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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信任的裂缝

“霍叔叔”如同鬼魅般消失,留下满室令人窒息的寂静和烟草残留的微涩气味。林微澜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心脏仍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握着那卷“密帐”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博古斋。霍。

这个名字像一枚烙印,烫在她的脑海里。他是敌是友?他的话有几分可信?他看似提供了帮助的选项,但那隐藏在儒雅面具下的急切与贪婪,却让她不寒而栗。

父亲至交好友?疏远?迫不得已?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勾勒出的是一段模糊而危险的过往。父亲从未提及此人,要么是此人撒谎,要么就是那段过往是父亲刻意隐瞒、不愿触碰的禁区。

而后者,可能性更大。

她展开那卷泛黄的纸,再次审视上面潦草的记录和刺眼的“赵”字,以及那个神秘的“S”和“h”。

“S”……沈?沈家?沈砚青的父亲沈世安?

这个猜测让她通体生寒。如果沈家也深陷其中,那沈砚青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更加耐人寻味。他三年前的背叛,仅仅是迫于家族压力?还是……本身就是这巨大阴谋中的一环?他如今的靠近和帮助,是赎罪,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监视和控制?

疑窦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缠绕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不能再待在南浔了。老宅被发现,租屋也不再安全。“霍”能找到这里,赵家的人迟早也会找来。她必须立刻离开,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仔细破译这份“密帐”!

去哪里?苏州城?“霍”的地盘?无疑是自投罗网。上海?赵家的大本营,更是龙潭虎穴。

她猛地想起沈砚青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和那个华侨商会会长的地址。巴黎的经历证明,沈砚青至少在对抗赵家这一点上,目前是和她站在一边的。而且,他的资源和力量,是目前孤立无援的她最需要的。

可是,能信他吗?

信任的裂缝已经产生,难以弥合。但眼下,她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这是一场豪赌。

天色微明时,林微澜做出了决定。她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粗布衣裳,将《烬夜重华》和绣谱仔细包裹好,藏在水缸下的暗格里——最危险的地方有时最安全。而那卷要命的“密帐”,她用油纸包了又包,贴身藏在内衣的暗袋中。

她需要先去苏州,利用大城市的人流隐匿行踪,然后想办法联系沈砚青。她不能直接用南浔的电话,那太容易被追踪。

她戴上斗笠,压低帽檐,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农妇,在天光未大亮、镇子还未完全苏醒时,悄悄离开了临河的小屋,走向镇口的汽车站。

第十八章:苏州码头的杀机

汽车颠簸着抵达苏州时,已是午后。林微澜随着人流走下汽车,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苏州城比南浔繁华百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这给了她一丝短暂的安全感。

她需要找一个地方落脚,并尽快联系沈砚青。她记得沈家在苏州有一处不太起眼的货栈,或许可以尝试去那里递个消息。

她压低斗笠,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城西的码头区走去。货栈通常设在那边。

越靠近码头,空气越发潮湿浑浊,充斥着河水、货物和汗水的混合气味。苦力们吆喝着搬运货物,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就在她穿过一条堆满货箱的狭窄巷道时,异变陡生!

前面巷口突然出现两个穿着短打、面目凶狠的男人,堵住了去路。她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发现身后也不知何时被另外两人堵住!

这些人眼神凶戾,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绝不是普通的流氓地痞!

“林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狞笑着逼近,“赵老板想请您喝茶。”

赵家的人!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跟到了苏州,而且精准地掌握了她的行踪!

林微澜的心沉到谷底。是汽车上就被盯上了?还是南浔那边一直有人监视,随时通报她的动向?

没有时间细想!她绝对不能落入赵家手中!

“你们认错人了!”她厉声道,身体却猛地向旁边一撞,撞倒了一摞空竹筐,试图制造混乱,同时手迅速摸向腰间藏着的剪刀。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脸骂了一句,一挥手,“抓住她!”

前后四人同时扑了上来!

林微澜虽然会些防身的巧劲,但毕竟力气远不如这些专业的打手。她挥舞着剪刀,险险逼退最先冲上来的人,但手臂立刻被另一人抓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斗笠被打落在地,露出她苍白却坚毅的脸庞。

绝望之际,忽然——

“呜——!”

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码头的喧嚣!

