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横通沣水这位伙伴的建议,所以我直接放三章,把樱小路的弧光展现一下)
素世的目光落在脚边的贝斯琴盒上,声音轻了些:“我们曾经是一个乐队的,那支乐队叫 cRYchIc。” 她脸上掠过一丝歉意,补充道,“小灯没有告诉你吧?”
“是这样啊…… 她确实没提过。” 爱音愣了愣,指尖无意识蹭着衣角,心里默默琢磨着灯没说出口的理由。
素世没再多说,直接把手机递到她面前:“虽然画面有点模糊,但能看清当时的样子。” 屏幕里是 cRYchIc 排练的场景 —— 最先出现的是素世的脸,她正调整着相机角度,还回头轻声问 “大家都入镜了吗?”
下一秒,祥子的身影晃了晃 —— 她伸手把站在镜头边缘、几乎要融进背景里的睦拉到中央,语气带着点无奈的温柔:“睦,那个位置看不到你啦。” 说完又转头看向另一侧,对着镜头外的人笑:“灯,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哦,就算唱错也没关系,大不了再排练一次就好了。”
等所有人都坐好,樱小路率先抬手拨动琴弦,一段前奏 solo 淌了出来 —— 旋律又优美又有活力,哪怕是音乐新人的爱音,也能听出她技术的娴熟,更能品出音符里藏着的情感,快乐与优雅。
紧接着,立希的鼓点精准地跟上,素世的贝斯旋律柔软又温和,祥子的第二键盘添了层精妙的底色,睦的吉他带着满满的动感,最后是灯的歌声 —— 纯粹又真实,像点睛之笔。
明明是六种各有特色的声音,却偏偏能严丝合缝地交织在一起,没有一丝违和。爱音盯着屏幕里模糊却鲜活的身影,听着那首流淌的《春日影》,忽然懂了:原来真正合拍的乐队,连声音都能透着 “在一起” 的感觉。
旋律的尾音还在手机听筒里轻轻绕着,画面里的六人相视一笑,随即齐齐朝着镜头扬起脸,声音清亮又整齐,带着独有的朝气与笃定:“我们是 cRYchIc!”
这段画面的主角之一,灯,就在不久前,刚收到素世发来的消息。
“能出来见个面吗?”
“爱音说想见你。”
灯盯着亮着的手机屏幕,指尖没碰屏幕,只是沉默地坐着。
另一边,RiNG 附近的花坛阶梯上,爱音双手撑在身后,脚尖轻轻点着地面,樱小路坐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忽然,樱小路抬眼瞥见不远处的身影,随即站起身,用胳膊轻轻碰了碰爱音:“嗯哼,看来主角来了呢。” 她朝爱音眨了眨眼,又挥了挥手,“那我就不打扰了哦,拜拜,爱音。”
说完,樱小路便转身往 RiNG 的方向走,脚步放得很轻,特意给两人留了空间。
灯在爱音身旁坐下,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小段沉默,连晚风拂过树叶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这么晚叫你来,真的很抱歉。” 爱音先开了口,眼睛没看灯,而是望向远处亮着暖光的路灯,“素世同学…… 和我说过 cRYchIc 的故事了。”
灯猛地抬眼看向爱音,眼里满是惊讶,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原来你当过主唱呢,” 爱音转过头,语气里带着真心的赞叹,“你唱的歌,非常好听。”
听到夸奖,灯却没抬头,反而轻轻低下了头。
爱音盯着她看了良久,才轻声问:“你其实很想组乐队,对不对?”
灯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春日影》是一首好歌啊,” 爱音想都没想就答道,声音里满是真切,“听的时候感觉特别打动人,虽然我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但就是觉得心很震惊。”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 我能感觉到,你当时玩乐队的时候,是真的很开心。”
灯听了,情绪反而沉了下去,肩膀轻轻垮着,声音也低得像蒙了层雾:“都是我的错…… 是我,害 cRYchIc 解散了。” 她说着,将环住膝盖的双手又缩紧了些,指节微微泛白,像是想把自己裹得更紧。
爱音皱起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我完全不觉得是你的错!错的难道不是那个突然退出的少女吗?” 她扭过头,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些,“她连理由都没告诉你们,也太任性了,还害得你们都受了伤 ——”
话没说完,一道温和却坚定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祥子没有错,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爱音和灯同时抬头,只见素世站在两人面前,提着一杯冒着轻烟的摩卡咖啡,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可脸上却带着不容反驳的认真。
她把贝斯琴箱轻轻靠在花坛边,又抬手理了理裙摆的褶皱,在灯的身旁慢慢坐下,随即把其中一杯咖啡递过去,“好久不见,灯。这个给你,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喝摩卡咖啡的,对吧?”
话音刚落,她就把头埋得更低,下一秒却突然站起身,抱着书包转身就往远处跑,像是在逃避什么。
“小灯!” 素世立刻跟着起身,手还伸在半空,想拉住她,可灯的身影很快就融进了暮色里,那只伸出的手最终只能僵在原地。
看着灯彻底消失在街角,素世才颓唐地坐回花坛边,肩膀轻轻垮了下来。
“谢谢你。” 她忽然开口。
这突如其来的道谢让爱音愣住,下意识发出一声 “欸?”。
“多亏了爱音,我才能时隔这么久,再和灯说上话。” 素世的声音轻了些,带着点说不清的怅然。
爱音想起刚才的对话,轻声说:“可灯说,乐队解散都是她自己的错。”
“是啊…… 到底为什么呢?” 素世望着灯跑走的方向,语气里满是缅怀,“也不知道大家现在都怎么想。小祥自从那次之后,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欸?” 爱音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你说的是另一个键盘手吗?她现在就在我们学校啊?”
“啊!” 素世猛地抬头,眼里的惊讶藏都藏不住,“在羽丘?”
“额,嗯。” 爱音点点头。
“是啊…… 原来在羽丘啊。” 素世低下头,紧紧攥住那杯本想递给灯的咖啡,温热的杯壁抵着指尖,却没让她的手暖和半分。垂落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爱音盯着她发顶的旋,完全看不清她此刻是惊讶、是怅然,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而在两人身后的不远处,樱小路根本没真的离开 —— 方才挥着手说 “不打扰”,不过是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着,悄悄听着她们的对话。
听到 “祥子在羽丘” 那句话时,她的手心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泛白的指节几乎要渗出血来。可这份紧绷没持续多久,她又缓缓松开手,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弧度,眼底的慌乱渐渐沉下去,最终只剩一种近乎放弃的落寞,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却还是没做好准备。
“到最后,也没瞒住,是吗……难道,这就是,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