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忍着笑意,恭敬应道:“是,王爷。”
轮椅缓缓驶入靖王府,前方隐约传来苏清芷和老王爷关于“辣锅底料要不要多放花椒”的热烈讨论声,夹杂着老王爷爽朗的大笑声。萧承晏听着这充满烟火气的喧闹,唇角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罢了,只要他的清芷开心,他被忽视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呢?这靖王府,终于又有了家的温度。
转眼间,裴琰与赵明姝的婚事便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这一日,苏清芷特意去了趟赵将军府,想看看有没有需要她帮忙之处。
赵将军府内一派喜气洋洋,赵明姝的母亲,一位爽利干练的将军夫人,拉着苏清芷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靖王妃,您快请坐!明姝这孩子的事,真是多亏了您和靖王爷从中周旋,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
赵明姝也在一旁点头如捣蒜,脸上洋溢着待嫁新娘的幸福光彩:“是啊清芷姐,若不是你,我恐怕……”
苏清芷笑着打断她:“傻丫头,说这些做什么?看到你和裴大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比什么都高兴。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的。”
赵将军闻言,朗声笑道:“靖王妃有心了!不过这婚事琐碎,自有内人和管家操持,怎敢再劳烦您。靖王和靖王妃的这份恩情,我们赵家记下了。日后若有需要,赵某定义不容辞。至于婚事,您啊就安心等着那日来喝喜酒,做我们明姝最尊贵的客人便是!”
赵夫人也连忙附和:“正是正是!靖王妃您就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见赵家人态度坚决,且一切井井有条,苏清芷便也不再坚持,又说了会儿贴心话,便打道回府。
自此,苏清芷便安心待在靖王府中。白日里,她或是去校场活动筋骨,练练防身的招式,更多时候,则是被老王爷缠着,一头扎进厨房,研究各种新奇吃食。
这日,厨房里香气四溢,苏清芷正指挥着厨娘处理一条肥美的鲜鱼。
“外公,您尝尝这个,新的做法,叫酸菜鱼!”苏清芷夹起一片雪白滑嫩的鱼片,递到早已守在锅边、眼巴巴望着的老王爷嘴边。
老王爷迫不及待地吹了吹,送入口中,顿时眼睛瞪得溜圆:“唔!妙啊!酸辣开胃,鱼肉嫩得入口即化!清芷丫头,你这脑袋瓜里怎么这么多好东西!比宫里那些御厨强多了!”
苏清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等明儿个,我再给您做个水煮肉片,保准您更喜欢!”
老王爷乐得胡子直翘,搓着手道:“好好好!还是我的清芷丫头最孝顺!不像某个臭小子,整天板着张脸,一点意思都没有!”
一旁的萧承晏闻言,无奈地抬眸看了一眼这一老一少,摇了摇头,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这样的日子,平静而温馨,正是他心中所愿。
这一老一少泡在靖王府那宽敞的厨房里,简直像发现了新大陆。苏清芷凭着现代的记忆和创意,老王爷则凭着尝遍天下美食的阅历和十足的好奇心,两人联手捣鼓出了不少的新奇美味。
“清芷丫头,你看这个面,这样揉是不是更有劲道?”
“外公您真厉害!对,就是这样!等下我们做个炸酱面!”
“炸酱面?这名字有趣!酱要炸过?快,跟外公说说怎么弄!”
“清芷丫头,你昨天做的那个叫蛋糕的甜点,松松软软,甜而不腻,真是绝了!今天咱们再做个不一样的?”
“好呀,外公,今天咱们试试加些果干进去怎么样?”
厨房里时常传来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声和阵阵诱人的香气,引得府中的下人都忍不住偷偷咽口水。萧承晏忙好过来,往往能看到外公和苏清芷凑在一起,头对头地研究食谱,或者抢着品尝刚出炉的美食,那温馨热闹的场景,让他觉得整个靖王府都充满了烟火气和暖意。
这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自在了!
然而,天公却不作美。京城一带,自开春以来,竟是滴雨未落。原本应是春雨贵如油的季节,田地却干裂出纵横的沟壑,秧苗蔫黄,河流水位也下降得厉害。
街市上,百姓们愁容满面,议论纷纷。
茶摊旁,一个老农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唉声叹气:“这都多久没见着雨星子了?再这么下去,地里的庄稼可都要渴死了!”
旁边的商贩也愁眉不展:“是啊,河水浅了,货船都不好走了。这老天爷,是不给咱们活路了吗?”
“听说城外龙王庙的香火这几日旺得不得了,大家都去求雨呢!”
“光我们求有什么用?得皇上出面才行啊!皇上是真龙天子,他祈雨,老天爷肯定给面子!”
百姓们忧心忡忡,叫苦不迭。慢慢的,街头巷尾,都能看到人们设起香案,虔诚地祈求老天爷开恩,降下甘霖。
“这鬼天气!再不下雨,地里的苗都要渴死了!”靖王府采买的下人回来,一边卸货一边抱怨,“城外河床都露底了,好多井也快干了,水价翻了好几倍!”
几日后的早朝上,气氛凝重。户部尚书谢明远忧心忡忡地出列:“皇上,京畿地区久旱不雨,春耕受阻,民心惶惶。长此以往,恐酿成灾荒,影响国本啊!”
龙椅上,皇上的眉头紧锁,手指烦躁地敲着龙椅的扶手:“朕已知晓,钦天监何在?”
钦天监监正郑北辰连忙出列:“臣在。”
“近日星象如何?可有降雨之兆?”皇上沉声问道。
郑北辰跪伏在地,声音颤抖:“回皇上,臣连日观测天象,只见……只见烈日炎炎,并无……并无降雨之征兆啊,此乃……此乃天意啊!”
此言一出,殿内众臣更是窃窃私语,面露忧色。
另一位老御史也颤巍巍地出列,高声奏道:“皇上,天灾示警,乃上天对人间政事有所不满!如今旱魃为虐,黎民受苦。臣听闻民间已有百姓自发祈雨,然效果甚微。老臣斗胆恳请皇上,为天下苍生计,亲身前往天坛主持祈雨大典,以安民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