“警察来了!”有人大喊一声。

围攻林微澜的打手们动作一滞,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朝哨声方向望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一道身影如同猎豹般从旁边的货堆后窜出!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

只听“砰砰”几声闷响,伴随着骨头错位的脆响和痛苦的闷哼,抓住林微澜的两个打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惨叫着被撂倒在地!

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刚抽出短刀,那道身影已经欺身近前,手法刁钻狠辣,精准地击打在他们手腕和关节处!短刀当啷落地,两人也步了同伴后尘,倒地不起。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

林微惊魂未定,看着突然出现的救星。

那人穿着一身码头苦力的粗布短褂,头上压着一顶破旧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紧绷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不是沈砚青。

那人解决完打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急促:“跟我走!”

他的手掌粗糙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拉着她飞快地钻进旁边更复杂狭窄的货物堆栈区,七拐八绕,瞬间就将身后的混乱和可能追来的警察甩得无影无踪。

第十九章:意外的同盟

直到确认绝对安全,那人才在一个堆满废弃木箱的角落里停下脚步,松开了她的手,微微喘着气,靠在木箱上。

林微澜这才得以仔细打量他。他身形高挺,即使穿着苦力的衣服,也难掩那股不同于寻常人的精悍气质。草帽阴影下露出的下颌线条冷硬。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林微澜警惕地问,手依然紧握着剪刀。

那人抬起头,抬手慢慢推高了草帽。

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庞露了出来,肤色是常经风日的微黝,眉眼锐利,鼻梁高挺,嘴角却似乎天生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弧度。此刻,这弧度正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探究和兴味打量着她。

“看来林小姐的麻烦不小啊。赵家的狗腿子,光天化日就敢动手抢人。”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放松了些,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却依旧好听。

“你认识我?也知道赵家?”林微澜的心并未放下。

“巴黎博览会上一鸣惊人、手撕赵曼丽的苏绣美人,现在圈子里谁人不知?”年轻人笑了笑,目光在她即使穿着粗布衣也难掩清丽的脸上转了一圈,“至于赵家……哼,老对头了。”

老对头?林微澜捕捉到这个词。“你到底是?”

“霍震霆。”年轻人爽快地报了名字,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瞬间变化的脸色,“看样子,你听说过我们霍家?”

霍!又是霍!

林微澜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全身戒备起来。“博古斋的霍先生……”

“那是我大伯,霍文斌。”霍震霆撇撇嘴,似乎对他那位大伯并不怎么感冒,“一个老狐狸。怎么,他已经找过你了?动作可真快。”

林微澜没有回答,只是更加警惕地看着他。霍家的人,接连出现,一个比一个神秘。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霍震霆似乎有些无奈,摊了摊手,“我跟那老家伙不是一路的。他满脑子都是生意和算计,阴险得很。我嘛……”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更喜欢直接点的方式。比如,刚才那样。”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两个原因。”霍震霆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看赵家不爽很久了,他们倒霉,我就高兴。你让赵曼丽在巴黎丢尽了脸,大快人心,我乐意帮你一把。”

“第二呢?”

“第二,”霍震霆的神色稍微正经了些,目光变得深沉,“我父亲霍文远,很多年前,和你父亲林文轩先生是莫逆之交。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我怀疑,跟赵家,甚至跟我那位好大伯,都脱不了干系。”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恨意。“我查了这么多年,线索很少。直到最近,赵家突然对你发难,甚至牵扯出多年前的旧事……我觉得,突破口或许在你这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林微澜怔住了。霍文远?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却想不起来。父亲的确很少提起过去的朋友。

又一个父亲过往的知情者!又一个与赵家有仇怨的人!

霍震霆的直白和刚刚的出手相助,似乎比那位深不可测的“霍叔叔”更值得信任一点。但他毕竟是霍家人。

她该相信他吗?

