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下方那片被焚烧的丧尸坑,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那这些丧尸……暮云城里的惨剧……难道都是萧景瑞造成的?”
萧承晏没有回答,但那冰冷的沉默已然是最好的答案。他迅速从怀中取出那冰冷的玄铁面具覆于脸上,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其中杀意凛然。他对苏清芷低喝一声“待着别动”,随即身形自树冠中飞身而出,稳稳落于火光映照的空地中央,挡住了墨魇二人的去路。
另一棵树上的裴琰见萧承晏戴上面具,心领神会,也立刻取出一副普通的面具戴上,身影一闪,便落在了萧承晏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墨魇骤然被拦,脚步一顿,阴冷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两位气度不凡、却以面具遮面的不速之客,声音沙哑地开口:“阁下是何人?此乃我幽冥宗地盘,奉劝二位莫要多管闲事!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活不长!”
萧承晏面具下的目光如利刃般直刺墨魇,声音透过面具更显低沉冰冷:“幽冥宗墨魇……暮云城数万百姓化为行尸,满城死寂,这一切,都是你幽冥宗所为?屠戮一城,只为制造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
墨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浓重的杀机:“既然知道幽冥宗的名号,还敢来搅局?识相的立刻滚开,否则,就把命留下!”
萧承晏冷笑一声,龙渊剑已然在手,剑尖斜指地面,火光在剑身上跳跃:“闲事?我们不是已经管了吗?你那些宝贝怪物,此刻正在坑中化为灰烬。”
墨魇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无比,看着坑中仍在燃烧的尸群,那是他耗费心血炼制的尸兵,心痛与暴怒交织:“你!坏我宗大事,正好用你们的血肉,来祭炼新的尸兵!”
话音未落,墨魇与身旁那名手下同时暴起!墨魇双手成爪,指尖泛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是淬有剧毒,直取萧承晏面门与心口,招式狠辣刁钻。他那手下则挥舞着一对奇门兵刃离魂钩,卷起道道阴风,缠向裴琰。
萧承晏虽胸口旧伤未愈,但剑法依旧凌厉无比。龙渊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不退反进,剑光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精准地格开墨魇的毒爪,剑气纵横,逼得墨魇连连后退,那幽蓝毒芒竟无法近身分毫。每一次剑爪相交,都迸发出刺耳的声音和点点火星。
裴琰那边亦是毫不逊色,他剑法走的是轻灵迅捷一路,身形飘忽,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点向那使用离魂钩者的破绽。离魂钩虽然诡异,但在裴琰精妙的剑法下,竟被压制得缚手缚脚,只能勉强招架。
四人战作一团,身影在火光中快速闪动,劲气四溢,卷起地上的尘土与落叶。墨魇越打越是心惊,对面这戴面具的男子剑法高超,内力深厚,竟让他有种束手束脚之感。他猛地厉啸一声,周身黑气涌动,显然是要动用压箱底的邪功。
然而,萧承晏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在他旧力刚尽、新力未生,试图催动邪功的刹那,萧承晏眼中寒光爆射,龙渊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惊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墨魇心脉!
墨魇瞳孔骤缩,只来得及勉强侧身,剑锋却已穿透他的护体阴气,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呃……”墨魇动作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透胸而出的剑尖,眼中的阴狠迅速被死灰取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一股股鲜血涌出。
另一边,裴琰也抓住了对手因墨魇之死而瞬间露出的破绽,长剑无声无息地抹过了对方的咽喉。
“噗通”、“噗通”两声,幽冥宗的两位高手,带着满心的不甘与惊愕,倒在了仍在燃烧的尸坑旁,气息全无。
火光跳跃,映照着萧承晏和裴琰戴着面具的身影,以及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
苏清芷和赵明姝从树上下来,走到两人身边。苏清芷看着墨魇的尸体,眉头紧锁:“杀了他们,会不会打草惊蛇?让萧景瑞和幽冥宗有所防备?”
萧承晏收剑归鞘,摘下面具,露出冷峻的容颜,目光幽深地望向暮云城的方向:“蛇已经出洞,惊与不惊,都已无法回头。萧景瑞既然敢行此逆天之事,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语气中的杀伐之意,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冷凝了几分。说完,他缓缓走到墨魇的尸体旁,蹲下身,仔细地在其衣物间搜寻。片刻后,他从墨魇贴身的暗袋中,摸出了一封以火漆密封的信函。
萧承晏毫不犹豫地拆开火漆,展开信纸。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信上的字迹,越是细看,他周身的气息便越是冰寒刺骨。裴琰凑近一看,脸色也瞬间变得震惊而愤怒!
那竟是七皇子萧景瑞亲笔写给墨魇的密信!信中言辞急切,严令墨魇加快尸兵的炼制进程,并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扩大规模,言语间透露出对力量的极度渴望和对皇位的志在必得,其丧心病狂的程度,令人发指!
“他……他竟然真的……”裴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虽知皇子争储残酷,却万万没想到萧景瑞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等骇人听闻、人神共愤之事!这已非权力斗争,而是彻头彻尾的妖魔行径!
萧承晏眼中怒火与寒意交织,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封密信重新揉成一团,随手掷入身旁仍在燃烧的尸坑中。火焰迅速吞噬了信纸,也仿佛烧灼着众人沉重的心情。
“夜影!”萧承晏沉声唤道。
“属下在!”夜影现身。
“立刻加派人手,全力追查幽冥宗其他余孽的藏身之处!一旦锁定,”萧承晏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意,“调集附近所有能动用的兵力,给本王彻底剿灭!记住,幽冥宗上下,一个不留!”
“是!属下遵命!”夜影领命,身影再次融入黑暗,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