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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项易的意念如同濒死野兽的最后咆哮,带着神魂撕裂般的剧痛,疯狂地冲击着那道无形的桥梁,“借星力,助我…破此死局。”

轰——!!!

仿佛九天之上的星辰感受到了这决绝的呼唤。一股浩瀚、磅礴、纯净到极致的星辰之力,瞬间穿透了无尽的空间阻隔,无视了天律司森严的铁律,只要项易不动用这力量主动干预王朝权争,仅用于被动防御或自保,便在天律容忍的边缘,如同决堤的银色天河,从项易眉心那骤然爆发出璀璨银芒的星痕印记中,轰然倾泻而下。

不再是之前在玉带桥上那净化污秽的柔和星辉。而是带着狂暴无匹、撕裂一切的毁灭意志!

“呃啊——!”项易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吼。身体剧烈颤抖,七窍同时渗出殷红的鲜血,强行引导远超自身负荷的星力灌体,如同将一条奔腾的星河塞入狭窄的河道。他的经脉、骨骼、甚至神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狂暴的力量彻底撑爆。

然而,他的意志如同最坚硬的礁石,死死抵挡着毁灭的洪流。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一个意念——引…导…它…

他按在眉心的左手猛地向外一引,同时,右臂筋肉坟起,青筋如同虬龙般暴凸,紧握的镇岳锏发出一声震天龙吟般的嗡鸣,被他用尽全身力气,高高举起。

“星陨…破军!!!”

随着项易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怒吼,那灌注于金锏之上的浩瀚星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轰隆隆隆——!!!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威势的璀璨光柱,骤然从镇岳锏的锏首爆发,光柱并非纯粹的银色,其核心是深邃到极致的紫,边缘缠绕着亿万点跳跃的银色星芒。光柱粗逾水缸,带着碾碎空间、焚灭万物的恐怖意志,如同自九天坠落的灭世星辰,撕裂了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如同亿万雷霆同时炸裂的恐怖轰鸣。目标,直指那迎面碾压而来的钢铁洪流正中央。

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剧烈扭曲、塌陷,地面坚硬的岩石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两侧陡峭的山崖被逸散的星力余波扫中,大片大片的岩层如同酥脆的饼干般剥落、崩塌。烟尘尚未扬起,便被那极致的高温与能量瞬间气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冲在最前面的铁鹞子百户赵鹰,那张冷硬如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致的、无法形容的惊骇。他瞳孔中倒映着那充斥了整个视野、毁灭一切的紫银光柱,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连恐惧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

光柱…到了。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水般的刺耳锐鸣。

紫银色的毁灭光柱,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凝固的牛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重甲骑兵阵型。

首当其冲的赵鹰和他身边的十几名铁鹞子,连人带马,连同他们身上那厚重的玄甲,在接触到光柱的瞬间,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有惨叫,没有挣扎,没有血肉横飞。只有一片刺目的强光闪过,原地只留下十几个人马形状的、边缘焦黑冒着青烟的…虚无空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这方天地间彻底抹去。

光柱去势不减,如同犁庭扫穴的灭世神罚,继续向前狂暴推进。

噗!噗!噗!噗!

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消融声连成一片,挡在光柱前进路线上的铁鹞子,无论人马,无论重甲,只要被那紫银光芒的边缘扫中,身体便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蜡像,瞬间扭曲、融化、气化。厚重的玄甲如同纸片般被撕裂、洞穿、蒸发,战马悲鸣着化为飞灰,骑士连惨叫都发不出便彻底湮灭。

狂暴的冲击波呈扇形向两侧疯狂扩散,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下,两侧的铁鹞子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稻草人,连人带马被狠狠掀飞出去,沉重的玄甲在恐怖的巨力下扭曲变形,骨骼碎裂声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骑士们口喷鲜血,如同破麻袋般砸在两侧的山崖上、摔进嶙峋的怪石堆中,瞬间毙命或重伤。

仅仅一息。

毁灭的紫银光柱贯穿了整个铁鹞子的冲锋阵型,最终狠狠撞击在坳口外一片巨大的山岩上。

轰隆——!!!

