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清澈如洗,透过佐伯家客厅宽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暖融融的金色。空气里飘散着烤面包的麦香和煎蛋的油润气息,刀叉与瓷盘偶尔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勾勒出周一清晨特有的、略带匆忙的安宁。
不二周助坐在餐桌旁,姿态闲适。他昨夜借宿在好友佐伯虎次郎家,此刻刚享用完佐伯后妈(迹部凌施的亲妈)准备的简单早餐,指尖还残留着牛奶杯的余温。佐伯的爸爸早已出门,餐桌上现在只剩他和佐伯两人。
“小丸子昨晚睡得晚,估计还得有一会儿。”凌施的妈妈举着餐盘准备收拾东西,她看了眼楼梯方向,语气带着无奈与纵容的笑意。
不二微微颔首,冰蓝色的眼眸弯起温和的弧度。他起身,与佐伯一同将各自的餐具收进厨房水槽,随后两人回到客厅沙发处坐下,安静地等待。
阳光斜斜地照在身上,带来恰到好处的暖意。不二与佐伯在客厅轻轻交谈着。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略显拖沓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迹部凌施出现了。她今天穿了一条价格不菲的蕾丝领连衣裙,黑色的长发精心编成鱼骨辫,脸上带着被娇宠惯了的、恰到好处的矜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目光扫过沙发上的两人,并未出声,只是像骄傲的猫咪般微微扬起下巴,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开始享用她的早餐。
不二和佐伯的闲聊并未中断,声音温和,不至于打扰用餐。客厅里一时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和餐具碰撞声。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晰无比、充满了委屈与不安的“声音”,如同耳语般直接钻入了不二和佐伯的脑海——
“怎么小虎哥哥跟周助哥哥又没有夸我,我今天的辫子喊妈妈帮我编了好久的欸。是小丸子最近做错了什么吗?怎么感觉小虎哥哥和周助哥哥都有点讨厌我……”
这“声音”的音色、语调,甚至那微微发颤的尾音,都与正在安静用餐的迹部凌施别无二致!
不二和佐伯的谈话戛然而止。
两人几乎是本能地同时转头,目光聚焦在餐桌旁的女孩身上。
然而,迹部凌施正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更是紧紧闭着,完全没有刚刚说过话的痕迹!
两人面面相觑,佐伯脸上的错愕更为明显,他难以置信地开口:“小丸子,你……刚才说什么?”
迹部凌施闻声抬起头,脸上带着茫然和无辜,她眨了眨那双大眼睛,声音带着天然的娇憨:“嗯?我没有说话啊,小虎哥哥。”
不二没有说话,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他看着迹部凌施的表情,若有所思——刚才的声音确实是迹部凌施的,但传递方式却有些异常,更像他与坤月之间那种直接的心念交流,而非通过空气振动传播的声音。
佐伯见自己妹妹否认,虽然心头疑云密布,也只能暂时归咎于自己幻听。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这怪异的感觉,重新转向不二,想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对了,不二,关于下午的部活安排……”
可他的话才开个头,刚才那个声音再次传入他的脑袋,这一次,委屈感更浓,甚至带上了几分哽咽的腔调:
“小虎哥哥之前明明对小丸子很好的,现在都不关心我了,从我昨晚回来到现在都没有好好跟我说话……”
佐伯脸色微变,眼底掠过一抹惊讶。这一次,他听得真真切切,无法再骗自己这是幻听。这绝不是幻听!他扭过头,女孩依旧维持着用餐的姿态,甚至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动作自然流畅,与脑海中那悲悲切切的“控诉”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反差。
佐伯转回来看向不二,却看到不二眼里疑惑的询问——佐伯猜测大概只有自己能听到小丸子的心声。
一股神秘的未知让佐伯脊背发凉。
而看着佐伯的神情,不二顿时就知道,佐伯又‘听’到了迹部凌施的声音。
居然可以指定人听到?
不二心里有了一些猜测,他不由感叹,好像又有个金手指出现了。难道果真像清浅原叶说的,没有金手指当什么主角啊?
‘小虎哥哥干嘛突然瞪着我?’
迹部凌施的声音再次传到佐伯耳里,佐伯心间一动,虽然有一些害怕,但内容里对于他的指责又勾起了他作为兄长真实的愧疚感。他最近确实因为学业和网球部的事务,陪伴小丸子的时间少了许多。而且一直对小丸子有种隐隐的抗拒感,导致他确实越来越疏远对方。但人家小姑娘除了骄纵一点,倒也没有其他大的过错,自己做哥哥的也不能总是躲着对方。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带着歉意开口道:“小丸子,哥哥没有不理你啊。我……”
他的话被迹部凌施一声夸张的惊呼打断。
“啊呀!”小丸子像是被吓了一跳,手中的勺子“不小心”掉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猛地用手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慌乱,“哥哥……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这句惊呼之后,她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强作镇定,但眼神闪烁,语速飞快地找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哥哥你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说这个?你不是在跟周助哥哥聊天吗?”
