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晚宴的气氛正逐渐推向高潮。礼堂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盘子里的食物自动续添,南瓜灯闪烁着温暖的光芒,飘浮的蜡烛在头顶投下晃动的光影。莱尔·兰纳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旁,努力适应着自己这身过于“华丽”的装扮,以及随之而来的、持续不断的注目礼。蓬蓬裙的裙撑让他行动不便,蕾丝花边蹭在皮肤上带来一种陌生的痒意,他只能小口小口地喝着南瓜汁,试图用冰凉的饮料降低脸颊的温度。
阿萨利斯还在兴致勃勃地向周围好奇的同学展示他的狐耳,而莫法则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优雅的用餐仪态,仿佛身上那件华丽的深蓝色礼服只是她日常的袍子。
就在宴会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候,礼堂的大门被“砰”地一声猛地撞开。奇洛教授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他头上的大围巾都歪到了一边。他一路跑到教师席前面,几乎瘫软在地,用颤抖的声音尖叫道:
“巨——巨怪!在地下教室!以为你们应该知——知道!”
说完,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眼珠一翻,直接晕倒在了地板上。
一瞬间,礼堂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随即,恐慌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和尖叫。
“巨怪?!”
“在地下教室?!”
学生们惊慌失措,纷纷从长凳上站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邓布利多校长立刻站了起来,他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声音洪亮而沉稳地传遍了整个礼堂:“安静!”
强大的威慑力让骚动稍微平息了一些。
“级长们!”他命令道,“立刻带领各自学院的学生,有序地返回公共休息室!老师们,跟我去地下教室。”
命令下达,各个学院的级长们立刻开始行动,大声呼喝着组织自己学院的学生。莫法作为斯莱特林的女级长,立刻站起身,她那身深蓝色的礼服在混乱中显得格外镇定。“斯莱特林的学生,跟我来!不要慌乱,排成两列,低年级在前,高年级在后!”
人群开始涌动,朝着礼堂门口移动。莱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下意识地跟着人群站起来,但蓬蓬裙巨大的裙摆却成了障碍,差点让他绊倒。阿萨利斯赶紧扶住他,金狐耳警惕地竖着,环顾四周。
“抓紧我,莱尔!”阿萨利斯喊道,一手扶着腰间的装饰佩剑,一手护着莱尔,试图在拥挤的人流中开辟一条路。
就在他们跟随着斯莱特林的人流,缓慢地向门口移动时,莱尔敏锐的猫耳捕捉到了旁边格兰芬多队伍里一阵不寻常的骚动。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恰好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哈利·波特和他那个红头发的朋友罗恩·韦斯莱,正逆着人流,偷偷溜向了通往另一边走廊的一个岔路。
是哈利!莱尔的心猛地一跳。他和哈利因为暑假在女贞路的偶遇而相识,关系不错,但他知道哈利并不认识德拉科,也不认识他在霍格沃茨的其他朋友。此刻看到哈利和罗恩脱离队伍,朝着可能是巨怪所在的方向跑去,莱尔瞬间担心起来。哈利虽然打败过黑魔王,但他现在只是个一年级新生!巨怪对于成年巫师都可能构成威胁,何况是他们?
“阿萨利斯!莫法!”莱尔急忙拉住哥哥的衣袖,又看向正在前方维持秩序的姐姐,“哈利·波特他们往那边跑了!那边可能是巨怪的方向!”
莫法闻言,眉头微蹙,她显然也认为让两个一年级新生单独面对巨怪是极其不明智的。“跟上他们,确保安全,但不要贸然行动。我去通知教授,随后就到。”她快速做出决断,级长的责任感让她无法坐视不管。
“明白!”阿萨利斯立刻点头,他骨子里的冒险精神和对“骑士”角色的代入感让他对此毫无畏惧。他拉起莱尔,“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于是,在混乱的人流中,穿着蓬蓬裙的莱尔和顶着狐耳的阿萨利斯脱离了斯莱特林的队伍,悄悄地跟上了哈利和罗恩。莱尔的裙摆在奔跑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猫尾因为紧张而高高翘起,这古怪的组合在昏暗的走廊里形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景。
他们跟着哈利和罗恩,一路来到了女生盥洗室附近。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旧抹布混合臭袜子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还伴随着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咕哝声。
“在里面!”罗恩指着盥洗室的门,脸色发白。
哈利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和罗恩一起冲了进去。
莱尔和阿萨利斯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了进去。
盥洗室内的景象令人窒息。一个庞然大物——足足有十二英尺高,皮肤是暗淡的灰色,像花岗岩一样,身体臃肿不堪,顶着一个椰子般光秃秃的小脑袋,手里拖着一根粗大的木棍——正是那个巨怪!它似乎被隔间里传来的尖叫声(听起来像是赫敏·格兰杰)激怒了,正笨拙地挥舞着木棍,砸向那些隔间门。
哈利和罗恩似乎想吸引巨怪的注意力,他们大喊大叫,捡起破碎的水池碎片扔向巨怪。但这反而更加激怒了它,它转过身,朝着两个男孩逼近。
“昏昏倒地!”阿萨利斯反应极快,立刻举起魔杖射出一道红光。但咒语打在巨怪厚实的皮肤上,只是让它踉跄了一下,晃了晃脑袋,更加愤怒地看向新出现的打扰者。
莱尔看着眼前这混乱而危险的场面,心脏怦怦直跳。他知道自己被禁止使用无声咒,但即使使用有声咒语,他也必须做点什么。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在书籍上看过的关于巨怪的弱点。力量巨大,但智力极其低下,行动迟缓……
就在这时,哈利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或者说鲁莽)的举动,他猛地跳起来,从后面扑到了巨怪的背上,用手臂死死勒住巨怪的脖子!巨怪吃痛,疯狂地甩动身体,想把哈利甩下去。
罗恩吓呆了,拿着魔杖不知所措。
“它的鼻子!攻击它敏感的部位!”莱尔急中生智,对着罗恩喊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盥洗室里显得有些尖细,但因为紧张而格外清晰。
罗恩似乎被点醒了,他闭上眼睛,胡乱地挥舞着魔杖,大声念出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有点用的咒语:“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
奇迹发生了。巨怪手中那根沉重的木棍突然飘了起来,然后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重重地、精准地砸在了它主人的脑袋上!
