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白青青笑脸皱成小包子,眼中满是不认同,她没等周华再说什么,又把她的手紧紧握住,待着一点小倔强说道:“奶奶,您的手这么冰冷,我的手暖和,给您暖暖手,您别推开我,您心疼我,我更心疼奶奶手冻呀!”
这话犹如一抹温暖的阳光,照在周华的心坎上,她望着孙女,眼中盛满关心与疼惜。周华只觉得心里暖的快要化开,先前那点怕冻着孙女的顾虑,早就的胳膊九霄云外。
周华手里是孙女的暖意,心里更加熨帖,她忍不住用没被握住的手,轻轻摩挲着青青的发顶,双眸微微泛红。
周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宝贝孙女真是她的心头肉,别说是家里的东西,就是天上的星星,她也想摘下来给白青青。
白青青轻轻晃了晃周华的手,语气里满是孩子气的坚持与体贴,她继续劝说道:“奶奶,咱们不要站在院子里,您的手冰冷,身子肯定也冻透了,寒风一吹更冷了。我们回屋去,屋里烧着火盆与火炕,暖烘烘,待着多舒服呀!”
白青青心里打定主意,半句不提求情的事,她只是一门心思哄着奶奶,想赶紧把她劝回屋里去,只要能让她离开院子,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先前那一件事,奶奶指不定就忘记了,自然用不着,白青青再费口舌去求情,这可比直接开口求情,要好太多了。
先前周华那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早已烟消云散,脸上只剩下对孙女的疼惜,听见她这么说,立刻催促道:“可不能让青青跟着在这里受冻,我们快进屋暖和一下。”
白青青拉着周华进屋时,她又转头冲着白靖渊眨了眨眼睛,她聪明机灵劲儿,看的人心里发软,脆生生的说道:“爷爷,您也快回屋,奶奶的手这么冰冷,您的手肯定也冻的够呛。我爹爹给您买了几坛好酒,一会儿让他跟您一起喝一杯,我听说,喝酒暖身子,保管您喝了,就不冷了。”
白青青心里清楚,爷爷白靖渊喜欢喝酒,这一份喜欢里藏着分寸,从来不会贪杯,浅尝几口,就不喝了。
更不会像古槐村有些汉子喝的酩酊大醉,惹出麻烦事来,白靖渊总能把那一个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清醒又自在。
这一点白青青打心眼里喜欢,白靖渊不贪杯,不惹事,既能顺着自己的喜好,又能顾着家里的安稳,这样的爷爷,让她觉得踏实,又亲近。
这世上的男子十个有八个爱喝酒,白青青不讨厌男子喝酒,酒可以天冷时,暖身子,累了时,解解乏,适量喝一些,没有什么不好。
白青青最受不了的是,那些男子喝的酩酊大醉,就开始耍酒疯,脸红脖子粗地胡言乱语,稍有不顺,就摔东西,骂人,甚至还会动手打人。
这样的男子没有半分酒品可言,分明是借着酒劲撒野,把平日里对有些人的不满与怨恨都说出来。看的白青青打心底里反感,让她很不舒服。
幸好爷爷,大伯白青山,二伯白青峰,爹爹白青松,都喜欢喝酒,却个个有分寸,寻常时浅尝辄止,就算偶尔喝多了,也不过是安安静静坐着,或者倒头就睡,从来不会耍酒疯。这一点,白青青觉得很好让她很放心。
白青松手里藏着不少私房银子,这件事虽然没有明说,却也瞒不过家里人,他从小就讨白靖渊和周华的喜欢。
白青松脑子活络得很,他最知道,爹娘爱吃什么,爱听什么,他说几句贴心话,献着献小殷勤,总能把爹娘,哄的眉开眼笑。
就说这次,白青松拿出私房银子,给白靖渊买了上好的陈酿。那酒坛子刚搬进门,他瞧着酒的成色,闻着酒醇厚的酒香。
白靖渊脸上乐开了花,他拍了拍白青松的肩膀,夸赞道:“还是我三儿子懂我呀!”
一旁的白青青看在眼里,也跟着笑起来,爷爷那一股子打心里透着高兴,藏都藏不住,爹爹这私房银子,花的可真值当。
白靖渊脸上的笑容,浓的化不开,他抬手摸了摸孙女的头顶,声音里满是慈爱与欢喜,他高兴的说道:“还是青青懂事,知道心疼爷爷,你爹爹这酒买的合我心意,我这就提前尝尝去。”
白靖渊已经惦记着那一坛陈酿,脚步带着轻快,显然是被孙女的贴心,还有美酒的诱惑,引得他心痒难耐。
白靖渊对那一坛陈酿酒早就馋的紧了,放在柜子里好些日子,光是闻着隐隐透出来的酒香,太勾人了。
白靖渊原本打算,好酒要留到吃年夜饭时,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喝酒,才算不辜负这一份醇厚。这些天忍着没有喝酒,他心里其实早就惦记八百遍。
如今好了,白青青一句贴心话,倒成了最好的借口,白靖渊可以提前喝一杯,既有了理由,又随了自己的心愿,他只觉得心满意足。
白靖渊酒还没有喝,但那一股子舒坦劲儿,就先从脚底,窜到了头顶,脚步轻快可不少。
周华瞧着白靖渊那一副急着喝酒的模样,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开口数落道:“你这老头子,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喝酒,刚被孙女哄两句,就找到借口喝酒,也不怕青青笑话。”
周华脸上堆着慈爱的笑容,她打趣道:“乖孙女,跟奶奶进屋暖和,咱们不理你那眼里只有酒的爷爷,让他在院子里吹冷风,看他冷不冷。”
周华拉着白青青的小手,往屋里走去,她眼角偷偷瞟了一眼,院子里的白靖渊,眼中藏着掩不住的笑意。
一听周华这话,白靖渊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调侃道:“老婆子,你这就不地道了,孙女心疼我,惦记着让我回屋暖和,这有错吗?你还不乐意,再说了,孙女更心疼你,刚才还给你暖手,你这醋别的可没有道理,不对劲呀!”
白青青拉着周华转身往屋里走去时,白青青偷偷朝着站在一旁的大伯母眨了眨眼睛,眼中带着几分暗示。
白青青瞥见二伯母依然倔强的跪在地上,她忍住叹了一口气。
秋月性子软弱,心地善良,可她太傻了,一根筋到底,不懂变通;云霜聪明能干,遇事第一时间,就去找白青青想办法;
偏偏秋月傻傻的跪在寒风里,任凭呼啸的冷风吹着,膝盖怎么受得住。
白青青光是看着,都觉得膝盖发麻发冷,她赶紧朝着不远处的大堂姐白悠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些把二伯母扶起来。
秋月跪在地上身子单薄,像是一片随时被风吹走的叶子,她脸上带着几分与年纪不符的苍老,瞧着格外可怜。
白青青心里暗暗想着,她一定晚上二伯母多吃着好的东西,好好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