迹部凌施眼神飞快地扫过不二和佐伯,那眼神深处并非纯粹的困惑,而是夹杂着一丝极力掩饰的、近乎狡黠的试探。
不二:为什么都把我们当傻子,好像我们什么都看不懂吗?好歹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嘛……
虽然没有系统,不能看书架的书来确定,但不二基本已经猜到了某个主宰者可能又赋予了这个外来人物一个了不起的金手指。他想起了清浅的笔,丛刃的借命,对于这个世界层出不穷的“异常”,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所谓的“金手指”居然能有这么多形式。
但是迹部凌施这番欲盖弥彰的表演,却莫名戳中了佐伯作为大哥的责任心。佐伯内心的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慢慢翻起,一会儿涌上心田,一会又迅速被理智占领而慢慢退出,但一会儿又再次开始自责。
翻来覆去的感性跟理性煎熬着他的心情。
……
时间回溯到不到二十四小时前,迹部家那场令人疲惫的家族聚会结束后。迹部凌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镜自怜。她觉得全世界都不理解她,所有人都不在意她。景吾哥哥不管她,小虎哥哥,周助哥哥和裕太也渐渐疏远她,她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就在她愤懑不平时,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响起:
【检测到强烈情感诉求与攻略意愿……“万人迷心声系统”激活……绑定成功。】
【宿主:迹部凌施。】
【主线任务:攻略目标人物 - 不二周助、不二裕太、佐伯虎次郎、手冢国光。提升好感度至“迷恋”级别。】
【新手技能:“定向心声传音”。效果:宿主可主动将特定思绪伪装成“无意泄露的心声”,定向传递给指定目标(默认为攻略对象)。】
【系统提示:此技能可有效激发目标人物的保护欲、愧疚感与好奇心,是初期攻略的利器。请宿主巧妙运用,塑造脆弱、需要被呵护的形象。】
最初的震惊过后,巨大的兴奋和优越感淹没了迹部凌施。成为万人迷!她虽然暂时还不懂什么意思,毕竟年纪小,但是动画片里说了,万人迷这是全世界都围着她转的意思,太棒了!!她仔细研究了技能说明,一个计划迅速在脑中成型。她要利用这个“金手指”,从小虎哥哥和最温柔的周助哥哥开始,重新夺回关注,并一步步让他们沦陷。眼前这场早餐戏码,正是她策划的第一幕——激发两位哥哥的愧疚与怜爱。
她对自己的表演充满信心。
时间回到这时候,小丸子迅速吃完剩下的食物,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娇俏,却带着一丝刻意强调的坚强:“我吃饱啦!妈妈,我去上学了!”
她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温柔叮嘱:“路上小心点。”
“知道啦!”小丸子应着,快步走向玄关换鞋,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羞涩,仿佛一个被人看出脆弱内心、急于躲藏起来的孩子。
不二和佐伯也站起身。在走向玄关的短短几步路中,佐伯忍不住凑近不二,用极低的声音急促地问,脸上满是惊疑未定:“不二,刚才……你听到了吗?那到底是……”
不二迎上他困惑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他现在也只是猜测,并不能百分百确定。
他压低声音跟佐伯开口:“等等再看。”
佐伯虽然满腹疑团,但对不二的判断有着近乎本能的信任。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跟着不二一起快速跟着迹部凌施一起出门。
阳光洒在三人身上,在玄关处投下清晰的轮廓。新的一天刚刚开始,一场由“心声”编织的暗流已然涌动。不二周助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那并非平时的温和笑意,而是一种洞悉了有趣谜题般的兴味盎然。
在佐伯上前帮忙给小丸子提书包的时候,落后几步的不二悄悄开口:“坤月,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吗?”
坤月:什么?
不二:“刚才,迹部凌施没有张口,我跟小虎却都听到了她的声音,后来可能小虎又有听到,但是我却没有。有点像你平常跟我说话的方式。”
坤月:按你所言,她的行为在我们那里被叫做千里传音。只要她愿意,可以将自己的心里话说给指定的人听。
坤月再次感叹,你们这个平凡的位面真的是卧虎藏龙啊
不二:看来,我们的小丸子妹妹,得到了一件新玩具。而且,她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向我们展示呢。
(直至后来升入国三,不二周助才知道为什么主神会让自己从国一开始从头走剧情——原来主神把所有能简单解决的主宰者都塞到了国一,目的是为了让他能尽快熟悉这个新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