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氏轧钢厂车间里,工人们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在机器上往来忙碌着。
易中海带着贾东旭穿过忙碌的车间,和大家打着招呼,朝主任办公室走去。
贾东旭四处打量,眼里充满了好奇。
三车间主任办公室、位于车间的一个角落里。
白敬礼坐在一把破椅子上,看着易中海和贾东旭,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琢磨了一下,车间里的老师傅基本都带了徒弟,就你老易还空着。你跟贾东旭住一个院子,跟他爹老贾关系也不错,不如,先带带他?”
易中海心里顿时犯了嘀咕:“这不明摆着给我塞个拖累吗?贾东旭这孩子看着还行,就是他娘,那就是一块狗皮膏药,沾上就不容易甩掉。”
可看着贾东旭忐忑不安的样子,心也软了,点头应道:“既然主任都开口了,我就先带带看。”
白主任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易,我就知道你通情达理,今天,就带着小贾在车间看看,讲讲注意事项。”
“得嘞!”
易中海这半天就没有干活,而是领着贾东旭在车间讲解着,他指着一台机器介绍道:“这是冲床,操作的时候,手必须离冲压区远一点;那边的那台是铣床……”
贾东旭跟在后面,时不时点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
机器都介绍完了,他认真说道:“我今天就和你强调一下,工厂不像家里,所有机器没我的允许,绝对不能乱碰!”易中海严肃地看着他。
“我知道了,师傅!”贾东旭嘴甜地说道。
“东旭,先别这么叫。”易中海皱了皱眉,“我还没正式收你当徒弟,能不能成,得看你后续的表现。”
“不管您认不认,我心里已经把您当师父了!以后我肯定好好跟您学手艺,也好好孝敬您的!”
易中海看到贾东旭还算朴实,也没染上他父母那些毛病。这么一想,也就没再拒绝贾东旭喊他“师父”了。
中午下班回到家,一见面就追问贾东旭去车间报到的情况。
当她听到是易中海带他时,贾张氏兴奋地说道:“老易比刘海中强多了!你可要好好巴结他,他这人最好面子,平时多跟他说点好听的……”
贾张氏开始滔滔不绝地教儿子所谓“人情世故”,可贾东旭却根本没听进去,他肚子饿得咕咕叫,忍不住打断她:“娘,你说的那些都不管用,在工厂要有技术才行!咱啥时候吃饭啊?”
贾张氏见儿子压根没把自己的话放心上,骂道:“小王八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以后吃了亏,别来找我哭!”
贾东旭没反驳,只是点点头,眼睛早就瞟向了厨房的方向。
与此同时,在一个小山村里,何雨柱正躺在土炕上,脸色通红,额头滚烫得吓人。
他眉头紧锁,还时不时发出几句模糊的呓语,已经因高烧陷入了昏迷。
他这病来得突然,在荒村住了一晚,天没亮就走出来了,由于迷了路,不知不觉就进了山。
两个人也就将错就错,想要在山里躲几天,没想到碰上下雪,着了凉,又加上前两天体力透支,伤口反复崩裂,他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
更糟的是,他空间里储存的盘尼西林已经用完了,连普通的消炎药也没有了。
王佳芝坐在炕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低声自语:“再这么烧下去,非把脑子烧坏不可……”
她赶紧拧了块湿毛巾,轻轻敷在何雨柱的额头上,就匆匆出门,去找房东老婆婆帮忙。
“婆婆,我弟弟烧得厉害,您这儿有没有能治外伤的药啊?”王佳芝冲进厨房,语气急切地问道。
灶台前烧火的婆婆,听她这么说,摇了摇头:“俺家也没有那种药了!不过,镇子上有个刘郎中,他配的伤药倒是挺管用,村子里的人打猎受伤了,都用他的药。”
“镇子离这儿远不远?”王佳芝追问。
“不算远,就是刚下过雪,路不好走,得翻过前面那道山梁,才能到。”老婆婆指了指窗外远处的山峦。
“再难走的路我也得去!”王佳芝声音哽咽着,“婆婆,您能不能帮我找个人带路啊?”
