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秋桐担忧着看着她,见她收回手,便迅速递上干净的帕子,供她擦拭。
苏晚疾轻轻擦拭着手上的水珠,眼神逐渐阴鸷。秋桐连忙垂下眼,不敢在看。
姜云岫曾再三交待过,王妃性格偏执,阴晴不定,若是心情不好了,切勿忤逆,凡事谨小慎微,便能安然度过。
“来吊唁的人呢?”
秋桐眼见着苏晚疾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不见一丝悲伤神态,更不见癫狂,宛如常人。
“回王妃的话,还在前厅候着。”
苏晚疾闻言,冷哼一声,朝外走去。秋桐立刻跟上,接过一旁奴婢手中的伞。
她对婢女叮嘱道:“将府上的利器全都收起来。”
叮嘱完,她急忙撑开伞追上苏晚疾,在苏晚疾出回廊的那一刻,撑在她头上。
“王妃小心!”
前厅聚满了以蒋为均为首前来吊唁的人,长风也不上茶,就让他们干坐着。
已经有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一拍桌子,指责道:“王府就是这么待客吗!连杯茶水都不上!有没有规矩!”
“大人若是不想等了,就请离开。”长风握着腰间的剑,目光坚毅,伸手请他离开。
那人见长风敢如此同他说话,简直至极!伸手一个巴掌便扇在长风脸上,长风硬挨了这一下,偏过脸去。紧握手中剑柄,强忍着不发作。
原本被带动情绪的众人瞬间噤若寒蝉,被惊得不敢开口。
“我乃堂堂四品忠武将军杨勇!你不过是姜云岫身边的一条狗!敢如此跟我说话!”
长风见他对姜云岫无礼,眼神阴鸷扫过他,还未来得及拔剑,便听见苏晚疾清冷的声音响起。
“盛情相邀是客,不请自来乃不速之客。忠武将军好大的气性,姜云岫的大名也是你能直呼的?”
众人见她出现在门口,神色各异。
“怎么几日不见,便不记得了?诸位大人真是好大的忘性!”苏晚疾嘲讽道。
蒋为均最先出来打圆场,他满脸笑意,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王妃万安!”
“姜云岫曾教过本王一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晚疾伸手拍了拍蒋为均的脸,响亮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苏晚疾收回手,皮笑肉不笑,声若毒蛇:“郡守大人是也不是?”
“是!王爷说的正是!”郡守大人笑得更加灿烂,腰也弯得更加低下。
苏晚疾两步走近杨勇,脸上还挂着笑,眉眼弯弯,忽而眼中闪过狠厉,面色骤沉,一巴掌狠狠扇在杨勇脸上。
“长风乃五品中郎将,品级不高,却也是摄政王跟前的人。小小忠武将军,也敢折了摄政王的脸面?”
苏晚疾抽出长风的佩剑,秋桐一见大惊,刚要开口便被长风一个眼神制止住。
长剑架在杨勇脖颈上,剑身拍了拍他的脸。
“我是朝廷命官!你杀我,便是残害朝廷命官!不怕陛下追查吗!”杨勇梗着脖子,有恃无恐。
“朝廷命官?”苏晚疾如听笑话,“杨勇啊杨勇,你还真是天真。”
苏晚疾将剑交还长风,坐在上首。秋桐跟上去,为她斟茶。
苏晚疾看了眼长风红肿的脸,轻轻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
“哪只手打的,便砍了哪只手。”
苏晚疾这话说得就如同喝水一般简单。长风得了话,剑身一转,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削断杨勇右手。
杨勇看着断开的手腕,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王爷!这不妥啊!”蒋为均发出悲痛的声音,“王爷!这——这——”
杨勇的血已经流了一地,苏晚疾嫌恶的看了一眼。
“听闻诸位大人前来吊唁?”苏晚疾放下茶盏,扫过众人。
“误会!误会!”众人纷纷否决。
苏晚疾冷笑一声,阴恻恻的说道:“来都来了,不吊唁一番就走,于理不合呢。”
苏晚疾指尖点着桌面,眼神扫过众人,犹豫道:“来吊唁谁呢……”
她的目光在杨勇身上停下:“可惜了,临刀不在,由本王亲自送你上路,是你的荣幸。”
她再次夺过长风的佩剑,剑身寒光一扇,划过杨勇脖颈,兵不血刃。
脖颈惊恐得捂着咽喉,血从指缝里涌出来,他挣扎着想要张开嘴,只是徒劳,最后轰然倒地。
“折了摄政王的脸面,便是折了我镇北王府的脸面。”
“诸位——”苏晚疾提剑,剑尖在众人之间接连扫过:“杨勇该死否?”
“该死该死!”众人七嘴八舌回应着。
镇北王府在没落,身后也是一整个镇北军,是整个北疆。皇帝都得忌惮三分,他们又如何敢说一个不字
剑尖指向蒋为均:“郡守大人以为如何?”
“王爷做得极是!此人该杀!”
苏晚疾起身,缓缓走到屋檐下,雷声伴着闪电而下,照得屋内众人脸色惨白。
临刀撑着伞,缓缓走近。
提着衣摆走上台阶,在苏晚疾身侧站立,扫视屋内。
“呦!我来的不巧了!”
“正巧,王府还未办过丧事。今日,便替诸位大人办一场。”
苏晚疾转身,见过将厅门堵住,手中握着利刃,在电闪雷鸣的衬托下,如同索命无常。
“王爷饶命!”蒋为均猛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众人见状跟着一同求饶。
“王府还未办过丧事,诸位皆是长辈,不如就由诸位长辈操办吧。秋桐,带着人跟诸位大人好好学学。”
“是。”
——
下人院中,林聪站在屋檐下欣赏着大雨滂沱。
柳绿走近,朝她行礼:“林姑娘。”
林聪看向她,无需她多言,便已知晓她来的目的:“时机到了。”
“正是。东西在藏书院里,林姑娘莫要走错地方了。”
“多谢柳姑娘,替我多谢王妃。”
林聪向她回礼,转身朝屋中走去,她拿起桌上的木镯子戴在手腕上。
她进入蒋府那一日,蒋为均便抓了林慧,将这只镯子交与她,明晃晃的拿林慧的性命威胁她安分做事。
可她又怎会真的会替他卖命呢?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