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血变后的第三日，暴雨倾盆。
长歌策马疾驰在泥泞山路上，身后追兵的火把如毒蛇吐信，忽远忽近。她肩头箭伤渗出的血已浸透衣衫，却仍死死攥着缰绳。
“嗖——”
又一支箭擦过耳际。长歌猛地勒马回身，长剑出鞘，寒光闪过，最前的追兵喉间顿时绽开血花。她借势跃下马背，一个翻滚躲过第二支箭，反手将匕首掷出——
“噗！”
正中另一追兵心口。
“李长歌！你逃不掉的！”剩余三人持刀逼近。
长歌冷笑，抹去唇边血迹：“那就试试。”她突然踢起地上泥沙，趁对方视线模糊之际，长剑如游龙，又取两人性命。
最后一名追兵见状转身欲逃，却被长歌掷出的箭矢贯穿后心。
喘息未定，远处又传来马蹄声。长歌咬牙翻身上马，朝山林深处奔去。
暴雨愈烈，山路愈发陡峭。前方出现一座摇摇欲坠的吊桥，桥下是万丈深渊。长歌毫不犹豫策马上桥，木板“吱呀”作响，仿佛下一刻就会断裂。
“在那里！”
追兵已至桥头。长歌猛抽马鞭，却在即将抵达对岸时——
“噗！”
又一支箭深深没入后背。
“呃…”她眼前一黑，手中缰绳脱力。马匹惊嘶着冲过吊桥，而她如断线风筝般坠入深渊…（谁懂，写到这里脑子里就是一句“偷袭”）
意识消散前，她恍惚看见一抹银发掠过…
篝火“噼啪”，药香弥漫。
陆祁将染血的箭镞“当啷”扔进铜盆，指尖沾着药膏，正细细涂抹在长歌赤裸的肩背。昏黄火光里，那道狰狞伤口衬得肌肤愈发苍白。
“嗯…”长歌突然蹙眉，羽睫轻颤。
陆祁动作一顿，却见寒光乍现——
“唰！”匕首擦着咽喉划过，陆祁后仰避开，药碗“砰”地砸碎在地。“怎么？”她挑眉，“谋杀救命恩人？”
长歌举着匕首的手僵在半空，待看清那张脸时瞳孔骤缩：“陆…”剧痛突然袭来，她踉跄着要行礼，“多谢救命之恩…”
“嘘——”陆祁一把扶住她，掌心恰好贴在那截细腰上，“伤口会裂。”
长歌耳尖发烫，强撑镇定：“我定会…好好报答。”
“不如…”陆祁忽然凑近，呼吸拂过她渗血的绷带，“以身相许？”
“你！”长歌猛地后撤，却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玩笑罢了。”陆祁笑着退开，往药炉里添了把柴胡，“你我既结为姐妹…”她舀起汤药吹了吹，“何必言谢？”
长歌盯着药汤里晃动的月影，忽然发现自己的外袍竟被换成素白中衣，衣带还系着陌生的草原结…
“我的衣服…”
“全是血，扔了。”陆祁把药碗塞进她手里，银发垂落肩头，“怎么？长安贵女怕被看光？”
长歌呛得咳嗽，却见陆祁忽然解下狐裘裹住她：“小心着凉。”那裘衣内衬还带着体温，暖得人心尖发颤。
洞外暴雨未歇，洞内篝火将两道影子投在石壁上，一坐一卧，衣袂交叠，像极了月老祠里纠缠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