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芷刚想摇头表示还能坚持,老王爷终于彻底爆发了!
“萧……承……晏……!”老王爷如同被点燃的炮仗,顺手抄起旁边的长枪,气势汹汹地冲向轮椅上的外孙,“你小子存心的是不是?!啊?!滚过来干嘛?!啊?!”
萧承晏一脸无辜,操控轮椅灵活地后退半尺,完美避开长枪的攻击范围:“外公,我来看您教清芷习武,顺便……关心一下。”
“关心个屁!”老王爷暴跳如雷,“你那是关心吗?!你那是捣乱!是动摇军心!没看见丫头刚有点状态就被你打断了吗?!叽叽歪歪没完没了!擦汗递水问累不累!她是瓷娃娃吗?!一碰就碎?!老子当年练武的时候,你外婆……呃……”他猛地顿住,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脸色更黑,“总之!你给我滚蛋!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碍眼!”
萧承晏稳坐轮椅,淡定无比:“孙儿今日无事,正好在此观摩学习外公的高深武学。”
“你没事?!”老王爷气得差点仰倒,指着萧承晏的鼻子,“你一个堂堂靖王,你会没事?!骗鬼呢?!滚去处理你的公务!看你的密报!实在无事,你就去后院喂鱼!去门口数蚂蚁!实在不行你就去地窖抱着冰块睡一觉!总之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给老子添乱!立刻!马上!滚……!”
那声滚字,吼得整个演武场都在回荡,惊起飞鸟无数。
面对暴怒的外公,萧承晏深知再待下去,老头可能真要动手拆轮椅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操控着轮椅,慢吞吞地、极其不情愿地开始往场外滑。
滑到场边,他又不死心地回头,对着还在努力跟马步较劲的苏清芷,使劲眨了眨眼:“清芷,认真学!晚上……本王给你好好揉揉腿!保证……舒筋活络!手法一流!”那语气,意味深长,带着明显的暗示和暧昧。
苏清芷正全神贯注地对抗着双腿的酸软,乍一听到这话,尤其是揉腿二字,瞬间想起昨夜某些不可描述的、运动过度的画面,昨晚某人也是用那双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在她身上……按摩了许久,最后按得她浑身酥软,求饶不止……她脸颊轰地一下爆红,心跳骤然加速,脚下猛地一软,马步架势一垮,“哎呀”一声,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老王爷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外孙媳妇,随即扭头对着那个罪魁祸怒吼道:“萧承晏!你个小兔崽子!看看!差点摔着!快点给老子滚!磨磨蹭蹭的!再不滚老子用长枪把你连人带轮椅捅出去!”
萧承晏看着苏清芷通红的脸蛋和羞恼的眼神,得逞似的低笑一声,终于不再停留,操控轮椅,优哉游哉地滑出了演武场,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点得意和……欠揍。
老王爷气得对着他的背影虚空挥了好几拳,才转回头,对着脸蛋红扑扑、眼神闪烁的苏清芷,痛心疾首:“丫头!别理那个混账东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会打扰人干正事!咱们继续!来,外公教你一套更厉害的!专打臭男人的断子绝孙脚!”
苏清芷:“……”,外公,您认真的吗?
旁边的侍卫们:“……”,默默夹紧了双腿,冷汗直流。
演武场上再次响起了老王爷的教学声和苏清芷努力挥拳踢腿的呼喝声,只是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丝未散的、甜蜜又尴尬的粉红气泡。而被无情驱逐的靖王爷,正在书房里,一边忙公务,一边回味着自家王妃那羞红的脸蛋,盘算着晚上该如何将功补过,好好揉腿,该如何兑现他手法一流的承诺。
演武场上,“丫头!看好了!这叫猛虎下山式!核心在一个稳字!下盘要像老树盘根,扎进地里三尺!气沉丹田!对,丹田就在你肚脐眼下面三指的地方!吸……呼……感觉到那股气没?对!就这样!瞧你这小身板,抖什么抖?”
苏清芷憋着一张小脸,努力模仿着外公的姿势。她扎着高高的马尾,此刻正颤巍巍地半蹲着,两条细腿不受控制地打着摆子,活像风中摇曳的柳条。
“外公…这猛虎…它腿不酸吗?”苏清芷咬着后槽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丝可怜的颤抖。
“酸?”老王爷眼睛一瞪,维持着纹丝不动的标准马步,中气十足地反驳,“那是劲儿没使对!猛虎下山之前,那得蓄力!蓄力懂不懂?浑身力气都得憋住了!等发现猎物……嘿!”他猛地一个起身,同时右拳虎虎生风地击出,带起一阵短促的破空声,“瞬间爆发!一击必杀!哪还顾得上酸不酸?再来!蹲好!”
苏清芷苦着脸,认命地继续往下蹲,心里把那头不知道腿酸不酸的老虎骂了八百遍。
靖王府演武场上的晨练刚歇,苏清芷沐浴更衣,洗去一身薄汗,正由春桃梳理着微湿的长发,一番晨练虽筋骨酸软,却也通体舒坦。
夏蝉在一旁捧着温热的红枣茶,刚要递上,王府管家福伯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主院,额角带汗,神色焦急,隔着门帘便急声道:“王妃!济世堂的伙计急匆匆跑来,说医馆里来了个万分棘手的病人,周大夫束手无策,人命关天,恳请王妃即刻前去救命!”
“棘手病人?”苏清芷闻言,神色一凛,“可知是何症状?”
管家喘息着回道:“听伙计说,是个产妇!难产!血流了一地,人已经昏死过去了,眼看……眼看就要一尸两命了!”
“难产血崩?!”苏清芷心头一沉,在这个时代,这几乎是阎王爷下的死帖!她霍然起身,没有丝毫犹豫,“春桃,夏蝉,拿上我的药箱!立刻去医馆!”
“是!王妃!”春桃和夏蝉也知事态紧急,立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