这一次,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山岩如同被投入巨石的镜面,瞬间崩解成无数碎片,混合着泥土烟尘,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大地剧烈颤抖,整个黑风坳仿佛都在哀鸣。

光柱消散。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战场。烟尘缓缓落下,露出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坳口前方,原本气势汹汹的百骑铁鹞子重甲骑兵,此刻…已不复存在,以项易锏锋所指为起点,一道宽达数丈、长达数十丈的恐怖沟壑,如同被巨神的犁耙狠狠犁过,深深烙印在大地之上。沟壑内一片焦黑,冒着袅袅青烟,边缘的岩石呈现出高温熔融后的琉璃状。沟壑两侧,散落着无数扭曲变形的玄甲碎片、烧焦的马尸残骸、以及…人形的焦炭。侥幸未被光柱直接命中、只是被冲击波掀飞的重伤骑士,躺在血泊和碎尸中发出微弱的呻吟,眼神空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如同看到了真正的神罚。

坳口处,原本堵得严严实实的出口,被硬生生轰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碎石遍地,一片狼藉。

项易依旧保持着举锏向天的姿势,身体剧烈地晃动着,如同风中残烛。他脸色惨白如白纸,鲜血不断从口鼻和七窍中涌出,眉心那道星痕印记光芒彻底黯淡下去,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强行引动超出极限的星力,带来的反噬是毁灭性的。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碎了,经脉寸寸断裂,神魂如同被千万把钢刀反复切割。手中的盘龙金锏变得异常沉重,几乎要脱手坠地。

“世…世子!”李固等人从极度的震撼中惊醒,看着项易摇摇欲坠的身影,发出惊恐的呼喊。

“走…快走!”项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带着血沫的音节,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他猛地一夹马腹,乌云踏雪通灵,强忍着方才冲击波的惊吓,迈开四蹄,朝着那被轰开的坳口豁口,踉跄冲去。

“走!!!”项忠、石头等人如梦初醒,嘶声怒吼!残余的数十名骑士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吼,紧随着项易,如同溃堤的洪流,踏着满地焦黑的残骸和血肉泥泞,疯狂地冲出了黑风坳这血腥的牢笼!

坳口外。

魏王项烈如同一尊凝固的石雕,僵立在那张虎皮大椅上。他手中啃了一半的羊腿掉在地上,沾满了泥土。那张虬髯怒张、惯常写满暴戾与残忍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惊骇与…茫然。他豹头环眼瞪得滚圆,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盯着坳口内那如同被天罚肆虐过的恐怖景象,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是什么?那毁天灭地的紫银光柱是什么?那瞬间将百骑铁鹞子重甲骑兵抹去大半的恐怖力量是什么?这…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及的吗?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寒意,顺着脊椎骨瞬间窜遍全身,让他魁梧的身躯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第一次,对那个他一直视为小杂种的侄儿,产生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王…王爷…”旁边的副将面无人色,牙齿都在打颤,“他…他们冲出来了…”

项烈猛地回过神,看着烟尘中那数十骑亡命冲出坳口、朝着南方莽莽荒野狂奔而去的背影,尤其是那道伏在马背上、似乎随时会坠落的灰袍身影,一股被羞辱和恐惧点燃的暴戾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

“追,给本王追。”项烈如同受伤的野兽般跳了起来,一脚踹翻了虎皮大椅,指着南方疯狂咆哮,唾沫横飞,“调兵,把本王所有的亲卫骑兵都调来,通知龙骧卫,通知项灏那条疯狗剩下的人,给本王不惜一切代价,追,杀了他,必须杀了他。否则后患无穷,后患无穷啊——!!!”

他声嘶力竭的咆哮在坳口外的荒野上回荡,充满了气急败坏与歇斯底里。然而,他麾下那些侥幸未进入坳口的士兵,看着坳内那地狱般的景象,听着重伤同袍微弱的哀嚎,再看向南方那骑绝尘而去的背影时,眼中却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惧和…退缩。追?拿什么追?去面对那能召唤天罚的魔神吗?

项烈的咆哮,注定如同丧家之犬的狂吠,无力改变什么。项易一行人,已如离弦之箭,射向了更广阔的逃亡血路。

冲出清风坳,如同挣脱了一道血腥的枷锁,却也踏入了更漫长、更残酷的逃亡炼狱。

身后的追兵如同跗骨之蛆,并未因黑风坳的惨烈而放弃。魏王项烈暴怒之下的命令,如同瘟疫般扩散。龙骧卫的轻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从各个方向包抄而来,试图重新咬住猎物的尾巴。楚王项灏残存的势力毒秀才吴庸的命还真大,在混乱中侥幸逃脱,在他的收拢下,如同疯狂的野狗一般,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撕咬,试图用项易的人头去平息楚王的滔天怒火。更有一些不明身份、但身手诡异狠辣的江湖客混迹其中,如同毒蛇般伺机发动致命的偷袭,显然是某些被星辉惊动的方外势力派出的爪牙。

