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年三十，各式各样的红灯笼挂满了大街小巷，家家户户贴上新对联。苏晚疾正抱着姜云岫写的对联，催促他多写几副。
姜云岫的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刚写好一幅，苏晚疾便迫不及待将它收过来。墨迹还未干，蹭得苏晚疾一手墨痕。
“着急做什么？”姜云岫放下笔，接过那些对联，牵着苏晚疾趁着墨迹还未干透，用帕子轻轻擦拭。
“再不贴，天就黑了！”
苏晚疾急得很，不等姜云岫擦干净，便抱着对联往外冲。
“听雨！快来！”
听雨最爱过年，一听苏晚疾叫唤，“咻”的一下窜出来，同苏晚疾分着对联。
两人分得正起劲，苏晚疾忽然灵光一闪：“对联，是不是得两个人贴？”
听雨手一顿，迷茫的抬起头：“好像是……吧……”
苏晚疾将对联全塞听雨手里：“你贴！我看着！”
苏晚疾将听雨翻个面，一脚将人踹出去。听雨被这一踹，正巧撞上出门的姜云岫。
两人瞬间噤若寒蝉，苏晚疾双手背在身后，心虚的四下张望。
“听雨，去将对联贴上。
姜云岫一发话，听雨哪里还敢耽搁，连忙叫上长风风似的逃了。临走前还不忘给苏晚疾留下一副。
苏晚疾拿着对联，抓耳挠腮，索性一手拎着一条：“哪个左？哪个右？”
姜云岫取过右手边的对联，在门板上刷了些浆糊，三两下便将一边贴好。
直到姜云岫从她手中拿走剩下的半边对联，她都还未回过神来。
回回过年，黔叔同临刀都会为了贴对联吵起来，谁也不服谁，好好的对联贴得歪七扭八，惨不忍睹。姜云岫只一人便将对联贴得又快又齐。
慌神间，白色的冰晶掉落在鼻尖，眨眼便化成转水，顺着鼻尖滑落。小冰晶越来越多，落在脸上、肩上，转瞬即逝。
“下……下雪了！”苏晚疾张开手，在漫天飞雪中打转。“姜云岫！下雪了！”
南疆的雪，再大也只是薄薄的一层，没什么看头。
姜云岫脱下斗篷披在苏晚疾肩上，牵着她进屋。
进了屋姜云岫便重新选起今夜出门的衣物。下了雪，夜里便更加冷，原先备下的指定是薄了些。这雪下得突然，姜云岫找了半晌才找到一身勉强合心意的。
红色的短袄上织的是落花流水纹，袖口是用的是冰裂纹缎绣红梅，边缘处是一圈细细的圈金。
外穿一件瓷白色绣红梅外衣，软糯娇俏，再配一身红色妆花裙，又添几分喜庆。姜云岫还是不太满意，又翻出一件厚实的斗篷。
他静静的坐在桌前，望着隔断用的屏风。隔着屏风看不见里头的景象，他只能靠着零碎的想象，拼凑出苏晚疾的模样。
他还未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模样，苏晚疾便从屏风后跳了出来。
苏晚疾落在他眼中，如同一只喜鹊，又如同花枝招展的孔雀。裙摆转动成花，美丽又活泼。
他又取来兜帽为苏晚疾带上，暖和的帽子遮住双耳，阻挡风雪的侵袭。
苏晚疾对着镜子左右转动，心生雀跃：“姜云岫，好不好看！要不要再加点！”
无论苏晚疾如何询问，姜云岫都不曾给出一丝回应。正要气恼时，突然想起姜云岫是个聋子，交流全靠他会唇语。
她一跺脚，转身对着姜云岫再次询问：“姜云岫！小爷我好不好看！”
“好看的要命。”姜云岫声音低哑，环住苏晚疾的腰间，低头吻上那肖想已久的红唇。
呼吸交替间，姜云岫抬起苏晚疾强劲有力的双腿挂在腰间，眼睛情欲难掩。
“晚晚不出去了，不出去了……”
他气息不稳，声音急促，抱着人便放床上。轻吻一点一点落下，如同蜻蜓点水般。手上的力道却强的骇人，颤抖的手艰难的解着珍珠扣，解得急了，干脆大力一扯，扣子崩断声异常清晰。
南疆小半年，苏晚疾风吹日晒便也黑了许多，不似从前白皙。
纤纤玉手猛地拽紧红绸，苏晚疾手腕瞬间出现两道红痕。
“姜云岫？这对吗？抽这么狠？”
“愿赌服输，不服你赢回来。”
苏晚疾向来便只有轻微的呜咽声，即便是被折腾的狠了也只是在姜云岫在姜云岫手上咬上一口，谁让她十赌九输！
“来来来，你最好别让我赢，你看我抽不死你！”
苏晚疾握着拳，将人喊着口令继续划拳：“五魁首啊！”
姜云岫停下动作，轻轻安抚着颤抖不止的苏晚疾，抹去她眉眼间落下的泪，安抚道：“输了就是输了，伸手。”
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草草收场，一把接一把的赢，他的手腕上再次被苏小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上一口泄愤，他便将人抱着坐起来，苏晚疾便只剩挨打的份。
他发了狠了，势必要抽得苏晚疾认识到远离赌博。
“姜云岫……”苏晚疾几乎是哭着出声的。
“在呢。”
红绸附上姜云岫双眸，耳畔终于想起令他渴求已久的声响。透过红绸，他依旧能够在朦胧间看清苏晚疾的每一处变化。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的。
“做个弊行不行，让我赢一把。”苏晚疾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晚上，她就没赢过一把。
又是一把划拳，输得惨不忍睹。
“晚晚我是谁。”
“姜……嗯——”火辣辣的痛感令她无所适从，她在一次又一次挨打中，逐渐找不着北。
“哥哥……”她讨好得道。
“什么哥哥？你可是有好多哥哥，我是哪一个？”
姜云岫使着坏心眼，捏着苏晚疾红肿的手腕，磨的苏晚疾直发狂
“情哥哥……云……云岫哥哥。”
姜云岫得了满意的答案，心情舒畅，也没了使坏的心眼子。哭哭啼啼的声音断断续续，时轻时疾，姜云岫只觉得分外好听，仙乐也不过如此。
“晚晚……再叫一声，乖，再一声。”
低哑的声音在苏晚疾耳边，蛊惑着，哄骗着。苏晚疾被哄的不知天上人间。
“云岫哥哥……嗯呜——”
“哥哥在呢......”
“哥哥让我一把。”
“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