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藜廿来到餐厅时,白术已经在墙角处坐了下来,身旁还坐着也是许久未见的常拓、乌巴和吴明。
这三个还未成年的小伙子,早已褪去了当初的稚嫩,眼神坚毅,变的沉稳起来,而乌巴身侧的吴明,从前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没了,身材变的硬朗了些。
总之,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成长和改变,除了她。
“廿姐,你快来!”白术朝藜廿的方向挥了挥手,喊道。
此时正是吃晚餐的时候,在餐厅内用餐的人不少,白术这一大嗓门,还是 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但那些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再看看穿着打扮平平无奇,毫无吸引力的藜廿,很快收回了视线,重新投入了用餐中。
唯有离藜廿站的不远的餐桌上,那道视线的主人挑挑眉,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阿川,发什么愣呢?”
灵芝看到他家弟弟举着双筷子要夹不夹菜的样子,有些无语,出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灵川轻咳一声,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了碗里。
一旁的胡易见状,将盘中剩下的两块鸡腿,将其中一块夹给了灵芝,而最后夹到了自己碗中,大快朵颐起来,还很享受一番给自己喝了一口汤,喝进去的第一口,面色大变,结果因为喝的太急,想吐出来却已经来不及,给自己呛了一下,不上不下,有苦难言。
“怎么跟个饿死鬼似的,没人跟你抢。”灵芝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顺气,再次无语道。
“咳咳咳,我没事,就是这汤味道怎么怪怪的。”胡易缓过劲来,咂吧咂吧嘴巴,面色扭曲的说道。
“哦,那是我洗手的水,你喝错了。”
对面悠悠传来这么一句话,语气还有些忍笑不禁。
“卧槽,你不早说!咳咳咳!”
胡易瞪大眼睛,瞪了灵川一眼,再次咳了起来。
“不是,老兄啊,你不会身体有什么疾病吧,怎么吃个饭动静这么大。”
隔壁的人忍不住打趣道。
“滚!”胡易大骂道。
灵芝已经在一旁笑开了花,灵川也微微勾了勾唇角。
这边的小动静藜廿并没有在意,她朝角落的桌子走了过去,在白术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她对面坐的是乌巴。
乌巴朝藜廿憨笑了一下,脸颊上有些红红的。
桌面上早已备齐了饭菜,大鱼大肉,都冒着热气,青菜水果,各个水灵新鲜,很是丰盛。
换作是在外城,连那一碟翠嫩的小白菜都吃不上,何况那些大鱼大肉。
“好久不见了,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们等我这么久。”藜廿打了声招呼。
“藜妹子,不晚不晚,我们也才刚来,这不我们这些菜也才刚上完。不讲那些客套的话,赶紧吃吧,趁热吃。”吴明将几碟饭菜往藜廿的方向推了推,招呼道。
“对对对,廿姐。趁热吃,我听说这道香酥鱼,就该趁热吃,不然等放凉了,就不酥脆了。”常拓紧接着说道。
“好。”藜廿点了点头,随着她拿起了筷子,饭桌上其余的几个人都一一拿起了筷子,碗筷声开始交替响起。
藜廿大概能猜出白术组织这一顿饭的原因,这应当是他们相识一场齐聚的倒数第三顿饭,日后,恐怕很难了有见面的机会了。
饭毕,他们闲聊了一会,而后转移了阵地。
依旧是河边,河面上水波荡漾,道路两边的路灯亮如白昼。
“廿姐,这个给你。”
常拓拿出了一朵紫色花瓣的花,递到了藜廿的面前。
紫槐花,花瓣呈现紫色,每一瓣揉碎成汁水之后,涂抹到眼皮上,就会察觉到不一样的事物。
一片花瓣就能使用四个小时,而这一朵花,一共就有十瓣。
“我不需要这么多,给我一瓣就足够了。”
藜廿接过花,直接摘了一片花瓣,递还给了常拓,而后给了他一块金疙瘩。
常拓有些愣神,不知道该不该拿。
“拿着吧,你给我,我给你,有来就有回的。”藜廿看出常拓眼中的犹豫,语气坚定,不容拒绝道。
接下来白术给了藜廿一块木牌,是能够抵挡住九成伤害的加倍反弹回去的东西。
名字也很奇特,叫做单反,嗯,只能说恰如其名吧。