项易一行人,如同一支伤痕累累却依旧不屈的箭矢,在广袤而危机四伏的南归之路上亡命穿梭。他们时而冲入莽莽群山,依靠阿苏的耳朵和无影的诡谲在险峻的山道与追兵周旋;时而驰骋于荒原,利用乌云踏雪的神骏和鬼手的剧毒陷阱摆脱纠缠;时而又不得不强闯沿途的关隘哨卡,每一次都伴随着短促而血腥的厮杀。

项易的伤势极重。强行引动星陨破军的反噬,几乎掏空了他的身体,撕裂了他的神魂。他大部分时间都伏在马背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全靠石头和雷洪一左一右护卫着,才能勉强不掉队。镇岳锏被他用布条紧紧绑在背后,暗金的锏身冰冷而沉重。眉心那道星痕印记的裂痕虽然细微,却如同悬顶之剑,每一次试图引动星力恢复,都会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提醒着他力量的代价与界限。他只能依靠《星枢引》最基础的呼吸法门,缓慢地、艰难地汲取着天地间微薄的元气,滋养着濒临崩溃的身体。

每一次遭遇战,都有人受伤。悲伤和愤怒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却化作了更加决绝的力量。李固、周猛、孙振三人伤势未愈,又添新伤,却始终如同最忠诚的磐石,护卫在项易身边。项忠如同老辣的猎犬,指挥着队伍在围追堵截中寻找着那一线生机。鬼手的毒药和陷阱,成了追兵最恐怖的噩梦。无影如同真正的幽灵,在阴影中收割着落单的眼睛和耳朵。阿苏的耳朵,则是他们在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十日后。落鹰峡。

这是一片位于两座陡峭山峰之间的险要峡谷,谷底乱石嶙峋,一条浑浊的河流湍急流过。峡谷两侧崖壁高耸,怪石嶙峋,如同无数择人而噬的猛兽。按照项忠的计划,这里是预定的汇合点,也是摆脱追兵、进入南疆十万大山前的最后一道险关。

然而,当项易一行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带着仅存的二十余骑冲入落鹰峡时,等待他们的,并非安全的港湾,而是…早已张开的死亡陷阱。

“放箭!!!”

一个阴冷怨毒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从峡谷两侧高耸的崖壁上骤然响起。

嗡——。

刹那间,峡谷两侧如同下起了致命的暴雨,密密麻麻的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飞蝗般倾泻而下。箭矢并非普通羽箭,箭头闪烁着幽蓝、暗绿等诡异的光泽,显然是淬了剧毒,更夹杂着不少威力强大的破甲弩箭。

噗噗噗噗。

“啊——!”

“小心毒箭,有埋伏,找掩体!”项忠目眦欲裂,嘶声怒吼。

队伍瞬间大乱,众人各自寻找着乱石作为掩体,挥舞兵器格挡着如同暴雨般落下的箭矢,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和利箭入肉的闷响不绝于耳。

“是吴庸那条毒蛇!”李固挥刀劈飞两支毒箭,看着崖壁上影影绰绰的人影,眼中喷火,“还有一些杂碎。”他看到了一些穿着黑袍、身上散发着阴冷污秽气息的身影在崖顶晃动,显然是在引导箭雨。

项易被石头和雷洪死死护在一块巨岩之后,冰冷的箭矢不断撞击在岩石上,迸射出点点火星。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神魂的剧痛,深潭般的眸子扫过两侧崖壁,瞬间判断出形势。峡谷狭窄,两侧崖壁陡峭,伏兵居高临下,箭雨覆盖几乎没有死角。他们被堵死在谷底,成了瓮中之鳖。

“不能停,冲过去。”项易的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鬼手,压制左翼。无影,右翼,找出指挥者。阿苏,听水流声,找浅滩。忠叔,洪哥,护住两翼,跟我冲。”

命令在瞬间通过意念下达!

“得令!”鬼手枯瘦的身影如同壁虎般贴着岩壁死角窜出,指间乌光连闪!数支淬着阎王笑的飞刀如同索命的毒牙,精准地射向左翼崖壁上几个正张弓搭箭的弓箭手,惨叫声立刻响起,左翼的箭雨顿时稀疏了不少。

几乎同时,右翼崖顶,一个正在挥舞黑色小旗引导箭雨的黑袍人,身体猛地一僵,喉咙处爆开一团血花。他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一截乌黑的匕首柄露在外面,随即无声无息地栽倒。无影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一击得手,瞬间消失。

“世子,前方百步,河道拐弯处有浅滩,水流不急。”阿苏的声音带着急切响起!

