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芷再次出现在空档!赫连娜仁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催动乌云猛扑过来,球杆带着风声横扫,意图直接破坏!
苏清芷眼神一凝,这一次,她没有选择低平球。只见她身体微微后仰,重心后移,双臂舒展,球杆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由下而上,猛地撩起!
“嗖……!”一声,朱红色的马球划出一道优美的高抛弧线!越过了赫连娜仁绝望挥出的球杆,越过了球门前奋力跃起的阿古丽的头顶,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精准地落入了球门的最中央!
绝杀!3:2!
“嘟……嘟……嘟……!!!”终场的号角声长鸣!
“赢了!我们赢啦!”赵明姝扔掉球杆,策马冲向苏清芷。
全场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声!“皇婶赢啦!赢啦!五千匹战马!”萧澈激动得小脸通红。
萧景瑞的嘴角也缓缓扬起,看着苏清芷的眼神如火般炽热。
皇上长长舒了一口气,此刻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甚至带头鼓起了掌。
萧承晏微笑的望着场中那个被赵明姝紧紧拥抱、嘴角含笑的女子,胸腔中涌动着骄傲与激荡,恨不得立刻飞身下去将她拥入怀中!
“不……!!!”赫连娜仁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那个她最恨的女人!她猛地将手中的球杆狠狠地砸在地上!“咔嚓”一声,球杆断成两截!
她赤红着双眼,疯魔般指向正欲离场的苏清芷:“苏清芷!你别得意!马球不过是游戏!仗着些歪门邪道的伎俩取胜,算什么本事?!你敢不敢明日与我再比一场?真正的骑射狩猎!输赢,我们再定!”
苏清芷勒住马绳,缓缓转过身。她看着状若疯狂的赫连娜仁,唇角那抹浅笑依旧淡然:“有何不敢?三日后,猎场恭候公主大驾。”
她顿了顿,看向面如死灰、捂着心口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北狄右贤王,以及他身后那些同样脸色铁青的使团成员,语带提醒:“不过,公主似乎忘了,”她微微抬手,指向远处马厩的方向,“你输的五千匹战马,还请三日内交割清楚。我崇胤的将士,可都等着骑上贵国的宝马良驹,保家卫国呢。”
“你…!”赫连娜仁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吐血。
北狄右贤王眼前一黑,终于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被手忙脚乱的随从扶住,嘴里还念叨着:“五千匹…五千匹上等战马啊…肉疼死了…”这趟出使,亏到姥姥家了!公主啊公主,您可真是……他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校场之上,胜利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而属于北狄使团的那片区域,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割肉般的剧痛之中。
看台上,萧承晏看着场中那个从容不迫、谈笑间便让北狄使团痛彻心扉的倩影,眼中满满的骄傲与宠溺。他的王妃,从来就不是需要他时刻护在羽翼下的娇花,而是能与他并肩、共御风霜的参天大树!猎场之约?他唇角微勾,那便让北狄的公主,再好好领教一番,何为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
萧承晏深知赫连娜仁绝非善类,猎场之上必是生死较量。面对赫连娜仁那野狼般的凶悍和北狄人世代与野兽搏杀的血性,苏清芷纵有智谋,在纯粹的狩猎技艺上,终究是欠缺火候。
为保苏清芷万全,更为了挫败北狄最后的骄狂,他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带王妃进山,特训三日!
靖王府,鹤鸣苑,老王爷陆霆在书房里焦躁地来回踱步,脸气得通红,花白的胡子根根翘起。
刚刚他风风火火冲到暖阁时,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张墨迹未干的便笺,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府中诸事,外公如定海神针,外孙甚是放心。外公勿念,三日后归。晏、芷。”
“反了!反了天了!”他猛地一掌拍在书案上,“萧承晏那个小兔崽子!竟敢一声不吭就带着媳妇儿跑了?!跑去深山老林学什么劳什子骑射?啊?!这王府是容不下他们了还是怎地?!孤男寡女!深山老林!他…他…”
管家福伯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心里默默为自家王爷和王妃祈祷。
“混账东西!”老王爷越想越气,指着门外咆哮,“还说什么清芷需要静心练习?放屁!老子看他就是存心躲开老子!躲开这满朝盯着他的眼睛!带着媳妇儿去过逍遥日子了!有了媳妇忘了外公!把老子一个人扔在这空荡荡的王府里,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啊?!”
他气呼呼地抓起桌上一个青玉镇纸,举起来想摔,看看又舍不得,那是他当年最爱的战利品,只得重重的放回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好!好得很!还定海神针?定个屁!小兔崽子!等你回来,老子非把你那两条刚好的腿再打折!让你真真正正坐一辈子轮椅!让你装!让你装个够!”
福伯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心里暗道:老王爷,打断王爷的腿,最后偷偷抹眼泪的不还是您…
而此刻,京郊百里之外的群山深处,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或野兽的低吼,更显幽深静谧。
“驾!”
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在崎岖的山道上疾驰!马背上,苏清芷一身淡黄色窄袖骑服,青丝高束成利落的马尾,随着骏马的奔腾在风中飞扬。
在她侧前方不远处的山脊上,萧承晏一身玄色劲装,他并未策马狂奔,只是控着缰绳,目光紧紧追随着苏清芷的身影,唇角噙着一丝骄傲的笑意。他的清芷,本就聪慧,骑术更是早已娴熟,欠缺的只是山林狩猎的经验和些许技巧。
“清芷,左前方,那株歪脖子松树下!”萧承晏低沉的声音透过内力,清晰地送入苏清芷的耳中。
苏清芷闻声,目光瞬间锁定,一个毛茸茸、灰扑扑的影子正警惕地竖起耳朵,那是只肥硕的灰兔!她眼神一凝,双腿控马,左手瞬间摘下挂在马鞍旁的猎弓,右手抽箭搭弦,动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