吴明给的是一片树叶,吴巴给的是一片镜子,都是能够抵挡伤害,攻击的道具。
风不止和言镜,都非常有特色。
而藜廿则是给了每个人一块金疙瘩。
“接下来两天里,我可能得要强化一下躯体训练, 那就两天后的晚上咱们好好道别一下,怎么样?”吴明往河边扔了一块鹅卵石,水面砸出了好几个水漂,他朝着众人说道。
大家都来自同一个城区,所处的区域也很接近,在陌生的塔楼内,比起别的不熟悉的人,同乡更加让人觉得很有亲切感和安全感,仿佛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而且这些人的性子做事都是坦坦荡荡,不是小人做派,他十分欣赏。
所以能认识他们,算是他难得的运气,他希望每个人都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离开塔楼,能够实现愿望。
“好啊。加上我,我也要加强躯体训练,打不过的情况下,我还能跑的快一些。”常拓应和道。
大家一致表示赞同,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很快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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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了相比较于轻松的第一个晚上,接下来的两天内,紧张感弥漫在整片的城区内。
而在离这些城区还要远一些的外城内,除了紧张感,还多添了一些警惕和防备感。
干净整洁的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在走动,取而代之是一队队身穿深蓝色制服的巡逻人员,来回交替的走动,而在半空中,一个个圆盘在半空中飞来飞去,银色的外壳,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刺眼的亮光。
而在那座高耸入云的建筑边上,却是乌云密布,整个主城的天气此时一分为二,一边是大晴天,一边则是昏暗无比。
“老大,你怎么样了?”
室内,灯火通明,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的,空旷整洁的中央,放着两座巨大的修复舱。
此时左边的修复舱内亮光瞬灭,舱门缓缓往上打开。
候在一旁焦急等待的钟闪,听到这个动静,连忙往舱门处走去,人还未接近,关心的话就已经说出了口。
柏朝南缓缓睁开了眼睛,从舱内坐了起来。
“你……”
当钟闪看到柏朝南仍旧没能降下来赤红双眸,脚步顿住,再也没敢迈进一步,甚至还往后边退了好几步,满脸的紧张。
“那个,老大,你清醒了没有?”
不是他不关心好兄弟,而是他现在的处境与他的好兄弟比起来,他还是蛮危险的。
他揉了揉还酸痛的后背,疼的有些龇牙咧嘴。
这后背的伤,还是出自他这位好兄弟的手笔。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压制住的毒性,怎么在那个时候,忽然发作了,而能压制住的血液喝下去之后只是暂时清醒了一会,再次爆发了,还是在迎战异形怪的时候,比之前发作的还要厉害,连平常都能压制住爆发状态的他,都招架不住,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钟闪他本人,都没有一个人敢接近他。
无它,没有人 能扛住这么暴力的揍,还是无法还手的那种。
这毒真是太特么恶毒了。
妈的,差点就让他跟异形怪一样,反向弄死自己的同类了。
好在,也不知道老大最后做了什么,恢复了一些理智,而后一刀涌向自己的心口,一刀不够,再次捅了好几刀,而后才倒了下去。
那力道,看的他不忍直视。
真是个狠人,对别人出手尚且残忍,对自己也是如此。
就连一向跟他们老大不对付的谢允烯,都拍手叫好。
“无事!”沙哑磁性的嗓音唤回了钟闪的思绪。
钟闪连忙过去扶起他。
“那件事情,办好了吗?”柏朝南盘了盘手中的绳串,问道。
“放心吧,老大。给你办的妥妥的,三天后就开启了。”
钟闪说道,眨了眨眼睛,垂下了脑袋,抿了抿唇,老大竟然这么上心,还要亲自亲历一次试炼,恐怕跟那堪称解药的血有关。
那个能压制的老大毒性的血,到底出自何人,他也得跟着去看看,到底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