“我凭什么信你?”她问。

霍震霆似乎料到她会这么问,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她。“看看这个。”

那是一个老旧的怀表,金壳已经有些暗淡。林微澜迟疑地接过,打开表盖。

表盖内侧,嵌着一张小小的、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男子,勾肩搭背,笑容灿烂。其中一个,眉眼清秀温和,正是年轻时的父亲林文轩!而另一个,眉眼间与眼前的霍震霆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他的父亲霍文远。

照片背面,用极细的笔写着一行小字:“文轩、文远,于苏沪铁路竣工留念。友谊长存。”

日期,正是父亲去世前数年。

铁证如山。霍震霆的父亲,确实与父亲是好友。

林微澜的心防,松动了一丝。她将怀表递还回去,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霍震霆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拳头微微握紧。“说是意外。火车失事。但那趟车,本来他不该坐的。是有人临时约他……而约他的人,事后查证,似乎与赵其峰有关联。”他顿了顿,声音压抑着怒火,“而且,我怀疑我大伯知情,甚至可能参与了什么。我父亲死后,霍家的大部分产业,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线索似乎又能串起来一点。父亲的“密帐”,霍文远的意外死亡,赵其峰,还有那位深藏不露的霍文斌……

这潭水,深不见底。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霍震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赵家的人吃了亏,不会善罢甘休,很快就会搜过来。我在城里有处安全的地方,跟我来。”

他看向林微澜,眼神坦诚而锐利:“林小姐,现在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至少暂时是。你想查清你父亲的真相,我想查清我父亲的死因。合作,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你觉得呢?”

林微澜看着他那张还带着几分桀骜不驯却又写满真诚的脸,又想起方才他利落的身手和及时的援救。

绝境之中,她似乎没有更多的选择。

良久,她缓缓点了点头。

“好。”

第二十章:安全屋与初步谋划

霍震霆的安全屋位于苏州老城一片错综复杂的民居深处,是一座带小天井的二层小楼,位置隐蔽,视野却很好,可以观察到四周的动静。

屋里陈设简单,却干净整洁,似乎常有人打扫。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私产,很安全,赵家的人绝对查不到这里。”霍震霆给她倒了杯水,“你先休息一下,压压惊。”

林微澜确实心力交瘁。她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感受着那一点温热。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霍震霆在她对面坐下,直接问道,“赵家现在像疯狗一样找你,显然你手里有他们极其害怕的东西。是我大伯提到的那份‘密帐’?”

林微澜没有立刻回答,反问道:“你对‘密帐’知道多少?”

霍震霆摇摇头:“知道得不多。只隐约听我大伯提起过,似乎是一份能要赵家甚至很多人命的东西。很多年前,因为这份东西,掀起过一阵腥风血雨,我父亲和你父亲可能都卷了进去。具体是什么,恐怕只有拿到它才知道。”他看向林微澜,“它真的在你手里?”

林微澜犹豫了一下。虽然霍震霆目前表现出了诚意,但“密帐”事关重大,她不能轻易完全交底。

“在我手里。”她谨慎地回答,“但我需要时间弄清楚上面记录的是什么。上面的很多代号和数字,我看不懂。”

“代号?”霍震霆眉头一挑,“有没有‘S’和‘h’?”

林微澜心中一动:“有。你知道它们代表谁?”

霍震霆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h’很可能指的是我大伯,霍文斌(huo wenbin)。至于‘S’……”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我怀疑是沈世安(Shen Shian),沈砚青的父亲。”

果然!和她的猜测一致!

沈家果然深陷其中!

“沈家……在这件事里,到底是什么角色?”林微澜的声音有些发紧。

“具体还不清楚。”霍震霆神色凝重,“但可以肯定,当年他们和赵家、甚至我大伯,都有很深的利益牵扯。那份‘密帐’,很可能记录的就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巨额交易和勾结。你父亲……或许是偶然得到了它,或许是……被迫卷入了其中,成为了某些交易的经手人或见证者,因此惹来了杀身之祸。”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父亲那样一个醉心技艺、不同世事的匠人,怎么会招惹上如此大的祸事?唯有因为他无意中触碰了远超他能力范围的巨大秘密。

“我们必须破译它。”林微澜下定决心,“只有知道里面具体记录了什麽,才知道敌人的软肋在哪里,才能为他们报仇。”

“没错。”霍震霆点头,“我对那些数字暗号可能帮不上忙,但苏州城我熟,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我可以帮你打听当年的事情,或许能找到一些解码的线索。而且,有我在,赵家的人想动你,也得掂量掂量。”

他话语间带着一股自信和豪气。

林微澜看着他,心中稍安。虽然前途依旧吉凶未卜,但至少此刻,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需要联系沈砚青。不是为了寻求庇护,而是为了……试探。霍震霆的出现和关于“S”的猜测,让她必须重新评估沈砚青的立场和意图。

她借用了霍震霆这里的电话,拨通了沈砚青留下的那个私人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那边传来沈砚青低沉而略带疲惫的声音。

“是我,林微澜。”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随即语气骤然变得急切:“微澜?你在哪里?你没事吧?我听说南浔和苏州那边都不太平,赵家派了很多人……”

“我暂时没事。”林微澜打断他,“沈砚青,我有事问你。”

“你问。”

“你认识一个叫霍文斌的人吗?或者……霍文远?”

