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内的紧张气氛并未阻止魁地奇赛季的到来。一个清冷的周六早晨,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魁地奇队分别占据了球场两端进行训练。阿萨利斯作为斯莱特林的守门员,穿着崭新的、泛着冷光的银绿色队服,骑在他珍爱的光轮2001上,在球门柱间灵活地穿梭扑救,金发在寒风中飞扬,脸上洋溢着专注与兴奋。暑假在世界杯预选赛上的高光时刻,显然极大地提升了他的自信。
莱尔和莫法裹着厚厚的斗篷,坐在高高的看台上,观看训练。莫法膝盖上摊开着一本厚重的《高级魔文翻译》,但她的目光更多时候是追随着场上那个活跃的金发身影,蓝金异色的眼瞳里带着一丝姐姐特有的、混合着骄傲与无奈的神情。
“他还是老样子,训练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莫法轻声说,看着阿萨利斯为了扑救一个刁钻的鬼飞球,几乎从扫帚上倒挂下来。
“但他很开心。”莱尔接口道,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结成白雾。他看着哥哥在天空驰骋的身影,异色瞳中流露出淡淡的羡慕。他自己的身体状况注定无法参与这样激烈的运动,但他真心为阿萨利斯感到高兴。
就在这时,格兰芬多那边的训练似乎出了点状况。哈利·波特在一次高速俯冲后,似乎失去了平衡,猛地从扫帚上摔了下来,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波特摔下来了!”看台上响起一阵惊呼。
莱尔看到阿萨利斯也停止了训练,悬停在空中,皱着眉头望向格兰芬多那边。
与此同时,在斯莱特林训练场的边缘,一棵光秃秃的栎树下,德拉科·马尔福正和克拉布、高尔站在一起,假装是在“观察对手战术”。当哈利摔落时,德拉科那惯常带着讥诮表情的脸瞬间僵住,灰蓝色的眼眸猛地收缩,下意识地上前了一步,手指紧紧攥住了粗糙的树皮。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喊什么,但最终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倒在草地上的红色身影,直到看到罗恩和赫敏冲过去扶起哈利,确认他似乎只是擦伤和扭伤后,他才像是松了口气,随即立刻恢复了那副傲慢的表情,转身对克拉布和高尔用不小的音量嘲笑道:
“看来波特的飞行技术和他的魔药水平一样糟糕,是不是?连扫帚都骑不稳。”
但他的眼神,在转身的刹那,还是不受控制地又瞟了哈利的方向一眼,那里面一闪而过的担忧,与他刻薄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莱尔坐在高处,恰好捕捉到了德拉科这细微的情绪变化,他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训练结束后,阿萨利斯带着一身汗水和兴奋找到他们。“看到我最后那个扑救了吗?完美!”他用力揉了揉莱尔的头发,又看向莫法,“莫法,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很精彩。”莫法合上书,语气平静,“但也看到了你至少三次冒失的出击,如果不是击球手补救及时,我们已经丢了三球了。”
阿萨利斯撇撇嘴:“那是战术需要!要给予对手压力!”