老婆婆见她急得眼圈发红,心里也软了下来,“这样吧,让我孙子山娃带你去,他经常去镇子上,路熟得很。”
说完,她朝里屋喊了一声:“山娃!出来一下!”
很快,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结实的少年跑了出来,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眼睛又大又亮,透着股淳朴机灵的劲儿。“奶奶,叫我干啥?”
“你带这位王姐姐去镇子上的刘郎中那儿,买些治外伤的药。顺便再买点盐和粮食回来。”
山娃一听能去镇子上,立刻咧嘴笑了,腼腆地说:“好!姐姐你等会儿,我换件衣裳就来!”
没一会儿,山娃就换好了衣服。
他上身穿了件老羊皮袄,下身是狗皮皮裤,脚上蹬着一双自制的鹿皮皮鞋,背后还背着一把弓箭,活脱脱一个小猎户。
王佳芝看了忍不住暗笑:大冬天的山里哪还有猎物。这孩子还很能装。
两人出发了。
山路崎岖难行,积雪没化,地上都是冰愣子,稍不注意就会打滑。
王佳芝从没走过这么难走的路,没一会儿,她就气喘吁吁。
上山的路越走越陡,王佳芝好几次都差点摔下山。
山娃却如履平地,脚步轻快,他不时停下来等她。
又走了一段,这里几乎没有路,要穿过灌木才行,王佳芝的手也被荆棘划破了,疼得她龇牙咧嘴。
可她没吭声,依然继续往前爬,对,就是爬。
山娃见她走实在艰难,便解下腰间的粗麻绳,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另一头递给王佳芝:“姐姐,你攥紧绳子,我拉着你走。”
王佳芝连忙接过绳子,被拽着往上走。
两人足足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翻过了山梁,已经能远远看到山谷中的小镇了。
镇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街,两旁零星分布着十几家店铺,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
街道中段有一家铺子,门口挂着“回春堂”的幌子,风吹得幌子轻轻晃动。
王佳芝跟着山娃走进药铺,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扑面而来,能让人瞬间安静下心来。
柜台后,一位须发花白的老郎中正带着一个年轻人炮制药材。
山娃熟络地走上前,笑着喊道:“刘爷爷,我来买金疮药的!”
刘郎中抬起头,看到是山娃,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山娃子,是你爹受伤了,还是你爷爷的老毛病又犯了?”
山娃愣了一下,刚要开口解释,王佳芝赶紧上前一步,挤出笑容,“老郎中,我是山娃的表姐,我弟弟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摔到石头上,伤得挺重,现在伤口化脓了,还发高烧,您给我拿点管用的药吧!”
刘郎中点点头,没再多问,转身从身后的木抽屉里取出一个纸包,说道:“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伤药,外敷的,一天换一次。一块大洋。”
接着他又仔细交代用法:“记住,把脓水都挤出来,再撒上药粉…”
交代完用药方法,老郎中突然凑近王佳芝,压低声音快速说道:“姑娘,镇子里,今天来了好几个生面孔,到处打听事儿,你们买完药就赶紧离开…”
王佳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
虽然她跟何雨柱一起杀了不少人,她自己也把易先生杀了,可现在何雨柱重伤不起,就剩她一个人,心里还是有点怕。
她强作镇定,谢过老郎中,拉起山娃就想尽快离开。
可山娃却不太情愿,他挠挠头,有些为难地笑道:“姐,我奶奶还让我买盐和粮食呢,家里都快没了……”
王佳芝心里急得像火烧,赶紧拉住他的胳膊,说道:“山娃,听姐的,今天先不买了!我们得赶紧回去,我弟弟还等着药救命呢!”
山娃还有些犹豫:“可是……奶奶特意交代了……”
“王佳芝从怀里掏出一块大洋塞到山娃手里,“这个你拿着,缺的东西要么下次再来买,要么请村里的乡亲帮忙捎带,现在,我们必须马上走!”
山娃还想推辞,王佳芝不由分说地把大洋塞进他的衣兜。
两人一路小跑,往山路的方向跑,王佳芝心里一直担心老郎中说的那些人,是不是奔着她的。
没走多久,当她再次回头时,就发现两个身影,正不紧不慢地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