电话那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林微澜以为线路断了。

良久,沈砚青的声音才重新传来,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仿佛压抑着巨大情绪的沙哑:“你怎么会知道这两个名字?你遇到霍家的人了?”

“回答我。”林微澜坚持道。

沈砚青又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霍文斌,苏州博古斋的老板,一个深藏不露的生意人。霍文远……是他弟弟,很多年前意外去世了。他们……和我父亲,确实有些旧交情。但很多年不往来了。”

他的回答避重就轻,甚至有些含糊。

“只是旧交情?”林微澜追问,“和赵家呢?你们沈家、赵家、霍家,多年前到底有什么纠葛?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和这些纠葛有关?”

“微澜!”沈砚青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阻止,“这些事情很复杂,水很深,不是你该碰的!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你!你需要安全的地方!”

他的反应,几乎印证了霍震霆的猜测!他在害怕!害怕她触及真相!

林微澜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我的安全,不劳沈少爷费心了。”她的声音变得冰冷,“顺便告诉你,刚才在苏州码头,赵家的人差点抓到我。是霍文远的儿子,霍震霆救了我。”

“霍震霆?!”沈砚青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警惕?“你和他在一起?微澜,离他远点!霍家的人没一个简单的!尤其是霍震霆,他和他大伯关系微妙,他在查他父亲的死因,行事偏激,很危险!”

“危险?”林微澜忍不住冷笑出声,“比眼睁睁看着我的作品被烧掉危险?比把我一个人扔在深渊里三年危险?还是比……你们上一辈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更危险?”

“微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沈砚青急于解释,却似乎又不知从何说起。

“够了。”林微澜疲惫地打断他,“沈砚青,如果你想证明你和他们不一样,如果你想弥补,就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否则,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她不等沈砚青回应,径直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林微澜靠在墙上,缓缓闭上眼,只觉得身心俱疲。

电话那端的沈砚青,握着话筒,听着里面的忙音,脸色苍白如纸。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窗外,上海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拿起另一部电话,快速拨通一个号码,声音冷得掉冰渣:“立刻去查!霍震霆什么时候回的国?他现在在苏州的具体位置!还有,给我盯紧博古斋和赵家的一切动向!”

放下电话,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眼底翻涌着剧烈的挣扎和痛苦。

“微澜……别逼我……”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无奈。

风暴,正在加速汇聚。而林微澜手中的“密帐”,已然成为了点燃一切的引信。

第二十一章:密码的钥匙

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像冰冷的雨点敲打在沈砚青的心上。林微澜最后那句冰冷的质问和与霍震霆在一起的消息,让他方寸大乱。他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窗外上海的天空阴沉压抑,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不能再等了。微澜已经卷入了风暴中心,霍家的介入,尤其是那个行事乖张、目的不明的霍震霆,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难测。他必须采取行动。

而在苏州的安全屋内,林微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沈砚青的反应无疑证实了霍震霆的部分猜测,也让她更加确定,“密帐”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她再次拿出那卷泛黄的纸,铺在桌上,和霍震霆一起仔细研究。

上面的日期、数字和代号依然如同天书。金额巨大,动辄数万大洋,交易频率在父亲去世前那半年尤为密集。

“这些代号,‘棉纱三百件’、‘机械零件二十箱’……看起来像是普通的货物交易。”霍震霆指着几处记录,“但价格高得离谱,而且交割地点都很模糊,甚至有些写在码头废弃的仓库号。明显是掩人耳目。”

“关键是这些缩写和注释。”林微澜指尖点着那几个反复出现的“S”、“h”、“赵”,以及那句“赵胃口太大,S恐反噬,早做打算”。

“S恐反噬……”霍震霆沉吟道,“如果S真是沈世安,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记录者认为沈家可能会对赵家的贪婪感到不安甚至反目?这倒符合我查到的一些零碎信息,据说当年沈、赵两家在合作后期,确实因利益分配产生过很大矛盾。”

矛盾?林微澜想起父亲。一个恪守传统的匠人,怎么会和这些巨额的灰色交易扯上关系?除非……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行娟秀的、警告父亲“速毁密帐”的字迹上。留下这字条的女人是谁?她似乎知情,并且在保护父亲。

还有父亲藏在尺子里的举动,分明是在保护这份账本。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或许……我父亲并不是参与者。”林微澜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他可能只是一个……见证者,或者,被迫的保管者?甚至……他可能想用这个账本,作为扳倒赵家、或者是保护自己的武器?”

