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出小姐,竟然……竟然过得如此凄惨!连口干净的饭都吃不上?”
“发霉的饭菜?推下冰湖?关祠堂断水断粮?”一位武将气得虎目圆睁,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老子在战场上对待俘虏都没这么狠!”
那些曾与苏清芷生母有过交往的诰命夫人们,更是忍不住掩面低泣。
“姐姐……姐姐若是在天有灵,看到清芷被她亲生父亲和那毒妇如此作践,该是何等的心痛啊!”
“太惨了……真是太惨了!这是欺负孩子没了亲娘啊!”
“苏国公和王氏,简直猪狗不如!”
百姓们的反应则更为直接和激烈。
“我呸!还磨练!放他娘的狗屁!说这话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狗官!黑心肝的东西!这么对待自己的亲闺女!”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怪不得靖王妃要跟他们断绝关系!换我我也断!不断等着被他们折磨死吗?”
“刚才还装得一副慈父慈母的样子,我差点就信了!原来是两个黑了心肝的老虔婆和老混蛋!”
“打杀嫡女,宠妾灭妻!皇上!这等无耻之徒,该当何罪?!”
“严惩苏国公!严惩毒妇王氏!”
愤怒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苏文鸿和王氏淹没。他们二人跪在中央,承受着千夫所指,万民唾骂,脸色惨白,浑身抖若筛糠,哪里还有半分方才指认妖孽时的嚣张气焰。
形势在苏清芷一番泣血的控诉下,发生了惊天逆转!所有人的同情与愤怒都转向了镇国公府,那妖物之说,在如此残酷的真相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苏清芷的污蔑与迫害!
萧承晏坐在轮椅上,看着那个在万众瞩目下,独自挺直脊梁,以柔弱之身对抗不公的妻子,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心疼与骄傲。
老王爷更是气得胡子直抖,他怒视着苏文鸿和王氏,若非场合不对,他怕是早已冲上去亲手教训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看着这彻底失控的场面,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本想借镇国公府之力坐实苏清芷的妖物之名,却没想到,反而被苏清芷掀开了镇国公府如此不堪的内幕,引得民怨沸腾!
王氏眼见群情激愤,矛头直指自己,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因愤怒和恐慌而开始变得扭曲。她强撑着挺直腰板,尖声反驳苏清芷:“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我们何时那般苛待过你?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她料定苏清芷拿不出什么实质证据,毕竟那些阴私手段,都是在高门内院里悄无声息地进行。
然而,苏清芷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见苏清芷仿佛被王氏尖锐的声音吓到,猛地后退了几步,身子微微颤抖,双手护在身前,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惧,眼神躲闪,声音带着哭腔,怯怯地哀求:“别……别打我!母亲,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求求您别打我!别用针扎我,别把我关进黑屋子!我听话!我什么都听您的!”
她这副突然转变的、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长期遭受虐待、形成条件反射的可怜人!
王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演搞得彻底懵了,张着嘴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没等王氏想好如何应对,苏清芷又迅速抽出袖中的绣帕,掩面低泣起来。
她的哭声起初压抑而委屈,渐渐转为悲切,肩膀微微耸动,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颤音:“呜呜呜……我本想着,家丑不可外扬,那些不堪的往事,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好了……我一再隐忍,只求能有一方安宁……可你们,为何非要赶尽杀绝,连一条活路都不给我……非要逼我在皇上面前,在天下人面前,揭开这血淋淋的伤疤……”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与方才那个言辞犀利、揭露真相的刚烈女子判若两人。这番情真意切的哭诉,比任何激烈的辩驳都更具感染力。
围观的人群彻底被点燃了!
“证据?这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据!若不是被打怕了,怎会如此?”
“恶毒!太恶毒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威胁恐吓!”
“王氏!收起你那套嘴脸!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蛇蝎毒妇!不许你再吓唬靖王妃!”
唾骂声如同冰雹般砸向王氏,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清芷“你……你……”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差点背过气去。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以前在府里唯唯诺诺、任她拿捏的继女,何时学会了这等炉火纯青的装可怜的本事?!
苏清芷透过指缝看着王氏那副憋屈到极点的模样,心中冷笑:被绿茶套路的感觉如何?跟我一个来自现代、见识过无数宫斗宅斗剧和绿茶教学的我比演技?哼,你还嫩了点!
就在舆论几乎一面倒地同情苏清芷时,一个尖锐的女声猛地响起,试图扭转局面:“苏清芷!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了!”
众人望去,只见瑞王妃苏映雪,王氏的亲生女儿,一脸愤然地站了出来。她指着苏清芷,试图将话题拉回原点:“今日说的是你乃妖女,致使天怒不雨之事!你休要故意东拉西扯,混淆视听!就算你性情大变可以说是因为受欺负,那你这一身莫名其妙的医术又作何解释?你以前在府里可是连字都认不全,如何能习得这般高明的医术?这难道不是妖孽附体的铁证吗?!”
苏映雪自以为抓住了要害,得意地扫视了一圈安静下来的众人。
苏清芷却丝毫不慌,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对着苏映雪露出一个极其无辜又带着点恍然大悟的微笑:“哦?瑞王妃这话的意思是……你承认你们镇国公府,确实一直欺负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