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子时，本宫要去护城河放灯。”
李云睿漫不经心地抚着袖口的金线刺绣，余光却锁着陆祁的表情。
陆祁正在擦拭佩剑，闻言指尖一顿：“属下这就去安排护卫。”
“不必。”李云睿轻笑突然用簪尖挑起陆祁的下巴，“就你我二人，才有趣。”
簪尖刺破皮肤，一滴血珠顺着陆祁的脖颈滑入衣领。她眼睫都没颤一下：“遵命。”
子时的护城河畔空无一人。
李云睿提着琉璃灯走在前面，锦缎鞋踩过潮湿的青苔。陆祁落后半步，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
“听说这里死过很多人。”李云睿突然驻足，灯影在她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你说，会不会有冤魂索命？”
话音未落，三支弩箭破空而来！
陆祁旋身拔剑的动作快成一道残影，金属碰撞的火星溅在李云睿脚边。
“刺客！”
十二道黑影从河面跃出，刀光织成密网。陆祁的剑锋划出半月弧光，第一个冲上来的人喉间喷出血雾。
李云睿不由后退，后背抵上柳树。她看着陆祁的剑尖挑开第二个刺客的胸膛，鲜血泼墨般洒在河堤上。
“殿下小心！”
陆祁突然扑来，用肩膀撞开一支毒镖。李云睿闻到她发间的血腥味，混合着某种药草的苦涩。
刺客越来越多。陆祁的右臂被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她却像感觉不到疼，反手捅穿偷袭者的心脏。
“半步宗师？”为首的刺客突然变招，双刀绞住陆祁的剑，“可惜了。”
弓弦声在背后响起时，陆祁正在格挡第七把刀。她猛地转身——
“噗！”
淬毒的箭矢贯穿她的左肩，离李云睿的心口只差三寸。
“滚！”陆祁嘶吼的声音像受伤的狼，剑锋突然爆出刺目青光。半步宗师的威压震得河水倒卷，五个刺客当场经脉尽断。
李云睿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搏命的招式，每用一次都会折寿三年。
最后一个刺客倒下时，陆祁的剑插在尸体上支撑身体。她转身想跪，却踉跄着栽进李云睿怀里。
“……够了。”李云睿抓住她染血的手腕，自己都没发现声音在抖。
陆祁的睫毛上挂着血珠，却努力扯出笑容：“殿下……安全了……”
她的手还紧握着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李云睿突然想起那些碎瓷，那些毒糕，那些刻意刁难的任务——
怀里的身体重重沉了下去。
李云睿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陆祁苍白的脸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发抖——这种失控的感觉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了。
“废物！”她猛地呵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本宫准你死了吗？”
染血的鲛绡手帕按在陆祁伤口，却止不住汩汩涌出的鲜血…
李云睿猛地将陆祁打横，抱起她，走得极快，夜风卷起她散乱的发丝，露出颈侧暴起的青筋。
陆祁的血浸透了她前襟的刺绣，在月光下变成诡异的紫黑色。李云睿的手臂越收越紧，像是要把这具逐渐冰凉的身体揉进骨血里。
侍卫们惊恐地看见——从来仪态万方的长公主，此刻头发披散，拖着一路血痕，似一女鬼（嗯，不太会形容）
“备辇！”她厉喝的声音惊飞栖鸟，“把太医院那帮废物全给本宫绑来！”顿时众人四散连忙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