霍震霆眼睛一亮:“有道理!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藏起它,而不是直接毁掉。那个留言让他‘速毁’,可能正是知道这东西会带来杀身之祸,但伯父选择藏起来,或许是因为这里面有他必须保留的证据!”

证据?证明什么?

林微澜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目光最终停留在账本最后一页,一处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变体的“林”字花纹,却又不太像,旁边写着一个很小的数字“柒”。

这个花纹……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猛地站起身,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袱,取出那本林家绣谱!她飞快地翻到最后几页,那里是父亲记录的一些特殊针法符号和个人笔记。

她的目光锁定在某一页的页眉空白处——那里,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林”字花纹标记!旁边同样用极细的笔写着一个数字“叁”!

这是父亲的习惯!他喜欢用这种只有自家人能看懂的花纹符号做标记,旁边的数字代表页码!

“柒”……“叁”……

她心脏狂跳,迅速翻到绣谱的第七页和第三页。

第七页记录的是一种普通的“平针”变体,并无特别。第三页则是“套针”基础。她仔细查看这两页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页缝和背面,却一无所获。

难道猜错了?

她不死心,又尝试将“柒”和“叁”数字相加、相乘,都得不到合理的页码。

“试试页码相减?或者看看第七页和第三页的内容有没有关联?”霍震霆在一旁提示。

页码相减是四。第四页?她翻到第四页,是“打籽针”的介绍,依旧没有线索。

关联?第七页的“平针”和第三页的“套针”……都是最基础的针法。

等等!

基础针法!父亲会不会是用最基础的针法名称,来对应某种密码的密钥?

这个想法让她呼吸急促起来。她尝试着将账本上那些看似货物代号的词语,与绣谱里的针法名称对应。

“棉纱”——绣谱里没有直接对应,但“纱”可以联想到“纳纱绣”?绣谱第十二页有记录! “机械零件”——“零件”太过笼统……

进展缓慢,似乎又走进了死胡同。

她疲惫地揉了揉额角,目光再次落回账本上那行小字注释:“……别无选择,文轩,护好……”

护好……护好什么?账本?还是……

她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文轩”两个字上!这是父亲的名字!记录者直接写下了父亲的名字,而不是代号!这说明记录者和父亲关系匪浅,甚至可能非常亲密!

那个留下警告字条的女人!会不会就是记录者?

她再次拿起绣谱,翻到显露出字迹的那一页——“千影绕”针法页。她看着那行“轩哥,赵其峰恐已察觉,速毁‘密帐’。”字迹娟秀,带着担忧和急切。

轩哥……如此亲密的称呼。

她鬼使神差地,尝试将“千影绕”这三个字,与账本上的某些记录对应。

“千”——在数字里代表什么? “影”——模糊不清? “绕”——缠绕、复杂?

似乎也不行。

她几乎要放弃时,霍震霆忽然拿起那张显影后的纸,对着灯光仔细看:“微澜,你看这字迹的墨色,和账本上注释的墨色,是不是很像?还有这个‘轩’字的写法……”

林微澜凑过去对比。果然!虽然一个娟秀一个潦草,但某些笔画的起势和转折习惯,极为相似!几乎可以断定,账本上的记录者,和给父亲留下警告字条的是同一个人!

这个女人,不仅知道“密帐”的存在,很可能就是“密帐”的原始记录者!她与父亲关系密切,并且也在惧怕赵其峰!

“我们需要找到这个女人!”林微澜脱口而出,“她一定知道解码的方式!甚至可能知道所有的真相!”

