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万籁俱寂,何雨柱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
他屏息凝神,发现母亲沈桂芝仍在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并未察觉他的动作。
他像一只夜行的猫,敏捷地翻过四合院的围墙,落地无声,随即朝着东兴楼的方向一路狂奔。
冰冷的夜风刮过他的耳畔,他的脚步在空旷的街道上发出急促的回响。
来到东兴楼紧闭的大门外,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空间取出两桶汽油。
他用力将汽油泼洒在酒楼厚重的木门和雕花窗棂上,刺鼻的汽油味迅速弥漫开来。
随后,他划亮一根火柴,橘红色的火苗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向浸透汽油的木料。
“轰——”
火焰瞬间爆燃,蹿起一丈多高,贪婪地舔舐着一切,将漆黑的夜空映照得一片通红。
何雨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微笑。
火势极猛,左侧的日本居酒屋和右侧的日本商行很快也被卷入火海,噼啪作响的燃烧声预示着它们今夜在劫难逃。
天光渐亮,晨曦微露。
何雨柱像没事人一样,先在姚记摊子喝了碗热乎乎的炒肝,随即径直前往什刹海。
此时的什刹海水面氤氲着薄纱般的晨雾,远处隐约传来小贩叫卖声。
他按图索骥,找到杂货铺老板的家。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讨价还价,最终以五十块大洋一年的价钱,敲定了租赁合同。
不多时,何大清也背着手来了。他在空荡荡、落满灰尘的铺子里踱了两圈,用脚踢了踢墙角松动的砖块,又伸手摸了摸屋里那几个歪歪扭扭、布满虫眼的烂柜子,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拾掇这烂摊子,再置办齐家伙事,少说还得再扔进去三十块大洋。”何大清盘算着,语气沉重,“紧着点干,五天后,能勉强开门。”
何雨柱爽快应下,当场把三十块大洋点给了父亲。
何大清接过钱,又说:“后院那三间房,虽说也旧,但比91号院那破屋强多了。收拾出来,我和陈师傅父女就搬过来住。”
“你们商量好就行!”何雨柱回答得干脆利落。
与此同时,珠市口一个僻静的四合院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赵大头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盯着眼前五个垂头丧气的弟兄,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压着巨大的悲愤:“大哥待我不薄,如今他的产业全被那个姓娄的给烧了,多少弟兄也折进去了!我这心里……堵得慌!你们要是有门路,现在就走,我不拦着。还想跟着我干的,我就一句话:这仇必报!不然我赵大头没脸下去见大哥!”
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迟疑道:“三哥,咱就剩这五六条枪了,拿什么跟人斗?”
赵大头二话不说,猛地弯腰从炕席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抖开,十条黄澄澄的小金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诱人的光泽。“怕死的现在滚!”他低吼,“不怕死的,拿着这个去道上喊人!一个月一条黄鱼,我只要敢玩命的!”
刀疤脸眼神骤然一厉,一把抓起金条:“三哥,您瞧好吧!”
协和医院的病房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许富贵瘫在病床上,脸色惨白,两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动弹不得。
许大茂站在床边,带着哭音问:“爹,何雨柱说……说您指使人绑了别家孩子,是真的吗?”
许富贵浑身猛地一激灵,冷汗瞬间湿透了病号服,他厉声反问:“他怎么说的?!原话!”
“……他说,您干这种缺德事,是老天在惩罚您。”
许富贵的心直往下沉,娄风的死、自己这蹊跷无比的车祸……几件事串起来,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上天灵盖。
他猛地抓住儿子的手,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大茂!听爹的!这几天千万别去上学了,给我老实呆在家里!一步也别出去!”
“为啥啊?爹,我们快要考试了……”
“别问!不想死就听我的!”许富贵几乎是在嘶吼。
何大清失踪的消息,像一滴冷水滴进滚烫的油锅,瞬间在四合院里炸开了。
众人看何雨柱一家的眼神都带了各种猜测和异样。
何雨柱碰到阎埠贵时,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假惺惺地叹道:“柱子啊,你家顶梁柱没了,你们娘仨这往后可怎么过哟!”
何雨柱把胸脯一挺,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模样:“阎大爷,天塌不下来!我明儿就去学堂退学,挣钱养家!”
“可你还是个孩子啊!”阎埠贵惊呼。
“孩子怎么了?孩子就不能养家了?”何雨柱反驳得理所当然。
看着何雨柱离开的背影,阎埠贵撇撇嘴,小声嘀咕:“自不量力!”
家里,沈桂芝哭红了眼,拉着何雨柱:“你让我去看看你爹!你是不是骗我呢!他不会是真的……”
何雨柱赶紧压低声音打断她:“娘!你小点声!我刚才听到东兴楼着火了,我们五家昨天刚跟他们撕破脸,我猜那个马老板肯定会找鬼子报案,说不定很快就人来查我们。我晚上要把您送到我爹那里去,您白天还要演一演。”
“东兴楼烧了?该!活该!”沈桂芝先是一快,随即又疑惑,“可他们着火,跟咱们有啥关系?”
“老娘,您是真傻还是装傻?”何雨柱语气急切,“咱们昨天刚闹完,晚上店就烧没了,能不来查我爹吗?”
“真有……真有那么严重?”沈桂芝被儿子的紧张感染,声音也抖了。
“当然了!我估摸着,明天就该有人上门来查了!”
翌日清晨,何雨柱没出门,就在大院门口来回转悠,逢人便说他在等爹回来。
邻居们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交头接耳,都说这孩子受刺激太大,魔怔了。
贾东旭凑过来,假意关心,可那点幸灾乐祸的心思全藏在他闪烁不定的眼神里。
许大茂更是直接,得意洋洋地绕着何雨柱吹着口哨转了三圈,奚落道:“何雨柱,你家啥时候办丧事啊?到时候我去吃席!”
何雨柱没搭理他,只冲他啐了一口:“呸!等着吃你爹的席吧!你爹这次没死成,也离死不远了!指不定哪天,就让人打了黑枪!”
“那也比你强!我爹好歹还有口气儿!你爹连个影都没了!我可听说了,武林大会死了一百多人呢!保不齐就有你爹!”许大茂跳着脚骂。
“滚蛋!你再放一个屁,我现在就弄死你!”何雨柱眼神一凶,作势欲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