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华当年就是在鹰爪门手下吃过这亏,如今哪肯就范,顿时手腕一转,剑身在空中画了个圆,一招白色吐信下劈而去,轻舟已过,苍龙伏波,此剑之精妙漫说是一旁的谢原山了,就连李景华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挥出这一剑。
而那老者也自然不会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变招,强压住自己几近错乱的思绪,拼尽全力将身体一扭,此刻不求完全躲开,只求能损伤最小化。
“刺啦”一下,宝剑划破衣袍,在其胸膛带出一道血痕。
“老三!他要醒了!”谢原山开着灵慧,死死盯着老者的魂魄,只见其阴阳二魂已逐渐趋于稳定。
“再给他来一下!”
你当我是太上老君啊,说来就来?要知道方才匆忙之中挥出一剑已是谢原山的极限,就这都还是他用折寿换来的,若是再来这么一下,且不说还有没有力气,万一晚上碰到个小鬼啥的,那不是三个指头捏田螺,被人家手拿把掐啊。
“走吧!”
谢原山此刻就差喊爷爷了,匆忙在周围布了一个“惘阵”,朝李景华一挥手,背起躺在地上正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顾青便朝密林深处逃去。
也不知大白天的这鬼打墙管不管用,谢原山一边逃一边指挥李景华游走在丛林之间又布了几个“惘阵”,也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步子越来越沉,累的都快吐白沫了,方才停了下来,一头栽倒在了水洼旁边。
他娘的,平时看着瘦的跟个柴火棒子似的,没想到这么沉。
谢原山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捧了点水喂到顾青嘴边。
“老三,咱们这是逃到哪了?”
李景华闻言起身,手搭凉棚朝四周张望一番,此时已是日薄西山,看这方位,三人应该正处于北边。
“看来没跑错方位!”
方才慌忙逃跑,并未仔细计算方位,只是凭着日照的影子朝着大概的方向跑而已,没想到恰好是前往巴中的方向。
“咱们等熬到天黑再走,到时候那人若还是追了上来,哼哼!道爷我玩不死他!”
既然已经破戒,那便再无顾忌,相较白天,有些歪门邪道的法术在晚上更加好使。
谢原山窝在草丛之中,脱力之感已是逐渐恢复,从包里掏出银针朝顾青的人中穴扎去。
只见其发出一声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这眼前二人灰头土脸的模样,眼神中满是歉意,“都怪我了,应该让营山县的守备部队前来接应才是!”
谢原山看着顾青满脸的憔悴,伸手将其额间凌乱的碎发捋到耳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明白顾青的难处,毕竟四川分属西南,跟顾青所掌握的华北华东情报战区完全不搭嘎,若是请求人家帮忙,难免会欠下人情,况且这还涉及到了派系以及她们内部的功劳及利益分配问题。
国统的作风一向如此,虽说打鬼子不含糊,但是搞政治斗争,内部派系斗争也是行家里手,身处这种体系之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这事儿不怨你...对吧,老三!”
“啊?”李景华听见谢原山叫他,翻了个身,露出了胸前那团黢黑的胸毛和那猩红的爪印,“对!这事儿也不能怪你!谁知道他们还有这等高手在后面,等着吧,迟早让我查到是哪波人干的,到时候叫上我师兄去端了他们的老巢!”
李景华一边说着,一边扯了块布条,“那狗日的简直就是属猴子的,你瞧,这让那家伙抓的,幸好老李我皮糙肉厚!”说着,便将布条递给了谢原山,“老谢,来帮我包扎一下!”
帮李景华包扎好伤口,谢原山又看了看顾青的胸口,不知道是伤了内腑了还是伤着筋骨了,瞧着总觉着有点不对劲。
“你...你伤的还好吧?”
谢原山伸手在顾青胸侧的肋骨上按了一下,嗯..骨头没断。
然而被这么一按,顾青却是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不过是岔气儿了,你按我章门干什么?”
在江湖上,若是胸口被钝器所伤,则可通过按压章门穴来判断是否伤了筋骨,而在中医中,章门穴却是人身体肋间较为脆弱的穴位,尤其是在内息不稳时,按压章门穴会引起气海紊乱,从而产生剧烈疼痛。
“我还以为你骨头断了...”谢原山眼神不住的瞟着顾青平坦的胸口,回想起了在上海春和饭店时那靓丽的一幕。
先前不是这样的啊...
瞧见谢原山的眼神,顾青立刻便明白了什么,双眼一瞪,眉毛顿时就立了起来,心中暗道:“老娘我不过是为了方便乔装打扮裹了抹胸而已,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
只见做了个滚蛋的嘴型,随后便脑袋一撇,转到了一边。
见顾青还有心思生气骂人,谢原山心中顿时放松了不少,刚才的那一袖子可着实将他吓的不轻,生怕顾青内腑受了什么内伤,眼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连个赤脚医生都难找,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还不得把人急死啊。
三人就这样躺在草丛中挺尸到了夜幕降临,才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由于自打从昨夜连夜出城开始,一直到现在都粒米未进,此时的三人早已是饥肠辘辘。
得赶快找个地方弄点吃的才是,不然等会儿若是再碰上那拨人马,恐怕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依旧是李景华以轻功在前面探路,谢原山和顾青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后面摸索前进。
走了没多久,忽然一阵香味儿顺着风飘了过来。
“老三!老三!”
前方正蹲在树梢上四处张望的李景华会意,身形一动,立马沿着香味的方向飘然而去。
“记...记得给钱啊!”
约摸着过了十来分钟,便看见李景华怀里鼓鼓囊囊的兜着一大包东西疾驰而来。
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谢原山不由咽了口唾沫。
“就...就这?”
看这李景华从包裹里拿出几根玉米棒子,还他娘的是生的。
“就这,别的没有!”
“生啃啊?”谢原山拿起玉米棒子在手中掂量了两下,硬的都可以当暗器使了。
“你是不是又吃独食了!”
顾青瞧了瞧李景华手里的包裹,又瞧了瞧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