“二十多年前的人,寻找起来恐怕不易。”霍震霆皱眉,“而且既然她选择隐藏,必然有她的理由,未必肯现身。”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霍震霆神色一凛,对林微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迅速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外窥视。

片刻后,他松了口气,低声道:“是我的人。”

他下楼开门,很快带上来一个穿着邮差制服、模样精干的年轻男子。男子看了一眼林微澜,有些犹豫。

“没事,自己人。说。”霍震霆道。

“霆哥,查到了点东西。”邮差压低声音,“您让我查当年和林文轩先生有过接触的、可能来自上海的年轻女子,特别是可能和博古斋或赵家有关系的。我们排查了很久,有一个怀疑对象。”

“谁?”林微澜急切地问。

“大概二十几年前,上海有个很出名的旗袍裁缝,叫秦婉秋。手艺极好,很多豪门太太小姐都找她做衣服,据说和赵家的女眷也有来往。但她大概在二十二三年前,突然就关门歇业,离开了上海,不知所踪。时间点和林先生出事前后,能大致对上。”

秦婉秋?林微澜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还有更具体的吗?比如她的相貌特征?或者她后来可能去了哪里?”

邮差努力回想:“相貌……老人们都说长得挺俊,特别是眉毛眼睛,很亮。哦对了,据说她有个习惯,用的量衣软尺是特制的,尺子一头嵌着个小金环,据说是家传的。至于去向……有人说好像看到过她去了南京,也有人说回了苏北老家,都不确定。”

量衣软尺?小金环?林微澜猛地想起照相馆老板的话!那个和父亲一起去照相馆、气质不凡、戴着金怀表的女子!

特征吻合!很大可能就是她!

“南京……苏北……”范围依然很大。

“继续查!重点是南京和苏北北部,特别是是否有姓秦的、手艺好的老裁缝,或者任何关于金环软尺的线索!”霍震霆吩咐道。

“是!”邮差领命,匆匆离去。

线索似乎清晰了一些,但寻找一个刻意隐藏了二十多年的人,依然如同大海捞针。

林微澜重新坐回桌前,目光再次落在绣谱和账本上。既然寻找本人困难,那就必须继续尝试自己破译。

她反复咀嚼着“千影绕”三个字,想着秦婉秋的裁缝身份……

忽然,一个大胆的猜想涌现!

“千影绕”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针法,强调层层叠叠的视觉效果。而裁缝……裁剪……尺子……度量衡!

账本上的数字!那些巨大的金额,会不会不是实际交易金额,而是某种代码?需要用一个特定的“尺度”去换算?

而这个“尺度”,就藏在绣谱里?或者,与“千影绕”有关?

“尺……度……”她喃喃自语,目光再次落到父亲那个奇怪的花纹标记和旁边的数字上。

“柒”和“叁”。

她拿起一支笔,尝试将账本上某一笔交易的金“柒”和“叁”。

她将一笔标注为“棉纱三百件”,金额为“捌万伍仟”的记录,尝试用7和3来处理。

÷ 7 ≈ .857... 不对。 ÷ 3 ≈ .333... 也不对。 x 7 =

\/ 3 = .333... 更不对。

加减乘除似乎都不行。

她蹙眉苦思。父亲是匠人,思维不会太复杂。或许不是运算,而是……对应?

她翻到绣谱第七页和第三页,再次仔细查看。第七页是“平针”变体,第三页是“套针”基础。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平针……套针……都是针法的基础。基础……

她脑中灵光一闪!绣谱的页码!父亲的花纹标记旁边的数字,指代的可能不是页码,而是针法本身的某种顺序或代号?

林家针法有一套内部传承的编号系统?父亲教过她一些,但并不完全。

她尝试回忆。平针似乎是基础中的基础,编号或许是1?套针编号是3?那“千影绕”编号是多少?父亲好像提过,是17?

那么账本金额“捌万伍仟”,除以针法编号? ÷ 17 = 5000? 5000这个数字看起来合理了很多!

她心跳加速,立刻尝试另一笔记录:“机械零件二十箱”,金额“拾贰万”。

如果“机械零件”对应另一种针法编号……她快速翻阅绣谱,寻找可能对应的针法名称。“零件”……“部件”……“套针”本身就有组合的意思!或许还是对应编号3?

÷ 3 = !又是一个整数!

她连续试了几笔记录,发现只要猜测出交易项目可能对应的林家独门针法编号,用金额去除以这个编号,很大概率会得到一个整数!

而这些整数,看起来更像是某种真实的、但被刻意隐藏了的交易数额!

这个发现让她和霍震霆都激动不已!

