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月长这么大,手里从未拥有过一文钱,如今白家靠着腐竹生意,每日都有进项,日子渐渐宽裕起来,家中所有银子,都牢牢攥在周华手中。
白月月不过能天天吃饱饭,更能天天吃肉,周华把银子看的比命还紧,任谁都别想从她手里抠出一文钱,白月月只能眼巴巴的盼望着,什么时候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银子。
白青青凑近白月月耳畔,她轻声说道:“这些帕子卖的银子,你不用交给奶奶,自己可以收着存起来。”
话音刚落,白月月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呆愣当场,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些年银子都攥在奶奶的手里,自己都没有见过银子。如今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银子,白月月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生疼的触感,依旧驱散了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之中。
白青青眉眼带笑,语气轻快的说道:“月月姐,师傅说咱们绣的帕子,一条能卖十文钱,具体得看一会儿,云台镇的陌上花开绣坊掌柜怎么定价。至于你绣的荷包,我没有绣过这东西,也不清楚能卖多少银子。”
晨光刚染亮天边的云霞,露珠还挂在草尖上,今日是赶集的热闹日子,白青松套上牛车,叫上白青青和白月月,他把装腐竹的背篓,装绣品的包袱放在牛车上。平日里拉车的骡子在家歇着,三人坐在牛车上,一路朝着云台镇而去,白月月盘算着这些帕子和荷包,能卖个好价钱。
白月月一直以为一条帕子,顶多卖三四文钱,听白青青说完,她眼睛瞪得溜圆,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青青妹妹,一条帕子真能卖十文钱,我不会听错了吧!”
白青青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她不满的说道:“月月,这哪算多,你想想绣一条帕子要费多少功夫,又是穿针引线,又是在绢布上绣花样,累的眼睛酸疼,再加上买绣线,绢布的本钱,就算卖出去,只能换几个包子,根本赚不了多少银子。”
白青青眼底闪过一丝怅然若失,她知道在古代,手工刺绣不过是女儿家的消遣,一条帕子十文钱,已是别人眼中的高价。在现代,一针一线皆是艺术品,千金难求。
白青青暗自下定决心,等自己刺绣手艺精进,一定要绣出漂亮又精致的大件绣品,肯定能卖大价钱。
终于看到云台镇的城门楼,白青青揉了揉发麻的屁股,呲牙咧嘴,这一路上,牛车颠簸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她心里想再不到镇上,屁股非要颠成八瓣不可。
白青松将牛车停下来,他伸手摸了摸白青青的脑袋,他笑着说道:“乖女儿,你和月月先在这里等着,爹爹要去送腐竹,送完马上回来。到时候,陪着你和月月一起去卖帕子。”
白青松把腐竹分别送到太白酒楼和赵府去,这样家里就能多赚一些银子。每日都要做腐竹,又要去送货。至于腐竹秘方,打算过完年再卖给太白酒楼,趁着年前这阵子,还能多卖点腐竹,还能多赚些银子。
白青青“噌”地从牛车上跳下来,甩了甩发麻的胳膊,又揉了揉酸胀的腰,浑身骨头都发出“咔嗒”轻响。
白青青连连摆手,她拒绝道:“爹爹,不用了,我和月月姐一起去就行了,您去太白酒楼等着,我们卖完帕子就去找您。”
今日要去的“陌山花开绣坊”, 是师傅千叮咛万嘱咐的推荐的好去处。师傅说,这绣坊在云台镇名声响当当,不仅信用极好,给出的价钱,也非常公道,尤其是绣坊的掌柜为人厚道,做生意从不含糊,更不会亏待客人,最是让人放心。
白青松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声音低沉而坚定,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乖女儿,这件事情绝对不行,你和月月都是小胳膊小腿,万一在路上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爹爹实在放心不下,等爹爹忙完了,咱们再一起去绣坊,好不好?”
白青松心里清楚,如果是三个儿子要来云台镇,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毕竟三个小子都长得人高马大,身强体壮,没有人能轻易把他们拐走。但是他的宝贝女儿完全不一样。她就像粉雕玉琢的小仙女,聪明伶俐,可爱动人,尤其是那一双杏眸,犹如秋水般,清澈明亮,笑起来更是能甜到人的心里去。
这世间的人心险恶,难以揣测,万一有哪个心怀不轨的人盯上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这么玉雪可爱的女儿给拐跑了,那可如何是好,一想到这里,白青松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得厉害。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他坚决不肯松口。
白青青微微仰起头,一双大眼睛如弯弯的月牙一般,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她小脸蛋上挂着一抹撒娇的笑容,娇声说道:“爹爹,您就别担心,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我和月月姐就先走咯!”
话音未落,白青青根本不给爹爹继续劝说的机会,只见她调皮地冲着白青松扮了个鬼脸,然后迅速伸手一把拉住白月月的手,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撒开脚丫子跑开了。
白青青心里非常笃定,毕竟她是穿越而来的人,她深信自己身上,一定有着所谓的“主角光环”,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古代肯定能够安然无恙,毕竟自己可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呀!
站在原地的白青松心急如焚。他眼睁睁地看着宝贝女儿,像一阵风似的跑远,心中的担忧愈发强烈。他不禁眉头紧蹙,满脸都是焦虑之色。
白青松的目光,落在牛车上的腐竹,他心中暗暗叫苦,这些腐竹可不能耽误,要是不能及时送到赵府和太白酒楼,那可就要耽误时辰了。
无奈之下,白青松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赶着牛车,先朝着赵府的方向驶去。一路上,他的心中始终放心不下,对女儿的牵挂,忍不住祈祷着女儿能够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