“冲!”项易怒吼,猛地一夹马腹,乌云踏雪长嘶一声,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巨岩的掩护。镇岳锏横扫,将几支射来的毒箭扫飞。

“保护世子,冲过去。”项忠、雷洪、石头等人怒吼着,紧随其后,各自挥舞刀剑,格挡箭矢,策动战马,朝着阿苏指示的浅滩方向亡命冲锋。

箭雨依旧密集,不断有人中箭落马,惨叫声、战马嘶鸣声、金铁交鸣声在狭窄的峡谷中回荡,如同地狱的乐章。

就在项易即将冲到浅滩边缘时。

“项易,纳命来。”一声充满怨毒的尖啸从侧面一块巨大的岩石后响起,一道阴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扑出,手中一柄淬着幽蓝毒液的细剑,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刺项易肋下。正是毒秀才吴庸,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世子小心!”护在侧翼的石头怒吼一声,毫不犹豫地猛扑过来,用自己魁梧的身躯挡在项易身前,同时挥刀斩向吴庸。

噗嗤!

铛!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

石头的腰刀斩在吴庸的细剑上,火星四溅,但吴庸的剑法刁钻狠毒,细剑如同毒蛇般一扭,竟贴着石头的刀锋滑过,狠狠刺入了石头挡在项易身前的右肩胛,幽蓝的毒液瞬间注入。

“呃!”石头闷哼一声,巨大的身躯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青黑,但他咬紧牙关,左手如铁钳般死死抓住了吴庸持剑的手腕,右手弃刀,一拳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吴庸的胸口。

咔嚓!

“噗!”吴庸胸骨碎裂,鲜血狂喷,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岩壁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石头!”项易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石头。看着他迅速发黑溃烂的肩头伤口和青黑的面色,心如刀绞,这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世子…快…走…”石头嘴唇乌紫,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庞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石头——!!”雷洪发出野兽般的悲吼,双目赤红!

“带他走!”项易的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深深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石头,猛地转身,镇岳锏狠狠抽在乌云踏雪的臀上。

“驾!”

一行人带着悲愤与决绝,踏着冰冷的河水,冲过了浅滩,终于冲出了落鹰峡这最后的死亡陷阱,将身后密集的箭雨和吴庸那怨毒的尸体,甩在了峡谷之中。

然而,付出的代价,是沉重的。石头身中剧毒,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全靠雷洪将他横放在自己马背上,用布条死死捆住。

冲出落鹰峡,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广袤无垠、覆盖着枯黄草甸的荒原展现在眼前,一直延伸到天际线与墨绿色群山交接的地方。那里,就是南疆十万大山的边缘。是他们魂牵梦萦的家园。

“南疆,前面就是南疆了。”项忠指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声音带着激动和哽咽。

然而,希望的光芒刚刚亮起,便被更深的阴影覆盖。

“世子,后面大队骑兵。是魏王的王旗,还有龙骧卫的旗号。”阿苏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响起,甚至有一丝绝望,“距离不到十里,速度极快,是生力军。”

众人猛地回头!

只见落鹰峡出口方向的地平线上,烟尘冲天而起,如同一条翻滚的土黄色巨龙,一面巨大的、绣着狰狞咆哮狻猊兽的魏王的玄黑王旗和一面绣着龙骧卫那龙骧兽的玄黑战旗,在烟尘中猎猎招展。沉闷如雷的铁蹄声如同死亡的鼓点,由远及近,越来越响,看那烟尘的规模,追兵数量绝对超过五百骑。而且是以逸待劳的生力军。

刚刚经历落鹰峡血战、人困马乏、伤兵满营的项易一行人,面对这汹涌而来的追兵洪流,如同惊涛骇浪前的一叶扁舟。

“他妈的,项烈这条疯狗,还有杨振那老匹夫。”雷洪看着马背上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石头,又看向身后那越来越近的死亡烟尘,发出绝望的咆哮,“跟他们拼了!”

项易勒住战马,缓缓转身。他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他看着那席卷而来的烟尘,看着那越来越清晰的王旗与战旗,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柄饱饮鲜血、仿佛在渴望着更多祭品的盘龙金锏。

力量…我需要力量…足以碾碎一切阻碍、守护身边之人的力量…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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