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每一个代号对应的具体针法编号,但破译的方向找到了!这把关键的钥匙,果然就藏在林家的绣谱之中!而父亲,用他独有的方式,将解密的方法隐藏了起来!

那个记录账本的女人——很可能是秦婉秋,她知道林家针法的编号系统,所以她用这种方式记录,只有同样懂得林家针法核心的人,才有可能破译!

而这本账本之所以致命,是因为它用这种密码方式,真实记录下了赵家(可能还有S和h)进行的、见不得光的巨额非法交易!父亲得到它,或许是无意,或许是秦婉秋在危急时刻托付给他保管的!

“太好了!”霍震霆一拍桌子,“只要完全破译,这就是铁证!足以把赵其峰乃至他背后的人都送进监狱!”

希望的光芒,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照耀进来。

然而,就在这时,窗外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汽车喇叭声,紧接着是好几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似乎正朝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霍震霆脸色骤变,猛地冲到窗边,只看了一眼,就低吼道:“不好!是赵家的人!他们找到这里了!快走!”

安全屋,不再安全了!

第二十二章:追逃与疑踪

刺耳的刹车声已经在巷口响起!脚步声杂乱,听声音来了不下十人!

“从后门走!”霍震霆当机立断,一把抓起桌上那卷至关重要的“密帐”塞给林微澜,同时迅速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匕首插在腰后,另一只手拉起她就往后门冲。

后门外是一条更窄的污水巷,堆满杂物。霍震霆显然对这里极其熟悉,拉着林微澜在迷宫般的小巷中飞速穿行。

身后传来撞门声和叫骂声,赵家的人已经冲进了小楼!

“分头找!肯定跑不远!”打手头目的咆哮声在巷子里回荡。

霍震霆带着林微澜七拐八绕,利用地形暂时甩开了追兵。但对方人数众多,正在逐步合围搜索。

“这样跑不掉!”林微澜气喘吁吁,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霍震霆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猛地看到巷子尽头有一家不起眼的成衣铺子正在下卷帘门打烊。

“有了!”他拉着林微澜快步冲过去,在卷帘门即将合拢的瞬间塞给老板几块大洋,低声道:“老板,行个方便,借地方躲一下。”

老板愣了一下,看到大洋,又看到两人神色慌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迅速让他们钻进店里,重新拉下了卷帘门。

店内光线昏暗,挂满了各式成衣。两人屏住呼吸,躲在最里面一排衣服后面,能清晰地听到外面追兵跑过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妈的!跑哪儿去了?” “这边看看!” “去那边巷子搜!”

声音渐渐远去。

林微澜稍微松了口气,却听到身边的霍震霆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

“怎么了?”

“我们被卖了。”霍震霆脸色阴沉得可怕,“这个安全点只有我和几个绝对信任的心腹知道。赵家的人能这么精准地找过来,而且时机抓得这么准,肯定有内鬼通风报信!”

内鬼?林微澜的心又提了起来。霍震霆身边的人也不完全可靠?

“会是谁?”

“不知道。”霍震霆眼神冰冷,“但范围很小。等我查出来,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现在不是追究内鬼的时候。暂时安全后,林微澜立刻想起刚才的发现:“震霆,我们必须尽快把密帐完全破译出来!只有掌握了全部证据,我们才有反击的力量!”

“没错。”霍震霆点头,“但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苏州不能再待,赵家和我大伯的眼线太多。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去哪里?”

霍震霆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去南京!”

“南京?”

“嗯。一来,秦婉秋最后的线索指向南京,我们可以一边破译,一边继续打听她的下落。二来,南京不是赵家和霍家势力的核心范围,相对安全。三来……”他顿了顿,“我在南京有更可靠的关系,能保证我们的安全,也能帮忙调查。”

事到如今,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林微澜点了点头。

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成衣铺老板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一点卷帘门,确认安全后,才放他们离开。

霍震霆弄来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汽车,两人连夜驶离了苏州,朝着南京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茫茫,前路未知。

林微澜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手中紧紧攥着那卷“密帐”和父亲的绣谱。

父亲的冤屈,沈砚青的隐瞒,霍家的错综复杂,赵家的步步紧逼……所有的线头都缠绕在一起。

而那个名叫秦婉秋的神秘女子,似乎成为了解开所有谜团的最关键钥匙。

她到底在哪里?她还活着吗?

而南京,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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