“咚!”一声闷响,如同敲击在一面破鼓上。
巨怪原地摇晃了两下,那双小眼睛里充满了困惑,然后像一座山一样,轰然倒地,震得整个盥洗室都仿佛在颤抖。它被自己那根飞起来的木棍砸晕了!
哈利从巨怪背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罗恩也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的魔杖,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危机解除,盥洗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几个孩子粗重的喘息声。
直到这时,哈利、罗恩,以及刚从隔间里出来的赫敏,才真正看清了后来出现的“援军”是谁。
一个穿着银绿骑士服、金发、头顶一对明显不是装饰品的金色狐狸耳朵的阿萨利斯。
以及……一个穿着极其华丽繁复的墨绿色蕾丝蓬蓬裙、银发上系着同色丝带、拥有蓝金异色瞳、头顶一对微微抖动的银白猫耳、身后还垂着一条毛茸茸猫尾的……“女孩”?
三个格兰芬多都愣住了。赫敏甚至忘记了哭泣,罗恩张大了嘴巴,哈利的目光在莱尔那身与他此刻冷静(虽然脸颊还有点红)表情极不相称的裙装上停留了许久,又落在他那对异常显眼的猫耳和尾巴上。
“莱尔?”哈利认出了这个暑假在女贞路偶尔一起玩的、身体不太好的男孩,但他完全无法将记忆中那个安静、苍白的男孩与眼前这个……这个……穿着裙子的猫耳“少女”联系起来。
“哈……哈利。”莱尔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下意识地想扯一扯裙摆,却发现蓬蓬裙根本扯不动。他感觉自己刚刚平复一点的脸又烧了起来。完了,最不想被熟人看到的场面,还是发生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和奇洛教授先后冲进了盥洗室,紧随其后的,是脸色并不好看的格林德沃和依旧保持着镇定,但眼神锐利的邓布利多校长。
教授们看到倒在地上的巨怪,以及站在巨怪旁边、形象各异的五个孩子时,表情都极其精彩。
麦格教授的脸色苍白,带着后怕和愤怒。“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解释一下!”
斯内普教授的黑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全场,尤其在哈利和罗恩身上停留了很久,最后落在莱尔那身蓬蓬裙上时,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更加阴沉。
奇洛教授在巨怪旁边瑟瑟发抖。
“对不起,教授,”赫敏抢先一步开口,声音还带着哭腔,但语气坚定,“是我……我以为自己能对付巨怪,他们……他们是来找我的。”
“是我们……”罗恩想辩解,但被赫敏瞪了一眼。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五个孩子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莱尔和阿萨利斯身上,尤其是莱尔那身与战场格格不入的装扮。“我想,我们需要一个更详细的解释。”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格林德沃则直接走到了莱尔和阿萨利斯面前。他高大的身影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金狐耳阿萨利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格林德沃先是看了一眼阿萨利斯,确认他无恙,然后目光落在莱尔身上,从那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猫耳,到脸上未褪的红晕,再到那身夸张的、沾了些许灰尘的蓬蓬裙。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动作算不上温柔,但异常精准地——提溜住了莱尔蓬蓬裙后颈位置(那里恰好有一个用于固定的丝带环)和阿萨利斯骑士服的后领,像拎两只不听话的小动物一样,将两人从巨怪旁边拎开。
“回去。”他言简意赅,声音低沉冰冷,不容置疑。
莱尔双脚离地,裙摆在空中晃荡,猫耳和尾巴都僵住了,窘迫得恨不得立刻消失。阿萨利斯也老实了,金狐耳耷拉下来。
邓布利多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对麦格教授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示意格林德沃将两个孩子带离现场。
于是,在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穿着蓬蓬裙的猫耳莱尔和顶着狐耳的骑士阿萨利斯,被他们那位气场强大的变形课助教,以一种极其“耻辱”的方式提溜出了女生盥洗室,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而他们身后,跟着面色平静却目光深沉的邓布利多校长,以及匆匆赶来的、一脸担忧的莫法。
对于哈利、罗恩和赫敏来说,这个万圣节夜晚注定永生难忘。他们不仅一起面对并(侥幸)击败了一只巨怪,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更深刻地记住了一个画面——那个名叫莱尔兰纳的、斯莱特林的、邓布利多校长的儿子,穿着墨绿色蕾丝蓬蓬裙,顶着猫耳朵和尾巴,在巨怪倒下的战场上,被教授提溜走的模样。
这个印象,恐怕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难以从他们的脑海中抹去了。而莱尔兰纳,在霍格沃茨的“传奇”经历,又添上了浓墨重彩、且无比尴尬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