有丹师都屏息凝神,眼睛瞪得滚圆,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当他落下最后一笔,一副虽然仍不完整,却已然能看出大致框架玄奥无比的丹方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整个广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那丹方中蕴含的深奥至理所震撼!
药王谷谷主站起身,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声音不知是哽咽还是激动。
“这……这才是真正的上古丹道!凡尘宗师……您……您莫非得到过钧天传承?”
柳凡放下手,拍了拍衣袖淡然一笑:“梦到的!”
众人:
“你他妈的骗鬼呢?我怎么没梦到?”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