“是给我们的防守带来压力。”莫法毫不留情地指出,但嘴角却微微上扬。这就是他们姐弟相处的常态。
三人一起返回城堡。路上,他们遇到了刚从校医院出来的哈利、罗恩和赫敏。哈利的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还带着点惊魂未定。
“听说你摔下来了,没事吧?”阿萨利斯难得主动地对哈利说道,语气不算热络,但也没有恶意,更像是一种同为魁地奇运动员的例行关心。
“没事,庞弗雷夫人说休息一下就好。”哈利回答,目光在阿萨利斯那身显眼的斯莱特林队服上扫过,又看了看他身边的莱尔和莫法。
“下次小心点,波特。”阿萨利斯点了点头,“赛季才刚开始,我可不想失去一个值得较量的对手。” 这话听起来依然带着斯莱特林的骄傲,但比起马尔福式的嘲讽,已经算得上友善了。
等哈利他们走远,阿萨利斯才低声对莱尔和莫法说:“他的扫帚……光轮2000,性能确实不错,但比起我的2001还是差了点。不过他的飞行天赋……确实少见。” 能从他口中听到对格兰芬多对手的认可,实属不易。
莫法瞥了他一眼:“承认别人优秀并不难,阿萨。”
阿萨利斯哼了一声,没再反驳。
随着袭击事件的阴影持续笼罩,图书馆成了许多学生课后滞留的地方,仿佛书架的屏障能带来一丝安全感。一天晚上,莱尔正在禁书区边缘查阅一本关于古代防护魔文的典籍,为魔法史的一篇论文寻找资料。他敏锐的猫耳捕捉到了不远处压抑的争执声。
是赫敏·格兰杰,她怀里抱着好几本厚得吓人的书,包括《强力药剂》、《常见魔法病菌与毒菌》以及《中世纪炼金术士》。她正压低声音,激动地对罗恩和哈利说着什么。
“……必须要试试!这是唯一的办法!”赫敏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可是,赫敏,这太危险了!”罗恩反对道,脸色发白,“而且这违反了一百多条校规!”
“如果不去查清楚,下一个被石化的可能就是我们中的一个!”赫敏反驳,“你们没发现吗?所有的袭击都发生在……”
她的声音更低了,莱尔只隐约听到“管道……声音……蜘蛛……”等零碎的词。他立刻联想到了自己在图书馆听到的弗立维教授和平斯夫人的谈话。赫敏似乎也在调查密室,而且可能找到了一些关键线索。
哈利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看着赫敏怀中那些书名,绿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犹豫。“赫敏,或许我们应该告诉教授……”
“告诉他们什么?”赫敏打断他,“说我们怀疑是蛇怪,因为我们听到墙里有声音,看到蜘蛛在逃离城堡?他们有证据吗?他们只会让我们别多管闲事!” 她的语气带着 挫败感。
莱尔默默地合上了自己的书。他知道赫敏说得有道理。成年人们似乎在暗中调查,但进展似乎不快。而赫敏的敏锐和行动力,或许真的能发现些什么。但他也清楚其中的危险性。他犹豫着,是否应该上前,将他所知关于蛇怪和管道的零星信息告诉他们?但这会暴露他偷听教授谈话,也可能将他自己更深地卷入其中。
就在他犹豫之际,赫敏已经抱着书,拉着还在争论的哈利和罗恩匆匆离开了图书馆,似乎下定决心要实施她的计划。
莱尔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摸了摸长袍内侧,那个黑色笔记本依旧冰冷地贴着他的身体。汤姆·里德尔……这个五十年前的学生,他是否知道密室的秘密?一个危险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或许……这个日记本,能提供一些线索?但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盖勒特父亲的警告言犹在耳——好奇心是通往陷阱的捷径。他不能冒险。
当他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图书馆时,在门口遇到了正在巡逻的莫法。她看着莱尔略显沉重的脸色,以及他手中那本明显是禁书区借阅的魔文书,微微蹙眉。
“又在看这些?”莫法的声音带着不赞同,“父亲说过,让你少接触这些过于古老危险的东西。”
“只是查点资料。”莱尔低声解释。
莫法叹了口气,伸手帮他理了理有些歪斜的兜帽:“我知道你好奇,莱尔。但现在城堡里不太平,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别让我们担心,好吗?” 她的语气放缓,带着姐姐的关切。
莱尔看着莫法眼中清晰的担忧,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姐。”
他跟在莫法身后,走出图书馆。走廊里光线昏暗,寂静无声。他能感觉到,赫敏他们的调查,父亲们的暗中排查,以及那个潜伏在管道中的怪物,还有他怀中这个沉默而危险的日记本,所有的一切,都像一根根逐渐绷紧的弦,共同指向一个即将爆发的临界点。而他,正站在这个漩涡的边缘,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