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紧随其后,一手死死扣着技术员的后颈,迫使对方踉跄前进,另一只手持hK417,枪口警惕地扫视着黑暗的角落和头顶不断剥落的岩层。詹姆斯和陈云峰分立左右两翼,霰弹枪和手枪的火力随时准备泼洒向任何敢于露头的威胁。林志豪居中策应,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整个移动队伍和后方。
轰隆!哗啦——!!!
身后,那根支撑柱终于发出了最后的哀鸣,彻底断裂、扭曲!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块大块的岩石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将设备间的入口连同小半个主矿室彻底掩埋!烟尘如同海啸般翻卷着追袭而来!
“加速!加速!”林志豪厉声催促,同时猛地转身,手中的hK416 A5下挂的EGLm榴弹发射器抬起,对准身后通道顶棚几处明显松动、即将大规模坍塌的关键点。
砰!砰!砰!
沉闷的榴弹出膛声接连响起。40mm高爆榴弹(hE)精准地钻入预定位置。
轰!轰!轰!
猛烈的爆炸在头顶炸开!人为引发的定向坍塌暂时阻挡了身后如影随形的烟尘巨浪和更大的崩塌连锁反应,为小队争取了宝贵的十几秒时间。爆炸的气浪和碎石冲击着所有人的后背。
通道在死亡的压力下似乎变得无比漫长。每一次震动都让心脏提到嗓子眼,每一次头顶的岩石摩擦声都像是死神在头顶磨刀。他们冲过一个岔路口,皮埃尔的平板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
“前方!热信号!移动!”皮埃尔的声音带着喘息。
话音刚落,前方通道拐角处,两个穿着破旧工装、手持AK系步枪的身影惊慌失措地探出头来,显然是矿洞底层被警报惊动、试图逃命的武装守卫。他们脸上写满了恐惧,枪口下意识地抬起。
“压制!”林志豪的命令和枪声同时响起。
哒哒哒!哒哒哒!
无需精确瞄准,伊万、龙云、詹姆斯和陈云峰的火力瞬间覆盖了拐角!密集的子弹凿在岩壁上,溅起一片石屑烟尘。那两个守卫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狂暴的金属风暴撕碎,身体如同破布般向后倒飞撞在岩壁上,留下两片刺目的猩红。
小队没有丝毫停顿,踏着敌人的尸体和血泊继续狂奔。技术员被眼前的血腥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被龙云粗暴地按低了头。
终于,前方通道出现了微弱的天光!那是他们炸开的入口!
但希望的光亮下,是更加恐怖的景象。入口附近的岩层结构在剧烈的震动和连锁爆炸冲击下变得极其脆弱。巨大的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在头顶和两侧岩壁上蔓延、张开,每一次震动都让裂缝扩大一分。磨盘大小的岩石如同雨点般砸落下来,在入口处堆积起危险的障碍。
“手雷!开路!”林志豪大吼,同时拔出一枚m84震爆弹奋力向前方滚落的巨石堆掷去!
“Fire in the hole!”詹姆斯和伊万几乎同时响应,各自一枚m67破片手雷脱手飞出!
轰!嗡——!轰!
震爆弹刺眼的白光和足以撕裂耳膜的巨响先行炸开,紧接着两枚破片手雷在巨石堆中猛烈爆炸!火光与气浪将堆积的碎石炸开一个缺口,弥漫的烟尘暂时遮蔽了视线。
“冲过去!不要停!”林志豪的声音在爆炸的回音中斩钉截铁。
伊万发出一声低吼,如同蛮牛般第一个冲向那烟尘弥漫、碎石还在簌簌落下的缺口!他用肩膀顶开一块滚落的岩石,硬生生撞开一条生路!小队成员紧随其后,在落石的缝隙中鱼贯冲出!汉斯在奔跑中猛地推了一把被碎石绊倒的技术员,玛利亚的mp7一个点射将头顶一块即将砸向娜塔莉娅的落石凌空打碎!
当最后一个人——殿后的林志豪——从那个摇摇欲坠的洞口跃出,翻滚在冰冷的、布满碎石的矿洞外斜坡上时——
轰隆隆隆隆——!!!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整个山体内部都在塌陷的恐怖巨响!他们刚刚冲出的矿洞入口,连同周围大片的岩壁,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捏碎,猛地向内凹陷、崩塌!巨大的烟尘混合着碎石冲天而起,形成一朵翻滚的、污浊的蘑菇云!冲击波卷着碎石和尘土横扫而来,将趴在斜坡上的众人吹得几乎翻滚下去。
大地仍在余震中颤抖。灰烬小队成员趴在冰冷的碎石地上,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头盔和作战服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回头望去,矿山的侧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丑陋的塌陷坑,曾经深入山腹的矿洞入口,连同里面的一切罪恶与杀戮机器,已被数万吨的岩石彻底埋葬。只有滚滚烟尘还在升腾,如同大地喷吐出的最后一口污浊气息。
冰冷的山风掠过,带来一丝劫后余生的清醒,却吹不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沉重阴霾。比塌陷的矿山更可怕的,是那个刚刚得知的名字——苏黎世。以及那些被运走的、印着黄黑生化标志的金属罐。
林志豪挣扎着撑起身体,抹掉护目镜上的灰尘,目光越过崩塌的矿山,投向西南方深邃的夜空。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异常冰冷,带着淬火的杀意:“扳手,联系‘信天翁’。坐标:苏黎世。最高战备。我们要去拜访一下那些银行家,看看他们的金库里…到底藏着什么‘净化’。”
皮埃尔喘息着,手指已经在平板上快速敲击,建立加密卫星链路:“明白,酋长。信号发出…‘信天翁’已确认,EtA 90分钟。航线…恐怕不会太平。”
技术员瘫在冰冷的岩石上,看着这群如同从地狱岩浆里爬出来的战士,听着他们谈论着冲击那座以秩序和财富闻名于世的城市,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苏黎世,不再是财富的象征,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张巨大的、滴着毒液的蛛网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