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重新看向史可法的雕像,目光坚定如铁,像是对史可法立誓,更像是对天下人宣告:“传令下去,昭告天下——”
“洪承畴,本为大明重臣,却贪生怕死、寡廉鲜耻,国难当头屈膝降清,甘当异族走狗,是彻头彻尾的汉奸!”
“降清后,他辅佐清廷劫掠汉人、残害百姓,纵容博洛屠村掳民,手上沾满我同胞鲜血,罪行罄竹难书!”
“如今扬州城破,他并非‘以死明志’,而是畏罪自焚,妄图以一死逃避天下人唾弃!”
“自今日起,洪承畴之名,列入‘贰臣传’之首,明确定为‘汉奸’,永世不得翻案!”
“凡大夏境内,不许有人为他立碑,不许有人为他辩解,更不许有人称他‘忠臣’!
要让他遗臭万年,被世世代代的汉人痛骂,成为天下降臣、汉奸败类的千古反面教材!”
“这不仅是给洪承畴的惩罚,更是给天下人的警示:
背弃民族、伤害百姓,纵是身居高位,纵是以死收场,也逃不过汉奸的骂名,逃不过永世的唾弃!”
施琅和陈永华齐声应下,声音铿锵有力。
他们深知陛下此举的深意:不仅是要给洪承畴一个应有的汉奸骂名,更是要为天下人划清忠奸的界限。
坚守民族气节、护佑百姓者,方为忠,会被永远铭记;背叛民族、残害百姓者,便是奸,便是汉奸,必遭千古唾弃。
这正是大夏立足的根本,也是重建天下秩序的基石。
郑森再次对着史可法的雕像躬身,这一次,语气里满是坚定:“史公,您看,这天下的忠奸,晚辈替您辨清了!”
“往后,大夏的朝堂上,再不会有洪承畴这样的汉奸立足之地,只有坚守气节、护着百姓的臣子!”
“那些背叛民族的汉奸,只会像洪承畴一样,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受天下人痛骂!而像您这样护民守节的忠臣,会永远被百姓记在心里,代代传颂!”
滁州通往淮安的官道上,马蹄声砸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响。
陈明遇勒住马缰,胯下战马打着响鼻,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小水珠,沾在他的络腮胡上,冻成细小的冰碴。
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触到一道旧疤——那是崇祯十七年,他在江阴率乡勇抵抗清军时,被刀划的,如今每逢天冷,就隐隐作痛。
“将军,前面马桥镇,百姓说博洛昨天刚来过。”
斥候翻身下马,膝盖在地上磕出一声闷响,声音带着哭腔。
“镇东头的张老汉,就因为护着粮缸,被博洛一刀劈在脑袋上,粮缸里的米撒了一地,博洛还让亲兵用马蹄踩……张老汉的孙儿才六岁,抱着爷爷的尸体哭,被博洛的人扔进河里了!”
陈明遇的拳头“咔哒”作响,指节泛白。
他想起自己的爹娘——当年清军破江阴,爹娘为了护着他,被乱刀砍死,尸体就扔在自家院子里,他是躲在柴房的夹层里,才逃过一劫。
此刻斥候的话,像把生锈的刀,狠狠剜着他的心。
“备马!”
陈明遇猛地挥鞭,马鞭抽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响。
“让王允成带左路,王进才带右路,咱们三路包抄,务必在博洛到淮安前拦住他!告诉弟兄们,这一战,不是为了军功,是为了给张老汉那六岁的孙儿报仇!”
身后的骑兵齐声应和,声音震得路边的枯树落下几片残叶。
王允成拍马跟上,他的铠甲上还留着当年在大顺军时的箭伤痕迹,此刻眼神里燃着火:
“将军放心,俺们这就去追!博洛那狗娘养的,敢杀孩子,俺定要把他的骨头拆了喂狗!”
王进才也跟着策马向前,手里的长枪杆是用他父亲留下的枣木做的。
当年清军劫掠辽东,父亲就是用这根木头跟清军拼命,最后被活活打死。
他攥紧枪杆,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追上博洛,杀了他,再也不让爹娘的悲剧重演。
就在陈明遇率军追击时,山西大同的城墙下,血腥味混着雪粒,呛得人嗓子发紧。
多尔衮骑着高头大马,玄色蟒袍上沾着血渍,那是方才斩杀姜镶部将时溅的。
他看着城墙上悬挂的首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像淬了冰:
“姜镶,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开城门投降,饶你全族性命!不然,破城之后,大同城里的汉人,一个不留!”
城墙上的姜镶气得浑身发抖,他的铠甲早已被血浸透,左臂的箭伤还在渗血,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他是陕西延川人,早年是明朝的大同总兵,崇祯十七年降李自成,后又降清,被封“恭顺侯”。
可清廷从未信任过他,去年借故削了他的兵权,还把他的儿子扣在北京当人质——他反清,不是为了荣华,是为了活命,为了不再像狗一样被使唤。
“多尔衮,你这忘恩负义的狗贼!”
姜镶探出身子,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当年你入关,我率部接应,如今你却卸磨杀驴!想让我投降?做梦!”
多尔衮闻言,笑得更冷了。
他抬手一挥,身后的清军士兵立刻架起云梯,攻城锤撞击着城门,发出“咚咚”的巨响,像催命的鼓点。
姜镶亲自提着刀,在城墙上指挥作战,可他心里清楚,败局已定——城里断粮十天了,士兵们饿得连拉弓的力气都没了,昨天已经有人开始吃战死同伴的尸体。
“将军,西城门的士兵叛变了!”
一个亲兵急匆匆地跑过来,声音带着绝望,“他们打开城门,放清军进来了!”
姜镶心里一沉,他转身冲向西门,刚到楼梯口,就被一个清军士兵砍中右腿。
他“噗通”跪倒在地,手里的刀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多尔衮骑着马,缓缓走到姜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你乖乖听话,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姜镶抬起头,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正好溅在多尔衮的靴上:
“我呸!你靠着屠城立威,迟早会遭天谴!汉人不会忘了你做的恶,总有一天,会有人把你碎尸万段!”
多尔衮脸色一沉,拔出腰间的刀,架在姜镶的脖子上:“本王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本王的刀硬!”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急匆匆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王爷,尚可喜、耿仲明将军派人送来消息,说已平定山西叛乱,请求即刻南下,支援博洛将军!”